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堂上，为沉冤者翻案
“大人，属下打探回来了。”
林大壮的速度还挺快，是个积极的。
“哦？快说说，这刑审司的刘知礼断案可还公道？”
“禀大人，那刑审司刘大人审案，刚开始时还算循规蹈矩，依据被告、原告所供述的案发始因原由，传唤了相关人等上堂。”
“首先是原告发言，黄子淇帮衬着被害女子，第一状告吏选司检举科主事李诚之子李飞，告他目无法纪，当街调戏女子，甚至有强行掳回家中之动机，罪行当与强抢民女无异。”
“第二是检举此案被告人，李飞之父李诚，检举他知法犯法，检举李诚与户政司内务仓主事黄然二人，朋比为奸，私自贪污挪用公家布帛，带回家中自用等等。并且他还明说了，这只是从李飞嘴里所透露的其中一条，到底还有没有其它贪腐行为？他请求刘大人深入彻查。”
“而后轮到被告人发言，没有想到的是，被告李飞竟然拒不承认自己当街调戏民女、甚至是强抢民女的罪行，反污被害女子看他李飞有点小钱勾引于他，勾引不成恼羞成怒的贼喊捉贼，因此招来了妄想英雄救美的黄子淇，对他李飞不问原由当街行凶、扭打于他。李飞还臭不要脸的当堂脱下上衣，展示着身上被扭伤的疤痕，用以当作明证。”
“被检举的李诚、黄然二人，在一旁全程听到了李飞那无懈可击、颠倒黑白的自辩词，暗骂李飞大意的同时，二人当下有了计较，就着李飞的逻辑，再次的拒不承认罪行，继续反污黄子淇无中生有，构陷朝廷命官，理应罪加一等，从重处罚！”
“后来又陆续传唤了一些当时有过围观的百姓入堂作证，但当时那情形大人您也知道，李飞作案只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偏僻的巷子开始时围观的也只有咱们，附近并无其它百姓在场，直至黄子淇制服李飞之后发出的嚎叫声才引来众多百姓围观，这就造成了作证的百姓们，无法为案件的判决提供有效证词。”
“最后，刑审司刘大人，以人证、物证不足为由，判被告黄然、李诚、李飞三人无罪！”
“并依据李飞身上实有疤痕为物证，以围观百姓证实黄子淇确有扭打李飞为人证，物证、人证俱在。”
“判处那被害女子，不守妇德、诬告他人两罪成立，两罪并罚，廷仗一百后发还仁和坊投河浸猪笼，性命堪忧。”
“判处黄子琪，当街殴打他人、诬陷朝廷命官两罪成立，罪加一等，从重处罚，又因黄子淇乃巡检司枪棒教头，公职人员地方官府无权处理，只得发还巡检司自行处理。”
“大人，案情经过大概如此，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刘大人结案如此草率，也不细查，如此任由李飞三人颠倒黑白，着实让属下看了无比气愤。。。”
何止是刘大壮气愤，尹亦辰好不到哪里去，各司主官都是他一手任用的，也都通过系统查看了属性值，选上来的个个都对他无比忠心，智慧值也有，可他们为什么办起公事来却搞成了这样？
“呸，庸官、狗官，不用干了！”
“林大壮！”
“属下在！”
“带上一队卫士，随我去大堂，推翻判决，此案本官重审！”
“属下遵命！”
尹亦辰龙行虎步，一分钟不到，便从演武厅来到挂有〖明镜高悬〗匾额的审案公堂。
林大壮不失时机，一声大喝：
“知县大人到～众人恭迎！”
麾下卫士们鱼贯而出抢占公堂，替换下衙役。
正端坐于衙案之后准备结案工作的刑审司司使刘知远，刚准备扔下令箭让衙役打板子，听到知县大人来了，慌忙踩下急刹车，站起身来让出位置，带头行礼道：
“下官刘知礼，恭迎知县大人，不知大人突然到此，有失远迎，大人恕罪！”
其余众人也纷纷跟着见礼。
“下官刘诚恭迎知县大人！”
“下官黄然恭迎知县大人！”
“草民李飞恭迎大人，常常听到家父提起，知县大人为官有方之事迹，小飞敬仰大人久矣，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民女田婉恭迎大人！”
……
转眼间轮到了排在最后的黄子琪，声音尤其洪亮。
“卑职黄子淇拜见大人！卑职身旁之人，被害人田婉，今日有深冤待雪，望知县大人为其主持公道，还我新亭朗朗乾坤！”
眼见那狗日的黄子淇还敢在知县大人面前妄图翻案，李飞怎能答应，急忙第一个站出来发声，试图阻止。
“黄子淇小儿，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当街打我打的还不够？还不想认罪伏法？此案刑审司刘大人已有明断，你怎还不死心，胆敢在知县大人面前妄言？”
李、黄二人在一旁偷偷乐开了花，尤其是李诚，心里在一遍又一遍的夸赞儿子，真特么会讲话，这下可算把那贼子黄子淇的后路给完全堵死了，很难再翻出浪来，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连连附和：
“是极，是极，我儿宽宏大量，没有深究你黄子淇当街对他扭打，你倒恩将仇报，倒打一耙，铁案是你想翻就翻的？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极。。。是极。”
……
〖啪。。。〗
惊堂木砸在桌案上，掀起一声巨响。
“够了！都给本官闭上你们的嘴吧！”
听到李飞那波人的言论，尹亦辰当真是三观尽毁，强忍着恶心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表演，想再听听还有没有，比较有价值的东西，越听越不想听，只得暂停。
沉声说道：
“本官今日上堂，为何？为推翻此案原判，亲自重审而来！”
民女田婉本已心如死灰，哪曾想还有这么一出反转，不由急呼：“大人英明啊，青天大老爷啊！”
“大人。。。大人您这？”
“大人何必如此辛苦！”
“大人可是听到有什么内情？下官知晓此案全部过程，下官愿为大人解除疑惑，大人不必再费心劳神的进行重审。”
李飞、李诚、黄然等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慌张起来。
刑审司刘知礼则一时没弄明白，他依据人证、物证事实断案，错在哪儿啦？
“尔等在教本官做事？尔等若再是无召而言，定先廷仗三十大板。”
“下官不敢！”
“下官有罪！”
……
“刘知远！”
“唔。。。下官刘知礼在！”
“刘知礼，你可知，此案你断错在哪儿？”
“下官不知，请大人明示！”
“你所依据之人证，李飞与李诚是父子关系，李诚与黄然乃挚友关系，此三人关系亲密，三人又同是被告人，你告诉我他们彼此之间的言辞能够采信，能当做证言？”
“你所说之物证，李飞身上的疤痕可有找专人验过？殴打后的伤可不是这样的，明明只是轻的不能再轻的伤。李飞调戏民女，黄子淇碰巧路过将其救下，再将施暴者李飞扭送衙门见官，纠缠间身上出现了些疤痕，这完全合情合理，你怎就能仅凭自己臆想把疤痕当做物证？”
“再就是黄子淇最后检举的，黄然、李诚二人沆瀣一气，挪用户政司仓库里的布帛私用，这条线索你刘大人管了吗？派人去调查了吗？”
“下官惶恐，下官有罪。。。”
“你是有罪，庸碌无为、是非不分，刑审司如此紧要的部门，你承担不起，自行交还印绶，去户政司领上五两银子，回家去吧。”
“是，罪人刘知礼遵命，谢大人。”
说完，刘知礼卸下官服印绶，领了5两银子，径直回家，自谋生路去了。
“来人！”
四周巡检司卫士齐声答道：“卑职在！”
“速速派人，包围李诚、黄然二人住所，搜查！”
“卑职遵命！”
立时，巡检司卫士就分出了10人出来，分头包抄而去。
不管能不能从他们的住所里搜查到脏物、证据，仅凭李飞身上的衣服是从公家仓库私拿出来的料子，一项，就能让这三人罪责难逃！
而尹亦辰敢断定，这绝对的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