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考试
尽管才不过短短几天，可这个年岁的少男少女们，热情无限。他们也没什么小心眼，几句话就能跟人混熟，同学间的关系还不错。
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林沫。
林沫在班上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首先她长得并不好看，胖胖的身躯像只小企鹅，圆嘟嘟的脸上挤满了肉，脸成了大饼脸，五官就显得小了。这是生病痊愈后，在林沫身上留下的后遗症。
所使用的药物里含有激素，林沫就成了一个小胖妞。
丝毫不见以前那个身姿轻盈飘逸的小女孩的半分影子。
外貌不出色也就算了，林沫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开朗大方，跟谁都聊得上的那种。所以，班上差不多的人混熟了，林沫却像是被隔绝在外，很多人对她并不了解，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她这号人。
林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她依旧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沈景初跟她却逐渐的熟悉起来，两人关系还不错，准确来说，是沈景初跟班上几乎每个人关系也不错，并非只是针对林沫一个人。
林沫对他曾帮助自己很感激，可也仅此而已，她还是有意识跟沈景初保持距离。
这天早自习，她正朗读着课文。
“对于一个在北平住惯的人，像我，天要是不刮风，便觉得是奇迹;济南的冬天是没有风声的。……”
这篇《济南的冬天》是老舍描写济南的天气，包括那山那雪那阳光……
林沫刚把课文朗读一遍，正要翻到后面的要求背诵的古诗词部分，下课铃声就响了。
谭老师拿着试卷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原本还正准备去上厕所的，全都坐下来了。
“把桌子都分开一些，等会上课就开始考试。这算是摸底考试，不许作弊。要上厕所的赶快去。”
沈景初按照老师的要求，负责帮助大家搬桌子，有些女生力气小，有的则是不在教室。他这个班长就很重要，协调组织各方面的情况。
铃声一响，便开始分发试卷。
新学期第一次考试，大家还是很紧张。不过当大家看到试卷上的题目后，还算是松口气。
都是以前曾经学过的，并不算很难。
可真正做起来，大家才明白，他们终究是年轻了。学校不可能轻易地那么放过他们，妈呀，这就些题目真难！
更要命的是数学，这些选择题目的abcd答案到底有什么区别，出题目的人故意难为他们似的。
大多数人都想到了求助沈景初，想到他不是参加过竞赛，这些题目对他而言应该问题不大。
可惜他们想得到，老师也想到了。沈景初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作试卷，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动作。
正因为知道沈景初曾参加竞赛，老师就必须要把他放在视线范围内，看着他答题。老师们也很好奇沈景初的真实水平有多高。
沈景初被大家关注着，林沫完全没被人注意到。她默默地做完这份还算是很有难度的数学试卷，比起平日做的确实难度要高。
对林沫而言，也就那个样子。
她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特长班，数学类的竞赛奥数也不少，算是千锤百炼的实力派。
林父林母本来就是高材生毕业，林沫遗传到他们的优良基因，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更加聪明，学什么都快。
这三份远远超出正常难度的试卷，林沫作答起来问题不大。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完成，然后就是检查。
考完试，很多人都哀嚎一片。
“惨了惨了，我这次肯定不及格。”
“这卷子好难，我第一道题都不知道咋做。”
“我从来没做过这么难的题目，我感觉这不应该是给我们做的。”
“会不会是题目超纲了？”
这时学习委员走了过来。
“别说你们，就连我都没见识过这么难的题目，我感觉自己考得也很差。”
其他人见学习委员都这样说，也觉得安慰不少。学习委员都说难了，那么就不能怪他们了。
题目难，这是客观现实，他们考不好也不能怪他们。
许暖听他们在议论，小声地问林沫。
“你考得怎么样？”考试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眼林沫。林沫一直是埋头书写，很是认真专注。
所以她对林沫的真实水平产生质疑，她到底是真的会做，还是瞎填，还是挺好奇。
林沫很低调，也没多说什么。
“还行，就那个样子。”她简单答道。
许暖以为她考得也不好，拉着她的手安慰他。
沈景初从教室外进来，就被大家拉着问东问西。
“沈景初，你考得怎么样？数学的最后一道选择题选哪个？”
沈景初能说什么，他也只能委婉表示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正确答案。”
这个答案，大家都不是很满意。还有人不死心道：“我看你写得很专心，应该是都会做的吧？”
“那可不是，沈景初可是参加过数学竞赛，他肯定都是会做的，这还用说吗？”
大部分的人还是很赞同他这话，沈景初确实很优秀，表现一定也极好。
当大家都在焦急期待中等待考试成绩，也到了周末。
周末大家都没课，早上睡觉也可以睡到自然。
沈景初起得很晚，醒来后都快九点钟。
沈母周末休息，刚好买菜回来，看着他乱糟糟，衣衫不整，哈欠连天的样子。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沈景初，你这个懒东西，你简直要气死我。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学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小子。”
沈母喜欢抱怨，沈景初早就习以为常了。
“妈，行了，你不要说了。今天不是周末吗？我睡懒觉咋了，周末不睡觉还什么时候睡。”
沈母指着他的头，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也就你这样子。我今早出门时，楼下的就碰到了跟你同班的林沫，她就背着书包出门。”
沈景初不大相信他这话，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你别骗我了，这么早，她出门做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吗？”他反正是不相信他妈这话，总爱骗他。
沈母看着他啧啧道：“林沫还真是一个勤快的女孩，她起得这么早，是有课的。她周末的安排还是挺满的，很辛苦的。”想到女孩背着书包早起去补习，又想到自家这个臭小子大白天还在家里睡懒觉，她越看沈景初越是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踹出去。
沈景初无形之中就被他妈给嫌弃了，他还是不大相信林沫去补习。毕竟这才开学多久，林沫去补习什么，至于这样吗？在她看来就没那个必要。
沈景初从小物质生活比较优渥，加上精神条件也丰富，他本人各方面也不差，脑子聪明人缘也极好。导致这位小少年没啥太大的追求，得过且过得很。
他是不大明白林沫为啥要这么早就去补习，用得着吗？
在沈景初看来不可能的事，林沫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小被父母寄以厚望的她，不论做什么都很努力。各种特长课，补习班几乎是填满了她的空闲时间和玩耍时间。
后来父母离婚，她也没有所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去上课，甚至更努力。
在父母离婚后，林母就曾告诉林沫。
“这世界对女孩天生不公平，你必须得很努力，用尽全力的奔跑，不断努力，才能让那些对你轻视看不起的人无话可说，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林沫明白，母亲说的都是真的。母亲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考上了好大学，才有了逆风翻牌改变命运的机会。
舅舅和母亲都是很努力的人，他们双双考上了名牌大学，是外婆外公的骄傲。
母亲已经算是很幸运，可遇上林家，所有努力就功败垂成。就连林沫也受到不小的伤害，不过好在她一直都自立自强，不然就连提出离婚的资本和勇气都没有。
林薇不是想要逼迫林沫做不喜欢的事，她只是想要让林沫变得优秀，她就会有更多选择机会，当别人质疑她的时候，她能够大声反驳别人。
林沫理解母亲对她所做的良苦用心，也没说什么。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努力更努力，不能让人低看自己。
闹钟准时叫醒了她，她从梦中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这刚出门口碰到了沈母，她是认识对方，曾看过沈母和沈景初走一起。
林沫还不知该如何跟对方打招呼，倒是沈母主动道。
“今天不是周末？你起得好早。”
她的主动倒是让林沫很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
“嗯，是的，早上我有课。”
沈母看着勤快的林沫，想到家里还在睡觉的沈景初，哪里都觉得不顺眼，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看林沫要走，就问：“你是在哪儿补习，我让沈景初也跟着一起去。”
林沫犹豫一会儿，还是告诉她：“阿姨，我不是去补习。我是去上钢琴课。”
“上钢琴课？”沈母眉开眼笑，看林沫越看越觉得满意。想着沈景初不思进取，就觉得头疼。
林沫心思敏感，她见沈母脸色不大对劲，打了招呼后飞快地跑了。
沈景初被他妈嫌弃后，陷入郁闷中。那丫头平时那么认真努力刻苦也就算了，周末也不省心还那样能拼，跟平日没什么差别，她难道就不休息吗？
沈景初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他觉得要出去走走，想要寻找一个答案。他在那条林沫回家的路上必经的路上，晃荡了接近一天。
他妈都差点怀疑他不正常，让他爸来收拾他。
他心里纳闷：“她该不会今天不回来了吧？”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恰好这时，有人约他去打球。他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去赴约了。
林沫的周末确实很忙，早上有钢琴和舞蹈课，下午还有补习班。一直持续到晚上。
她回家时，天都黑了。走在回家路上，她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可回头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
昏暗的路灯下，林沫小心回头看。灯光找不到的阴影处，一双眼睛跟林沫对上。
吓得她心跳加速跳动，拔腿就跑。心想着，什么玩意？
直到她回到家里，坐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她擦擦额头，全是白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