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
在路上，王也骑着马紧跟在李姬的身后，此时众人已经跑出一段很长的距离了，估计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达锦州城。
这时，一只信鸽落在李姬的肩膀上，他将绑在信鸽脚上的密信拿了出来，打开密信一看，他脸色瞬间大变，当即便停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纷纷勒马止住，均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李姬。
王也离李姬最近，能明显感受到来自李姬身上的气息波动，他不由得心头一沉，莫非又有什么糟糕的事情了嘛？
片刻之后，李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失算了呀。”
王也看着他，脸色凝重，却没有开口询问，反而是其他的修士上前，询问李姬密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李姬随手一扬，那密信便燃烧起来，化为了一堆灰烬，他语气冷漠，“老先生被北莽国师抓住了。”
闻言，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个情况就真的太糟糕了。
李姬翻身下马，在地面上走了起来，心事重重，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打扰，都在等着他做出决定。
李姬长叹一口气，对王也招了招手，心情差到了极点，“王也，想必你很想知道这老先生到底是谁吧？现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了。”
王也望向他，“草民愿闻其详。”
李姬一扬手，“不要总是以草民自居，你可不简单呢。我告诉你，也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因为我发现再棘手的问题，到了你面前，都不是问题了。”
王也无奈苦笑，“这可不见得，这几次的事情，我也只是侥幸而已。当然了，如果李姬大哥愿意告诉我，我倒是会绞尽脑汁替你出谋划策一番的。”
李姬难得露出笑容，“好，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一个情报。是这样的，那老先生，曾被人称为老儒生，是一代鸿儒。”
王也点点头，接着问道：“一个鸿儒，倒也值得魏无忌大人如此护卫，但北莽为何要杀他呢？”
李姬摇了摇头，“并不是北莽要杀他，只是不想放他走罢了。其实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说。”
“事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本来老先生是一代鸿儒，为世人所尊崇。但老先生在五年前，做出了一个令天下人都震惊的决定。”
王也困惑道：“什么决定？”
李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老先生以弘扬儒学为己任，在五年前，他突然宣布要去北莽讲学，将儒学带入北莽。你知道的，北莽和大乾是敌国，老先生此举无异于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因此并不被允许。”
王也心中一沉，“恐怕一个大乾皇帝还拦不住老先生吧。”
李姬点点头，“是呀，老先生去意已决，但我大乾皇帝又岂会放任不管，因此大乾皇帝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只要老先生答应了，便放他离开。”
王也忙追问道：“是什么样的苛刻条件？”
李姬忽然心中格外的沉重了起来，“我大乾皇帝说了，老先生是儒家圣人，一身儒家修为通天彻地，如果放任老先生入北莽就是无形中壮大了北莽的实力，因此我大乾皇帝说了，只要老先生废去一身修为，便让他离开，否则不准老先生这样做。”
王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良久才缓过神来，语气有些难以置信，“那老先生竟然答应了？”
李姬一脸苦笑，“是呀，这在世人看来，完全是疯子的举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偏偏老先生还是答应了。在老先生废去修为的那一天，京城的百姓都痛哭三天三夜。因为天下不解，没有人知道老先生为何有如此深的执念。”
王也却感慨一声，“为了传播儒学，竟然舍弃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或许对于老先生来说，传播儒学比他性命还要重要吧。”
李姬叹了一口气，“是呀，老先生把儒学看得比自己身家性命还要重要。就算世人不解，他仍然还是要这样做，这份心性，确实常人难以理解。”
王也接着问道：“那然后呢？老先生怎么离开北莽了？”
李姬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嘛，就算现在老先生要回大乾，恐怕也是不行了。因为在老先生离开大乾京城的那一天，我大乾皇帝对天下宣布，此生不准老先生再踏入京城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王也忽然醒悟过来，“所以魏无忌大人派你们来就有两层含义，一是护送老先生，避免老先生遭北莽毒手，二是不让老先生进入京城，免得被大乾皇帝针对。”
李姬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先生竟然被北莽国师给抓住了。一切休矣。”
王也微微皱眉，思量片刻后，却说道：“不，我看并非是老先生被北莽国师抓住了，而是老先生自己去北莽国师那里的。”
李姬忽然瞪大双眼，一把抓住王也的手臂，“你说什么？”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王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其实这很好理解，老先生心怀天下，见到锦州被围，便打算让两国止戈，但他毕竟是个失去了一身修为的老人家，因此便打算卖一卖一张老脸，主动去见北莽国师，希望北莽国师退兵。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李姬一拍脑袋，大笑道：“哈哈，确实如此，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你小子厉害，竟然想到这一点。看来老先生是性命无忧了。”
王也却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不过你也不用太乐观，毕竟现在老先生可是在北莽国师那里，虽然说老先生性命无忧，但北莽国师要强行扣留老先生，那么老先生还是难逃魔掌。”
闻言，李姬一愣，继而破口大骂，“该死的拓跋老儿，这老混蛋就应该下地狱。”
王也一笑，“好了，李姬大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毕竟锦州城就在前面了，只有到了锦州城，我们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你说是吧？”
李姬双眼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说的没错，走，立刻赶往锦州城，还有半日的路程，我们就能赶到了。”说着翻身上马，再次朝着锦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