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周羡青说，“请不要乱用成语。”
“我乱用？我明明用得无比贴切好吧。”陈京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没事了，你想去哪儿赶紧去吧。”
“我没有想去哪儿啊。”
“打住打住。”陈京摆了摆手，“我可不想沈嘉树杀上门来要人，况且你也答应过人家下午要去的，总不能食言吧。”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周羡青嘀咕，“万一你下午肚子又疼起来怎么办。”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陈京说，“你记得晚上给我带个饭回来就行。——等等，你不会夜不归宿吧。”
“说什么。”周羡青无奈地看他，“他学弟还在，我怎么可能夜不归宿。”
陈京但笑不语。
周羡青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赶紧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回来时帮你买。”
“嗯……我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吧，那你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你才好一点，不要乱吃东西哦。”
“知道啦，你就别啰嗦了。”
周羡青把卫生打扫完，又叮嘱了陈京几句，便换衣服出门了。
他的钥匙还没有还给沈嘉树，所以也没告诉沈嘉树，直接就去了，结果一开门就和玄关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只见程彻正举着扫把，一脸警惕地对着门口。
周羡青呆立当场，半晌才问：“你，你在干吗？”
程彻看清楚是他，尴尬地放下手：“我听见门口响动，还以为是有贼在撬门……”
因为用错了钥匙，在门口折腾了半天的周羡青莫名躺枪，嘴角抽搐：“不好意思，我刚刚用错了钥匙，所以一直没打开门。”
程彻忙让开位置：“哦哦，那你快进来。”
周羡青明明在这里已经住得很习惯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拘束，问：“沈嘉树呢？他不在家吗？”
“学长他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啊。”程彻说，“要喝水吗？”
“没关系，你不用管我。”周羡青看沈嘉树不在，不太想和不熟悉的程彻待着，随意编了个借口说，“我还有几件衣服在这里，所以过来拿一下，顺便把家门钥匙给他，免得你没钥匙不方便。”
程彻没伸手接：“不用啦，学长他出去买灯，说会顺便配钥匙回来的。”
“买灯？”
“是啊，厨房的灯昨晚突然不亮了，学长说先换一个新的灯泡试一下。”
“哦……”
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没什么话可聊，周羡青浑身都不自在，掏出手机准备问问沈嘉树什么时候回来。
程彻坐在他旁边，小心地问：“你和学长，是在交往吗？”
周羡青手一抖，看他试探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他跟你说的吗？”
“是啊。”
前一天的事他今天就知道了，周羡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勉强笑笑：“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啊，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你不要误会。”程彻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解释，“是我看他昨天回来时心情很好的样子，所以才执意追问的。”
“哦。”
“学长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程彻又说，“他为人善良又温暖，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
周羡青沉默片刻，问：“你知道他喜欢男生，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学长喜欢就好。”程彻说，“况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干涉。”
周羡青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程彻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问他：“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比如说知道你和学长在一起，会瞧不起你或者用异样的眼神看你之类的？”
周羡青避而不答，站起身来：“沈嘉树还不回来，我先走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来过吧。”
“哎？再等一下嘛，学长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程彻跟着站起来，“不然学长回来要怪我的。”
“……那我自己跟他讲。”周羡青脚步不停，一直走到了门前。
“可是——”程彻跟着走过来，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钥匙的声响，不由得松了口气，“应该是学长回来了。”说着直接拉开了门。
门突然打开，沈嘉树吓了一跳，可看到周羡青时脸上便带了笑容：“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就过来看一下。”周羡青低声说，“顺便把钥匙还给你。”
“干吗还给我。”沈嘉树拉着他又回答了客厅，举了举手中的袋子，“我新配了一把备用钥匙让程彻用，你拿着你的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周羡青也就没再坚持，问：“你要换厨房的灯吗？需要我帮忙吗？”
“好啊。”沈嘉树笑着说，“那你可以帮我递下工具。”
程彻站在旁边，感觉自己都可以代替厨房那盏灯了，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他们两个在厨房忙碌，程彻无所事事，干脆回房间准备第二天的面试。
沈嘉树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小心地把灯外面的罩子摘下来递给周羡青：“希望不要是线路的问题，不然还要找电工过来修，那就很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周羡青仰着头看，“对了，你刚才断电了吗？”
“换下灯泡而已，没事。”
“怎么会没事！”周羡青急了，见他伸手去拧灯泡，忙拽了他一下，“你不要动！电表箱在哪里？我先去断下电。”
沈嘉树看他一脸着急，故意想逗逗他，一抬手，装成被电到要往下倒的样子。
周羡青大惊失色，忙伸手想接住他，吓得声音都变了：“沈嘉树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沈嘉树身子晃了晃，又在梯子上站稳，对着他笑：“没事啦，我和你闹着玩的，我已经把电断掉了。”
周羡青的心还悬在嗓子眼，反应过来气得要死，用力拍了他一下：“沈嘉树你有毛病啊，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沈嘉树看他真的被吓到了，立马就后悔了，赶紧从梯子上下来，连声道歉：“对不起羡青，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周羡青一把甩开他来拉自己的手，走开几步，背对着他生闷气。
沈嘉树走到他身后，放轻了声音：“对不起，羡青，你对我发脾气也好，不要不理我……”
周羡青闭了闭眼睛，咬着牙不理他。
沈嘉树知道自己真的是过分了，再三道歉，好话说了个遍，又保证以后绝对不拿安全问题开玩笑，周羡青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你保证。”
“我保证！”沈嘉树马上说。
周羡青这才转过身来看他，闷闷地说：“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万一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沈嘉树低声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周羡青眉头紧皱，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嘟囔：“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恶劣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是个成熟稳重的人。”
沈嘉树笑起来：“好好好，都是我恶劣，所以你要好好教我呀。”
周羡青瞪了他一眼：“接着换你的灯泡吧。”
沈嘉树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手，凑近了问：“羡青，先回答我呀，你要不要好好教我？”
周羡青背靠上了墙，还在努力往后躲：“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我不，我就要靠。”沈嘉树把脸埋在他肩膀，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羡青真好，真可爱。”
周羡青艰难地抬起手，按着他的额头要推开他：“肩膀疼——”
沈嘉树攥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腰上，脸又蹭了蹭：“这样还疼吗？”
周羡青哭笑不得，推又推不开，只好认命地抱着他：“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去干正事。”
沈嘉树闷笑：“一分钟？那不太行吧。”
周羡青愣了一下，恼羞成怒：“……神经病啊。”
沈嘉树还是笑，故作无辜地问：“什么？”
“学长，我——”程彻突然推门而入，在看到里面的情形时，话音戛然而止，慌张地捂住眼睛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也不怪他误会，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沈嘉树把周羡青压在墙上，周羡青还在挣扎，怎么看都像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周羡青被误会了，脸皮没处放，恨不得直接从窗口跳出去，免得还要出去面对程彻。
沈嘉树倒很愉悦，肩膀一耸一耸地笑，半晌才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笑意：“乖，你在这里待着，我去问问程彻有什么事。”
周羡青撇过头，没理他。
程彻还在客厅里徘徊，等沈嘉树出去了又道歉：“学长，我真不是故意的！”
“嘘。”沈嘉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羡青脸皮薄。”
“喔。”程彻忙捂嘴，压低了声音，“学长，我刚刚在找房子，约了一个中介看房，我先出去一下。”
“嗯？为什么现在就找房子？”沈嘉树问，“你不是工作还没确定好吗？通勤距离也要考虑的啊，如果太远了你会很累。”
“我要面的那几家公司差不多都在科技园附近，所以直接在附近找房子就可以了。”程彻顿了顿，又看了厨房一眼，笑着说，“而且我不好意思一直白住在学长家呀，也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