第86章 蒙娜丽莎的微笑
家具厂厂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心想：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能是脚踏实地干活的？
正在家电厂厂长怀疑的时候，顾文熙已经笑着站在林见鹿和家具厂厂长之间, 为他们相互介绍：“这是从海外学习回来的高材生，林小姐。被我请来专门负责新开辟的这一行, 房车内部设计组, 全部由林小姐调配。”
“这是家具厂的厂长，郑利民。以后你带着团队暂时跟在郑厂长身边协调处理工作。”
顾文熙像个好领导似的拍了拍林见鹿的肩膀, 亲切地说：“好好干, 别辜负了我的期待。”
林见鹿马上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平光金丝镜框，冷淡刻制的回以微笑：“您好。”
完全贴合身体的套装包裹着林见鹿的身体，一头长发被她盘在脑后，几率碎发垂在耳畔，闪烁着精英光芒的金丝眼镜映射出冷淡的眼神, 及膝裙下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 双脚踩着一双黑色尖头皮鞋, 锃光瓦亮。
已经从过度的美色中清醒的郑利民打量过林见鹿的装扮，手都不敢往外伸。
美还是美的, 但是看起来可真冷若冰霜, 看着不是个好想与的。
郑厂长的眼神很快变得审慎。
发觉林见鹿没有跟他过多交谈的意思，郑厂长心里骂了一句“留学回来看不起人”，只好主动开口：“林小姐真是年轻有为。”
林见鹿含蓄地点点头, 没有反过来夸奖郑厂长表示客气, 直接说：“希望日后工作上, 不会相互掣肘。”
郑厂长顿时觉得林见鹿更加傲慢了，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这姑娘不是个善茬。
顾文熙什么来路, 郑利民已经四处打听得差不多了。
用他的话说，顾文熙那身份属于“手眼通天”。
能搭上顾文熙带领的厂子一起发财，郑利民求之不得。
为了这一点，哪怕顾文熙开口就要塞人来“带领”郑利民走“符合国际化审美”的路子，郑利民心里再怎么厌烦顾文熙指手画脚，他还是笑着答应了。
郑利民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里，顾文熙虽然喜欢抓权，一口气把所有中小企业全都收拢到自己手下，强行推进顾文熙的设想，但他并没有对于合作单位指手画脚的习惯。
那时候，郑利民心里还直纳闷，为什么顾文熙非要安排个人过来指导他们的合作工作。
不过出钱的甲方是爹，郑利民心里有再多疑惑，他也没到敢直接询问顾文熙的程度。
郑利民霍得下脸，家具又是老百姓生活的刚需产品，他到底跑一跑，家具厂倒不至于像其他厂子那样，沦落到职工都没钱开资的程度。
等到林见鹿一出现，郑利民立刻觉得这么年轻漂亮又傲气的一个姑娘，被顾文熙特意送到他面前，又做足了礼遇的意思，那就是对人家女孩子有想法。
郑利民带着点阴暗的念头想，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顾文熙这么年轻有为，结果还是逃不开美女的吸引，他分明是想要借这次工作的机会，给林见鹿制造困难，在事业上打压林见鹿的自信心，从而抓住机会，英雄救美，获得大美人的青睐。
没问题！
他郑利民绝对会把这件事情办妥当，给这位林小姐在工作中制造很多的麻烦，让林小姐恨不得时时刻刻找顾厂长哭诉遭受到的困难和挫折！
郑利民自认为抓到了顾文熙的念头，对着顾文熙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猥琐笑容，再看着林见鹿的时候，本就淡薄的善意彻底消失。
他拿腔拿调地问：“不知道林小姐擅长什么？”
林见鹿有点纳闷刚刚态度还有些瑟缩的郑利民怎么突然就摆出蛮横的姿态，但还是稳稳的维持着冷若冰霜高知美人的形象，口气冷淡地回答：“擅长改掉家具厂产品样式陈旧、毫无设计感的问题。”
郑利民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了。
郑利民自觉再给顾文熙帮忙，下意识扭头往顾文熙的方向看，却发现顾文熙视线完全挂在林见鹿身上，神色的瞳仁里盈满了宠爱和纵容。
郑利民顿时泄气。
他意识到自己折腾这些做什么？人家两个分明是郎有情没有意，他郑利民扑腾的狠了，真把林见鹿得罪到，反而会引来顾文熙的不满。
郑利民知错就改，没有一丁点障碍的转换了对待林见鹿的态度，直接从“没事找事”变成“亲切赞同”。
他堆起笑脸，直接点头说：“那接下来的涉及工作，就要请林小姐多担待了。”
不等林见鹿发问，郑利民已经上道的表示：“我们厂子环境不算太好，但给林小姐的团队腾出一间大会议室专门做工位使用还是足够的。”
“设计方面还有哪些需求，过去之后，您看看，有不够就跟我提，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
郑利民态度一变，林见鹿也就不好再故意为难对方了。
一场会面总算是别别扭扭的进行下去，演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于是，顾文熙笑着打圆场：“鹿鹿跟我是老相识了，从小就被父母宠着，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郑厂长您多担待。”
顾文熙那是顾首长的小儿子，他的老相识岂不是意味着也是哪位领导的孩子？
郑利民心里“豁！”了一声，态度顿时变得更加殷勤了。
“应该的！咱这样没有文化的，就应该多跟着有文化的人学习。”
郑利民满脸堆着笑，好像从来没有生出过要为难林见鹿的心思。
林见鹿反而没出声，干脆利落的带上两个伪装成工作人员的警卫员和几名设计组的人员一起同前往家具厂。
郑利民误以为林见鹿也是领导家的孩子，忽然就不认为林见鹿之前的态度是“傲慢”了。
他主动给林见鹿找了一堆理由，满心的想法都是“领导家的孩子从小到大肯定没少被人怀着目的接近，有点防备心都是正常的”。
有了这种念头后，郑利民越发不在乎林见鹿的态度是不是冷淡，一个劲儿的往她身边凑。
“顾厂长请林小姐过来，林小姐一定跟顾厂长研究过房车的内部设计，有想法了吧？”
郑利民可不管林见鹿回答不回答，或者说，林见鹿表现得越冷淡，他越觉得自己应该殷勤点，好声好气的主动表态：“林小姐您不用跟我客气。咱们家具厂敞开大门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让客户满意。”
林见鹿点点头，不冷不热地回答：“等到办公室里再说吧，设计稿是需要保密的。”
郑利民又被噎了一回，但这一回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笑着连连点头：“对，林小姐说的是，之前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林见鹿：“……”
她点点头，干脆不没话找话了。
——本来这种形象就是个故意做出来的，林见鹿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给人没事找麻烦的行为。
林见鹿以为她不说话，总该安静下来了，但事实证明，林见鹿太轻视郑利民开拓人脉的决心了。
郑利民竟然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咱们北方地广人稀，木头多得是。”
“虽然老人讲究多，都不喜欢松木，但松木天然的颜色漂亮、纹理也好看，要是能靠着林小姐的本事帮咱们厂子打开松木家具的市场，那就太好了。”
林见鹿总算对郑利民的话题感情兴趣了。
她眨眨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顾文熙跟你们厂子合作的部分应该是房车内部装潢。如果你选用松木，那么价格定位是中端还是高端呢？”
林见鹿看到郑利民不以为意的样子，意识到他可能根本不清楚所谓“实木”在环保板材的面前可能没有优势。
林见鹿干脆对他解释了一番。
真正喜欢实木的人是看不上松木的。
因为松木的木质偏软，含水量大，相对容易开裂变形；而且，松木还有日照后木色逐渐变深，无法保持白皙光泽的问题存在。
真正热爱实木家具的人，只要手头的存款允许，都不会选择松木。
与之相对的，是家电厂现在已经投产的环保板材，这种板材并虽然是压制而成，但本身并没有使用“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甲醛”问题。
而且树脂板材采用的医用硬乙烯和天然大豆油环氧树脂合成，防霉防潮，防撞耐磨，不但绿色环保，防火阻燃性也非常高。
最重要的是，价格上其实也有优势，毕竟回收的竹筷子无论如何都比实木成本低得多。
“……板材的性能优良、价格低廉。这么对比的话，家具厂用松木给房车做内饰的价值到底能体现在哪里呢？”
林见鹿的问题直接把郑利民给问倒了。
林见鹿知道的消息，顾文熙和郑利民谈生意，当然不会没告诉他。
但郑利民之前觉得“板材”不管怎么说都不如实木，现在两个人对着一解释，他总算意识到自家厂子里堆放的木材还不如家电厂自行研究投产的新材料。
这一回，郑利民不是出于任何难堪的停顿，他是真的想不出答案了。
郑利民惊讶地看着林见鹿，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名出身良好、家境优越的女孩，而是一头将要把他拖入漩涡的怪兽。
“……林小姐，您可真问出了一个难题。”郑利民只好干巴巴的笑起来。
他这一次总算是放下了成见，诚心诚意向林见鹿询问意见：“林小姐我服了。”
“既然您过来家具厂是莅临指导工作的，算我私人求您的，您帮我想想办法。”
郑利民和林见鹿说完这句话，他们正好来到了家具厂。
厂子的空地上乱糟糟的晾晒着很多木料，有一两个老师傅抱着树根，认认真真的做着根雕，他们身边摆放着很多完成品，技术上挑不出毛病，但做出来的东西款式依旧非常陈旧得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除此之外，被厂房阴影遮盖住的一边，隐隐约约露出了随意散落的边角料。
许多边角料都带着树皮，甚至有些发霉或者被虫蛀得出现了空洞，看着就不上档次。
林见鹿的视线却被这些毫无姿态可言的边角料吸引了视线。
蓦地，她脸上出现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是郑利民一整个早晨头一次看到林见鹿脱离冷若冰霜的状态，但他顺着林见鹿的笑容搜索，除了自家堆放的破烂什么都看不见。
郑利民懵了。
那堆边角料有什么问题吗？
不应该啊，就是些最破烂的，准备拆成打包木条的破烂料子啊！
林小姐到底在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欠债6000字，补上字数500。
接下去还欠了5500。
我先睡一下，明天早点爬起来码字，争取明早上班之前干一章出来。
么么啾，实在熬不住了，我先睡了。
宝宝们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