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逼迫
王君浩发出去后，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希望能够尽快得到林沫的回应。
可他等了好久，屏幕都不知黑了多长时间，还是没等到林沫的回信。
他心里都快绝望了，想着一定是林沫不愿意回应，绝对没那么必要。
又或者是讨厌他，把他拉黑名单。
他这种行为，其实和趁人之危的劫匪有何区别，还说喜欢林沫。他哪来的脸面说那三个字。
他的行为甚至比那些人还要可恶，他们的行为是利益导致，也没什么感情，公私分明。
而他明明是和林沫谈着利益的事，非要说喜欢，还要裹上一层糖，其实本质是一样。
他觉得自己很虚伪。
林沫看到消息后，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一直把王君浩当成弟弟看待，冷不丁对她表白，她是被吓到。
她以为他是发错人了，可后面又提到了陌然的事，知道他没发错。
斟酌之后，想好了说辞。
“你喜欢我，我很荣幸，但结婚这事很大，事关终身，我觉得还是要慎重比较好。”
就在王君浩以为林沫不会回应，没想到屏幕亮起来，消息就过来。
看到内容后，林沫会拒绝他并不意外。换成是他，突然被人告白，还要结婚，肯定也接受不了。
“林沫姐，你不要以为我小，就以为我不懂爱情。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忘不了你，把你记在心里。你每次来看林颂，我都想忘你身边凑，想要亲近你。”
“至于联姻的事，我本来只是想要帮你，跟我父亲提了。可他偏要你跟我们家联姻，我不是想要欺负你势单力薄。你不往心理去。”他说的是实话，就怕林沫往心里去。
林沫也表示。
“我没有怀疑过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你好好读书。”
王君浩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心里开始着急。
“你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一个资金窟窿，你补得上吗？你跟我结婚，只是暂缓之际。等到你那边度过危机，咱们就离婚，你不要担心我会缠着你，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他想的倒是容易，可结婚这事牵扯多方的利益。事后想要离婚，绝对不可能。
一旦进行利益的绑定，想要解绑就很难。
就因为知道不能那样做，林沫才没那么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我跟你也是不可能。”
见跟王君浩说不到一块去，林沫索性就挂断电话了。
挂断电话后，她也很头疼，就出去走走。
恰好转到了人事办公室，人事正在跟即将要被辞退的人商谈事宜。
尽快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可直到这一日真正的到来，他们才有所谎话。
这段时间，工作量锐减，上班时间清闲好多。
这种清闲跟上班摸鱼完全不一样，没什么工作量，摸鱼则是挤出时间玩耍，存在着本质关系。
大家自然是不愿意被辞退，或许没想到会是自己，也接受不了。
不过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业务减少，公司赚不到钱，裁员也是正常选择。
该赔偿就赔偿，社保和其他是如何缴纳，还有辞退书等后续，人事也是安排妥当。
林沫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出来，都对着她点点头。
他们也明白，这或许不是林沫的错，她也只是想要保全公司。
被辞退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签好字，走出这里。
原本还坐得满满的办公室，一下子就空了不少，安静下来。
林沫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也不好说，可她能怎么办？
无能为力而已。
林沫的同学俞思在赵氏工作，她从林沫的只言片语，大概猜中了陌然所面临的危机。
她也不敢确定，就追着林沫，林沫觉得也没隐瞒，把事情经过大概给她进了。
俞思听了后不可思议。
“什么，郁婧学姐做出这种事，她也太忘恩负义了。即使觉得你对她不好，可以离职的。这当商业间谍，是人人都唾弃。以后出来也找不到什么工作。”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林沫提起来还是很难受。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算我有眼无珠，认错人了。”
在郁婧身上遭到太大的打击，她现在心里还有创伤。
俞思倒是也没在提起这事，安慰林沫。
过几天后，她又来找林沫。
“林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要认真听。”
林沫兴趣并不是很大，也没表示出来：“什么好消息，说来给我听听。”
“我之前不是说赵氏不跟你们续约，而去跟蓝家签约合约。然而今天我路过赵总的办公室，他在破口大骂下面的人，觉得蓝家设计的玩意根本就不好，没有你们设计得精美科技含量高。”
她越说就越激动。
“尤其是当初提起来跟蓝家签约的人，更是被骂得很惨，绝的是他们的错。要是你们陌然，根本就不存在这种问题。说这个合约完成后，再也不找蓝家，还是去找你们陌然。”
“林沫，听到这消息是不是很开心？”
林沫道：“开心，当然开心，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们是很自豪。可是……”
俞思道：“既然如此，那你担心什么。相信凭着你们过硬的技术，客户一定会回流，放心好了。”
林沫的情绪还是不佳，很低落。
“就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撑到他们再跟我们签订合约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会撑不下去。他们跟蓝家至少是签约了半年，别说还有一年，三年的……”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俞思脸色也变了。
“不可能吧，那么久，而且你们情况真的那么糟糕。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打打广告，增加一下曝光度，难道就任由等死。”
林沫道：“你别急，我也在想办法，可好的办法也不是能想到的。”其实并不是没办法，只是她不愿意那样做。
“我记得在网上看到，你跟张家张宁的联姻消息，就是因为这事导致的。”俞思想起这事，“所以这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依据。”
林沫解释：“当然不是，张家跟我提过这事，只要我嫁到他们家，他们就愿意出资。我没答应，他们就先在网上造谣，企图给我施压。让我答应。”
“所以你就没答应，就这样僵持着。”
俞思有着不同的意见：“为什么不答应，我觉得还挺好的。你嫁到他们家，就能度过难关，这多划算，你难道真的要这样等到撑不住，看着陌然倒闭，你就什么都没有。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撑过去，就会有希望。”
林沫道：“我不想要让自己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工具。”
俞思开始教诲她。
“可成年人的婚姻不就是一场交易吗？而且你还能从对方那边得到自己的东西，一旦陌然重新焕发生计，你就拥有和对方对峙的底气。”
她见林沫还在沉默，还以为对方不为所动。
“林沫，你不会是三岁小孩，还想要嫁给爱情。我告诉你，咱们都是成年人，要考虑更多的事，利益得失，爱情仅仅占了一小部分，微不足道。况且你还有陌然，保不住了，就会有更多人失业，给社会造成很大负担，这都是你想看到的吗？”
俞思的话在林沫的造成了不少的轰动效果，她的内心在开始纠结犹豫，甚至是摇摆不定。
一方面她是很认可俞思的话，她有自己的责任，就是陌然。另外一方面，她告诉自己，不要那么做，不要把自己当成工具。
这个世界有爱情吗？林沫在心里问自己，她很想肯定地回答自己。
她和沈景初不就是吗？
可这个世界仅仅只有爱情？难道肩上的责任就不重要吗？
是责任重要还是爱情更重要？
俞思还在输出。
“你实在要是讨厌嫁的那人，大不了等陌然活了后，就把人给一脚踹了。男人可以无情无义，咱们一样也可以做到。说白了，话语权是偏向强势的一方。你先太弱了，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许久后，俞思才听到她的话。
“你让我好好冷静想想好不。”
“好，你好好想想，我就不逼你了。”
她倒是没再来打扰林沫，让林沫自己思考。
林沫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俞思的话完全超出了她平日所能认知范围。可她不得不承认，俞思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她没有沈景初，两人还没告白在一起，她做起这事一定是毫无负担，甚至是觉得还不错。
可有了沈景初，一切都不一样，她的心理只有他的存在，她不想嫁给任何人。
林沫想着陌然垮了就垮了吧，早就不应该存在这么久，算是坚持了许久。
但总有人要逼着她，做她不想要做的事。
林沫再次接到医院的电话，老太太病重，要咽下最后一口气，撑着就要见她。
她觉得她那个奶奶的身体好的不行，哪里像病重的样子，她不想去，也不会去，不想看到老人家对她催婚。
在接到婶婶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催促时，林沫拿着钥匙过去了。
要是真的咽下去了，她或许还轻松一些。
可人还活得好好的，过去探望也很正常，她到不是有孝心。而是因为发发善心，老太太也没儿子孙子，就连儿媳都没有，她就当做好事。
当她半只脚迈进病房后，老太太的精神好的不行，不像是病重的样子。
甚至还对着她笑着道。
“沫沫，来我这边，让奶奶看看沫沫，都长这么大了，这也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小子。”
林沫脑门都疼，除了这几句话后没其他的话。她刚想反驳几句，突然脑海中蹦出几个字，回光返照。
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看着老太太。
或许是被林沫盯着久了，老太太道：“沫沫，我都要死了，你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吗？不然我死都不会明母。”
林沫觉得没有好事，她咬牙道：“你说？”至于答应不答应，就看她的心思了。
“沫沫你这大，还没嫁人。我要是死了，就不能看见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去了那边，都不知要如何跟你父亲交差。你父亲要是问起我，我也不好说，你是单身一人。”
果然是在这儿等着她，和林沫猜的也差不多。
“那您就告诉他，说我林沫，暂时不想结婚，就这样。”威胁他，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女孩子，没人照顾，难道要孤独到老，我不同意。”
碰上胡搅难缠，还死都不认输的老太太，林沫是真的很头疼。
“你不同意也没用，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妈都管不着，你就别想了。”
这下可把老太太给气急了，又哭又闹，和小孩子一样。
“林沫，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缠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
旁边的大伯和婶婶也劝道。
“林沫，你就答应她，她反正也就那么几天。你也让她走得安心一些。”
林沫反驳道。
“我才不会，你们要是想嫁，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意愿，反正我也不会同意。”越是逼着她，就不可能会就范。
这把两人给难为到了，有些不知该如何办。
劝不了林沫，他们只要去劝老太太。
“您就别难为林沫了，他们年轻人的思想很新潮，不结婚也很正常。”
听到这话，老太太情绪更激动，用力抓紧了。
“怎么能不结婚，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孤独到老，死了就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年人终究还是保守，结婚生子，孩子负责养老。
林沫立即反驳道。
“我死了不会没人收尸，我会住进养老院，生活很好。”
“那你要是一个住，生病了怎么办？也没人照顾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林沫道：“那就不用麻烦你，我可以住进医院，请专门的护工。”
两人一来一往，谁都说服不了谁。
林大伯和林婶婶也很无奈，就看着他们吵架。
林沫被老太太缠着，哪里去不了，索性也留在病房。
“林沫，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自己想想要如何办？”
林沫看他们两人：“来，你们把老太太的手给我拉开，或者去给护士说，让他们给老太太注射镇定剂，让她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这……”很为难，但还是去找护士。谁让他们还需要林沫帮忙。
这个要求却被护士给拒绝，说老人的身体不适合。
他们回来后也给林沫如实讲了情况，林沫快要失去信息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高个子的男人，她走进来就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张宁见到床上的老太太，又看了眼旁边情绪不高的林沫。最后视线回到老太太身上
笑着打招呼：“奶奶，你好，我叫张宁。”
“张宁？小伙子你谁？”老太太开始询问。
张宁看向旁边的林沫道。
“我是沫沫的未婚夫。”
“未婚夫？”不仅是老太太，就连林婶婶和林大伯，都很惊讶。
唯有林沫很淡定，张宁来这儿，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老太太这下来了精神，上下打量他。
“你真是我们沫沫的未婚夫，你没骗我。”
说完还问林沫，林沫并没反映。老太太只以为她是害羞，才会不说话。
“当然不可能骗你，只是沫沫一向是很羞涩，觉得我们的关系不稳定，才没告诉你们。”
老太太开心得拍手，她乐见其成。
“沫沫，既然有未婚夫，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害怕我逼婚你，我跟你说，这成家立业，不仅仅对男人实用，对女人也很实用。你有老公和孩子，才能专心拼搏事业。我知道你好强，想要建立事业，可这婚姻对男人也很重要。趁着年轻漂亮，找到靠谱的机率就要大一些。”
她又在给林沫进行洗脑，反正就是一个目的，让林沫赶快结婚。
跟林沫的冷淡比起来，张宁的意见跟老太太的是不谋而合。
“奶奶你说的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一直都想跟她尽快结婚，她都没表示。听说您住院，就想着来找您。”
逼婚，林沫算是明白他的意图。她不答应，就想着她家人给她施压。
老太太主动极了，林沫还没说一句话，她就道。
“好，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你们赶快结婚。最好是在月底，我要看着你们结婚。”
一丝一毫都没给林沫拒绝的余地，林沫看着他们你言我语，也不想待在这儿。
“你们好好聊聊，我要走了，我去忙事。”
任由他们在这儿说，她就当成没这回事。
林沫的冷淡，把老太太给气得。
“林沫，你别走，这是关于你的婚姻的事，你就想一走了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回事？”
林沫回头道：“您开心就好，反正也没我的什么事，我何必说什么话。”
眼看着林沫就要离开这，老太太再也忍不住。
她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时，不知何时挪到了窗户边。
“林沫，你别走，你要是赶走，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林沫本来也没当回事，本以为是老太太又想出来的新办法逼迫自己就范。
然而看到老太太的大半身子，都在外面，也是吓到了，话都说不出来。
医院的窗户开得很小，并不是没有，而且这个窗户并不是很高的地方，很容易爬上去。
老太太就是趁着大家没留意她，爬了上去。她浑身都在发抖，可想到自己的目的，也只能这样做。
为了让林沫，也只能这样。
“林沫，你到底答应不？”
林沫更烦躁，她一向是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老太太却偏做出自己讨厌的事，让人更厌恶。
她讨厌归讨厌，倒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不管老太太的死活，那也太冷酷无情。
林沫沉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急躁。
“奶奶，我觉得这事还是要慢慢聊聊，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谈。结婚的事不急。”
老太太则是哭了起来。
“你是不着急，可我已经等不了。我没多少日子可活，我都没脸去见你父亲。你父亲问起你的情况，我要如何跟他讲。”
“你父亲离开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还惦记着你的事，他没能看到你结婚，是他最遗憾的事，我想替他完成这个心愿。”不是她执着，实在是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必须要尽快完成。
“林沫，你忍心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吗沫沫，算奶奶求你好不。”
林沫被她注视着，矛盾极了。她不想跟张宁结婚，可他还有选择余地吗？
陌然需要张家，她的奶奶也逼着她跟张宁结婚，她能拒绝吗？
不，不可能。
林沫闭上眼，从嘴里吐出那几个字，甚至她自己都不愿意。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下来了。”
老太太露出欣慰满足的笑容，在林婶婶的帮助下下来了。
她看着林沫带着微笑，就好像是要告别这个世间一般。
张宁想要去触碰林沫，林沫很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
两人走到电梯口，那边林婶婶的电话就来了。
“你奶奶走了。”
林沫无力地往旁边地倒去，被张宁给扶着。
明明最碍眼的老太太走了，离开这个世间，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心里却没想象中的喜悦，反而觉得空空荡荡。
“林沫，你别这么反感我？我们的日子还长着你，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
林沫倒是冷静多了。
“这都是你安排好的是吧。”她这是很肯定的语气，老太太逼着她结婚，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她如此着急。
张宁道：“也没什么，就是用了小小的办法，让老太太觉得我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把孙女交给我也是很大。”
林沫道：“你可真行，还挺有办法。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偏偏认准我了。比我漂亮，聪明的女孩多得是，你也没必要把心思用在我身上，实在是不值得。”
张宁强行搂着她的背。
“这你就不懂，聪明漂亮女孩是很多。可能干，强势，给家里带来的利益的就只有一个林沫而已，我们家需要你。”
林沫扯扯嘴皮。
“姑且算是你夸奖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