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第一百零二章
乔改觉得自己真是同情心泛滥,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死在他们手里的也不少。
现在同情可惜沈寒月?
莫不是傻了。
他折了一个角度,对萧随尘招呼一声,“阿尘,我去拜见皇后姑母,先走了。”
“行,你去吧,顺带替我带一声。”萧随尘在乔改话音刚落就接上,看样子也没有过多的将沈寒月放在心上。
乔改狐狸眼这才添了点笑意,像是很满意萧随尘对沈寒月的这个态度“知道了,不过你好久都没见姑母了。记得下次去时多说些好话。”
萧随尘与谁都是存在一种割裂感的。
他不知道最后在萧随尘身边的是什么人,但总归不是他们这些人罢了。
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而已。
乔改走的潇洒,一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
沈寒月见此,垂目注视萧随尘,问她:“好不容易在宫里碰见你,要不要在我那里坐坐?”
他是特意等着自己的,萧随尘清楚,于是欣然同意。“好。”
“你最近看起来很是疲惫,你被刺杀我也是听说了。”沈寒月与她肩并肩,“没受什么伤吧?”
“刺杀自然是都想要我的性命的,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不过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好好养养自然就好了。反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些别的话。”
现在风声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萧随尘带回来一个会令沈寒月引颈受戮的威胁。
萧随尘认为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凭借和自己有些交情,试图在自己的身上寻求一线生机活下来。
但是,沈寒月没有。
“你认为我想对你说些什么呢?”沈寒月说,“我不会的。”
“为什么?”萧随尘问,“你知道,我唯一的生机。”
“可你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不是吗?”沈寒月的目光平和,他与沈瑞年最大的不同就是那眼下的泪痣风韵。
始作俑者,萧随尘的确在某种程度上是沈寒月人生不太平的始作俑者之一。
他们这些始作俑者,是不会在乎他如何的。
萧随尘沉默了一瞬,“我当年带你走,现在又带来了沈明月。你这么说也是对的。”
“我并没有怪你。由你开始再由你结束,我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我比你想得看得明白。”
盛夏的宫中,风吹来都带着一种燥热的压抑,偏偏沈寒月的话让萧随尘察觉到有丝微寒。
她抬目,是沈寒月精致的侧脸。
他生的妖媚,眼尾的情绪只需要微微晕开就是一副深情款款的勾·引。
这一点其实他们是相似的,桃花眼的萧随尘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架势。
他常常穿着霜色衣裳,是极为素净寡淡的颜色。恍惚间,萧随尘竟然也忆起自己与他相识数年,很少见他穿得华贵艳丽。
生了一张足够祸水的脸,单单这么朴素。
“你……”
“怎么了?”沈寒月不解。
萧随尘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穿红衣定然好看。”
沈寒月显然也是一愣,最后无奈的一笑,“你不是不喜欢吗?”
“所以,你是因为我不喜欢才穿得这么——”萧随尘突然止住了话,然后整个气氛变得过分安静。
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萧随尘终于看清了什么。
她深深看了沈寒月一眼,欲言又止。
难怪,难怪这些年沈寒月总是缠着自己,难怪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难怪他不怨恨。
竟是因为,因为他对自己……
萧随尘不是驽钝之人,只是一直都不曾承认过这件事。
就像自己与萧厉是不可能一样,在她的心里,她与沈寒月也是不可能的。
“走吧,进去喝杯茶。”两人一路无言走到沈寒月的居所。
萧随尘点头,进去后因为眼前所见冲淡了心中的尴尬无奈。
沈寒月的居所在皇宫里就是个异类,很干净。
其实与其实说是干净,还不如说是简单。
不像是一个皇子的宫殿。
目光在简单的桌案上停留,看清楚桌案上的书册。
自己带他出了没有佛祖慈悲的寺庙,然后呢?
在自己挣扎生存的时候,不是不知道也有一个人也在同样活着。
可是她没有做什么,她甚至都无法兑现当初同舟共济的诺言。
“其实你应该怨恨我的。”
沈寒月显然没听懂为什么萧随尘会突然这么说,他给萧随尘倒了一杯茶,“什么?”
“没什么。”萧随尘摇头。她想要什么答案呢?
背信弃义者那么多,况且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为了生存而活着。
他们都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只是觉得,你这里好冷清。”她目光所及之处很是空旷,“就像我能听到回声一般。”
“不好吗?看得清楚,也没什么值得被图谋的。”沈寒月将方才到的水泼掉,算是洗杯。
他重新给萧随尘沏茶,“这段时间你有得忙了,准备大公子的婚事不是件好差事。”
听他提到萧厉,萧随尘突然就想到现在的情况。
萧厉与裴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互换。
所以这么离谱的事情,萧观是怎么想到的呢?
让从小敌对的人伪装成女儿的心腹做女儿的夫人,而让被敲定为女儿枕边人的心腹去娶旁人。
桃花眼底讽刺一片,萧随尘伸出自己的手。
入目的是修长的手指,和过分白皙的皮肤。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手,像极了泡在水里,渐渐下沉,濒临死亡的溺水者。
看着看着,她也入了神。
竟然不知道沈寒月是什么靠近的。
“在想什么?”青年身上是桂花香,甜腻的味道和阳光的灼热有几分相似。
他握住萧随尘这双手,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心,慢慢收拢。
力道不大,显然是怕碰疼了萧随尘手心的伤口。
他说:“喝杯茶吧。”
萧随尘不回答,定定看着沈寒月,桃花眼仍旧是看不懂的静水一片。
“都谁看过你身子。”
萧随尘察觉到自己问出这句话时,沈寒月包裹着自己的手指一跳。
“你…”沈寒月张口,今天以来平静的面容出现皲裂,不过他还是摇头,“你是想要…但堵住他们的嘴,又有什么用呢。阿宠,我没向你求助,是因为我们都清楚。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即便是你,面对陛下又能说什么呢?为了我凭借多年殿前红人的身份求圣恩浩荡饶我不死?落得多年经营就此毁于一旦。还是不计恩怨后果与摄政王裴首辅短暂联盟,欲图将我拉出生天?
没用的,阿宠…这都是多方计算好了的结局,无论你怎么哀求,威胁都不能改变什么。”
沈寒月原本对于即将到来的必死结局存在着一分似有似无的可惜,但如今因为萧随尘一切都安定了下来。
算了,没什么遗憾的了。
毕竟,萧随尘也起过想要他活的念头不是吗?
似乎是从沈寒月这种超脱的淡然看出了什么,萧随尘咬牙。
“除了东宫,还有谁?”她不理会沈寒月,只问自己想问的。
沈寒月但笑不语,收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一离开萧随尘,就有一股凉风,只有手心的温茶给予萧随尘一丝暖意。
而后就见沈寒月抬眸,看向门口,喃喃道:“前日,撞见了我沐浴。”
声音很低,但萧随尘还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熟人,原来是常嬷嬷啊——”
她的调子绵长,桃花眼虚起,莫名懒散。
合着调子,轻轻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朱瑾色的衣角,垂在身侧,细腰上坠着一枚不大不小的圆形镂空鹤纹玉佩。
他换了玉佩?
沈寒月看得入神,然后又被萧随尘过分好看的侧脸吸引。gonЪoΓg
与这张脸相辅相成的是耳上的链坠,银色的流苏中坠着血红的弦月。
沈寒月很喜欢…
“是啊,是老熟人呢。”他回答萧随尘的话,也看着常嬷嬷走过来。
常嬷嬷是个皇宫老人,在萧随尘的印象中对于皇宫里的人没有太深的印象。
比如东宫的贴身小太监叫什么名字,皇帝的更衣宫女唤什么,皇后的心腹丫鬟到底是哪里的人,她从来不曾留意。
之所以深刻——
萧随尘桃花眼星河乍起,成了沈寒月最喜欢的那种模样。
她弯起的那一刻,沈寒月就知道,因为这个人是常嬷嬷才会惹了萧随尘不高兴。
当年萧随尘进宫来找他,可不就是差点命丧于这位常嬷嬷手里?
可惜,她是摄政王萧观的傀儡。萧随尘没有办法,放任了她活了那么久。
“公子。”常嬷嬷躬身,目光诚惶诚恐,她只叫萧随尘公子。
她知道,摄政王殿下最是看中这位,这位才是未来摄政王府的当家。
当年的事情,常嬷嬷也一直提心吊胆。
“公子要吃些茶点吗?”常嬷嬷背后冷汗涔涔。
萧随尘眼尾戏谑,“哦…茶点?我看着像是家徒四壁,有什么茶点是我想吃就能吃到的呢?嗯——”
“常嬷嬷不知道吧,我最喜欢宫外莲塘铺子的桃花酥。想想很久没跟二皇子殿下抵足夜谈了,陛下想来也是很想我在宫中小住一晚,常嬷嬷,你说我今日能不能吃到最爱的桃花酥呢?”青年目光充斥着满满的引·诱,她生的无害,说沈寒月是祸水,那一定是因为她从未认真看过自己的样子。
沈寒月可以肯定,倘若这话是她对自己说的,自己定然愿意走上一趟。即便是烈日,即便是大雨倾盆,也让她吃上一口。
只是沈寒月偏偏知道,萧随尘不喜欢桃花酥,当初他是见过他只小小咬了一口就将整袋子的桃花酥给了乔改。
“是…公子放心,桃花酥定然会让公子吃到的。”
常嬷嬷慌忙起身,逃也似的告退。
见到常嬷嬷这样怕自己,萧随尘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折腾她做什么?她是父亲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想通萧随尘只是发泄不满,沈寒月也就收起了方才萧随尘说要留下时的心率失控。
“谁折腾她了,我只是想吃个桃花酥而已。”萧随尘说着起身,“走了,兄长大婚那日你不必去。免得见到沈明月惹人心烦。”
“我知道了。”
他想,她只是在说让他死得慢一点。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请,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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