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混乱
“不好。”
少女一颤，寒意从心底彻透了整个身体。她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觉，果断地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可还是晚了半步，车子在聚落里横冲直撞，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
她回过神来，刚看到闪耀的车灯，冰冷的车头就碰上了她的身体。
少女感觉像是被巨象撞到了一样，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和她紧密接触的发动机盖子上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色。
巨大的力量将她拍飞了出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很久之后才摔落在了地上。
奥嘉也不在意到底撞到了什么，只是一直维持着最快的速度，想要横穿村落，从另一个方向逃离。
与此同时，保利亚斯还控制了车载的机枪，对人群进行着无差别式的射击。整个陋居一片混乱，鲜血逐渐染红了这里的土地。
人群躁动了起来，他们追不上前面的车辆，但是能顾得上后方的钢锋。两者被视为了同类，每个人都将所有的火气发泄在了后者身上。
钢锋不明白这群小东西怎么敢阻挡自己的道路，轻轻地挥爪一扫，就击倒了一大片。
但作为荒野上的狩猎者，陋居的人民也不可能那么不堪一击。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快速地补了上去，将锋利的武器刺进敌人的身体。
“嗷——”钢锋吃痛地吼了出来，转身就将后方的男人咬成了两段。
狼王在人群中杀戮着，可恐惧并未如它所想的那样蔓延，反而越来越多的武器插进了它的身体，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与之相反，混乱的始作俑者们倒是十分轻松。车载机枪的火力压制住了所有想要靠近过来的生物，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们相距在五米之内。
相较于被缠上的狼王，他们可谓是顺风顺水。越野车在钢锋的视野中渐行渐远，眼看着就要淡去。
“成功了!”保利亚斯兴奋地一挥拳。
这辆组织特制的越野车能够掩饰住他们的气味，只要和钢锋拉开足够的距离，这个怪物就不可能再找到他们了。
他转头向着一旁的同伴看去，却没有发现他所想象的那般雀跃，反而看到了一张有些疑惑的脸。
“怎么了？”保利亚斯问道。
“我们是不是撞到什么了”奥嘉满脸疑问地盯着车上的屏幕。
保利亚斯摇了摇头，他专注于操控车载机枪，哪还能分出精力关注车辆前方的情况，毕竟操控车载机枪又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他凑了过去，看到了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灵鼠。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青狼。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魔动猿。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未知。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未知。
……
已收集到特异基因片段——人类。”
“这是什么数据”保利亚斯看得非常头疼。
这不是他所擅长的方面，上面写的东西他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奥嘉张开嘴巴，刚想解释，整辆车就猛烈地震动了一下，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保利亚斯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他赶紧从车窗探出头去，却什么也没能看到。
奥嘉则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自检，并快速地分析着车辆的各项数据。她发现不只是速度慢了下来，车辆甚至还有点失控的趋势。
自检完成后，中控屏就立刻提示了遇到的问题——车辆的右后轮胎，爆了。
“为什么会爆胎啊，这辆车还是刚从德夫卡那里提的。”保利亚斯慌了，他本来都以为安全了，没想到一下子就从天堂掉回了地狱。
虽然钢锋狼看着陷入了麻烦，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它根本不会被拦住多久，而这段时间完全不够他们换上备胎。
在这个危急关头，奥嘉还是冷静了下来，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弃车，启用第二计划。”
“你怕不是疯了，”保利亚斯叫着，“我们怎么可能——”
“闭嘴，听我的。”一贯从容的奥嘉也怒了，她也不想采用这种方案。
谁能想到最后还会出岔子，本来他们应该已经完美地执行了第一计划，成功地溜掉了。
保利亚斯沉默了，他也明白，这是当前情况下最好的决策了。
车是一定不能开了，因为他们没有修补轮胎的时间。如果不修胎，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不到半分钟他们就会被追上，所以必须要放弃车辆。
而放弃车辆，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气味隐藏的能力，那他们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正面硬刚。
现在钢锋陷入了麻烦，如果他们借助这些土著的力量，或许真的可以和钢锋碰一碰。
想明白之后，保利亚斯就立刻跳下了车。但他没有直接去正面战场，而是先去检查了一下爆胎的原因，因为他还是抱有一点幻想。
如果足够幸运，轮胎的破损并不严重，他就可以通过紧急修复技术，让它再多坚持个几公里。
而看到了现场的情况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愕，随后怒火就涌上心头。
“谁？”
保利亚斯愤怒地大喊，可并没有人给予他回应。
一把匕首刺穿了轮胎的外置保护膜，在里面扎了个大洞。这明显就是人为造成的爆胎，难怪他在车上就感觉这不仅仅是一场意外。
德夫卡制作的越野车就是专门针对这种荒野地形的，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地就爆了胎。
奥嘉收到信息后还算冷静，她先让保利亚斯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四周。
“哪还有人啊，我不信那杂种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他拔出了轮胎上的匕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明确得到回复后，她还特意地看了一眼车载的热源分析器。仪器显示，在车辆周围五十米内，的确没有足以造成威胁生物存在。
“先别管是谁，钢锋那边要紧。”
奥嘉认定了对方的第一目标一定不是他们，因为这实在不算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和已经死盯上他们的钢锋不同，对他们出手的人肯定只是因为聚落被破坏而临时起意，那相互之间就存在了斡旋的空间。
有机会的话，她是能够放下偷袭者的所作所为，一起合作的。而如果对方就是要联合钢锋对付他们，那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死。
大局方面，保利亚斯一般都是听从奥嘉的指挥。因而他就不再多说什么，抽出插在车后的长刀，反身就沿着来时的路奔去。
正面战场上的钢锋全身都已经插满了箭矢，而且还有不少被利器划出的伤口。虽然这对它来说不过是一点点小伤，但也实实在在地拖住了它的脚步。
狼王疯狂地怒吼，它可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消失的屈辱。
作为风的领主，钢锋解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调动了这片森林中全部的风。
本来就十分活跃的风元素变得更加躁动，在它的周身不断凝聚，直至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龙卷。
暴风在村落中心肆虐，树木混着尸体在空中飞舞。也只有领主居住的土培房子还坚挺在那里——不过正中间也被车辆生生地贯出了一个大洞。
狼王腾风而起，四肢踏在空中，裹挟着狂欢的元素向着车辆消失的地方行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