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萧厉无法理解裴尘的话,他觉得兴许是自己太过驽钝,才不懂得他们这些百转千回的人的心思。
只是凤眼紧盯着裴尘,暗想:难不成这女人真的是要叛主?
想法一升出,就浮现起萧随尘真挚的表情。
不对,萧随尘对他并不差,他又有什么理由呢?
“难道你是想让我对付萧随尘?”
“您怎么会这么想。”裴尘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我对萧郎是真心的。”
真心?
萧厉的目光从危险化作怀疑。
姻亲嫁娶都是有利可图,萧随尘大概一时被迷惑了心智,裴尘的真心也不知道是真在什么地方。
裴尘自然是真心的,他的凤眼也低垂下,避开萧厉是难说的复杂。
萧观并没有停止计划。
裴尘依旧将萧厉的所有消息掌握在手里。
自己伪装萧观,无疑是没有难度的。
可要是萧厉伪装自己。
那首先最大的挑战,就是萧随尘。
比一般人敏感而谨慎,几乎形影不离,又是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关系。
就是裴尘也不确定是否能够骗过萧随尘。
他们,还可以在一起多久呢?
裴尘:“萧郎挂念萧家,但大公子也知道,萧郎是进不去宗祠的。故此交代大公子先回趟萧家,拜过祖宗后再到营中汇合。”
“他是要先到前线做手脚?”支开我,显然就方便多了。
裴尘摇头,“这一趟,萧郎本是不想来。所以,大公子不必怀疑萧郎的来意。奴家想,大概是玉国最后一搏,必定艰难。萧郎是怕大公子出事。才希望大公子求祖宗庇佑吧。
更何况宁州境私兵是摄政王殿下布下的,您若是目中无人,在摄政王那里也不好交代。”裴尘话音刚落,越过萧厉的肩头,瞥见青年霜色雪影。
彼此交换视线后,他也就不再缠着萧厉,寒暄告辞道:“狱骁营便先出发了,中途经过蓝香寺会短暂停留片刻求张捷报符箓。大公子不必急于与我们接头。”
萧随尘是正经八百的萧观血脉,却到现在为止,都没法子进入宗祠。
背负私生子的名头。
反观萧厉,不过是偷梁换柱,却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出无阻。
说出去,让人觉得无语。
可不是自己的,总会被打回原形。
作为兄长,裴尘还是希望弟弟能够有一丝慰藉。
这样,等将来想起来的时候,也有点支撑。
所以裴尘希望萧厉能够好好在萧家的宗祠待上片刻。
“他说什么了?”萧随尘接过裴尘从怀里掏出的暖手汤婆子。
随着温度在手掌心传递,舒缓了因为寒冷而生起的不快。
“大公子说想回宁州境的萧家本家看一看。”裴尘垂头,因为面纱遮住脸,露出来的凤眼柔和下来。没有尖锐的态度让萧随尘与之相处舒适。
她挑眉问道:“去做什么?”
“去趟祖宗祠堂,求个平安。”
“他倒是对祖宗上心。”比她好多了。
萧随尘并没有起疑,打点行装,也没与萧厉告别就带着狱骁营死士快马先行。
先是萧随尘,再是裴尘。这一番下来,只有萧厉满头雾水。
他仔细打量并肩而立的两个人,胸口闷得更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仿佛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他久久伫立,目送萧随尘翻身上马,冷风将束发的霜色发带吹得飘摇零落。
真像是起灵招魂的白幡啊。真是不安啊。
就去趟祖宗祠堂吧。
“各位先祖在上,儿孙萧厉在此拜会。愿先祖保佑,厉可以得胜而归,我萧家蒸蒸日上。”萧厉背脊挺直,身上铁甲银光肃穆,单膝跪下,凤眼铮铮,“厉有不情之请,愿先祖有灵可护厉所向披靡。”
“厉多年来律己甚严,只期盼能够担得起萧家重任。我父萧观为人深沉,难以揣测。另有兄弟随尘小子,其城府不逊色于父亲。他们二人心计之深远,是厉所不及。
厉本无出彩之处,只愿他们相争,能守萧家太平。”
萧厉单膝而跪,凤眼森冷,面向牌位之时心中涩然。
满满林立的灵位,刻着每一个萧家先祖的名字。
但这里不会出现萧观的名字,更也不会出现萧随尘的名字。
将来有一天,是自己在这里。
那他能够守得住一切吗?他拥有的一切会被他们其中一个夺走吗?
毕竟,没有比他们两个还要疯狂的人。
宁州境北,玉国接壤处。
当萧厉快马而来之时,越过营帐率先看到的就是正在点兵的军中将领。
霜衣青年也应景的换了一身玄色大氅。
萧随尘就站在将领身侧,神情冷漠,桃花眼虚着一同点兵。
冷肃寒风下手指也失去了温度,萧厉走了两步靠近点将台。
仰头注视着萧随尘。
他从未见过在战场上的萧随尘,说得准确一点是不再惧怕生死的萧随尘。
年幼之时,对方软弱可欺。
被打碎骨头仍旧被迫强颜欢笑。
因为她想活下去。
之所以能够刺痛她,不过是发现了青年惧怕鲜血与死亡的弱点。
但现在,已经不是弱点了。
她是怎么走出来的?
未曾亲眼见过,萧厉无法猜测这个人是如何克服的。
就只能仰望着,看她接过将领递上来的酒。
一饮而尽,摔碗冷喝——
“犯我疆土者,杀无赦!”
开疆拓土,生灵涂炭。
玉国的援军到来,就打破了两国平稳的僵局。
而且玉国中似乎是藏了位了不起的谋士,他们开始出现了败相。
这比想象中的要难。
不过,气温已经比刚来的时候暖和很多了。
原本萧随尘只是监军之职,并不需要参与前线。
如今也在城楼上,一场一场的计算着获胜的几率。
萧厉看到沉默的萧随尘也跟了上去。
“也许,你我都回不去了。”
远处黑压压的敌军,谁也没想过反扑的敌军是如此可怕。
萧厉站在萧随尘身后,他其实更想问她怕不怕死。
索性讥讽开口打算刺一刺萧随尘:
“萧随尘,你说多好笑。你我无法和解,在皇京中唱大戏,人人捧场。结果在这里,要么当逃兵要么一起死。”
“谁要和你一起死。”萧随尘解下腰间的匕首,转身翻手一扔:“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没能与娘亲同桌畅谈,也没能好好成个亲。”
接过萧随尘扔过来的匕首,萧厉垂眸看了看——
“你就这点追求?”
“怎么,你还以为我会犯上作乱,谋朝篡位?”
萧随尘眼睛里的坦然太清楚了,让萧厉想避开这个话题都不行。
“说实话,我真的这么想过。”
萧随尘事狱骁营的少主,免不了有一些曾经的旧仇。况且皇帝信任萧随尘,东宫也在拉拢,更不用说皇后娘娘——
嗯?
突然想到些了不得的事情,萧厉冷声问:“你与皇后娘娘——”goΠъorg
他回到皇京再次见到萧随尘时,就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兄长怎么也成了长舌妇。”萧随尘靠在城楼边上,身子微微向后仰,眼尾多半是厌烦的情绪,“放心,我没想给已经没几年活头,那方面不一定还行的皇帝扣绿帽。”
“你竟然会当着我的面如此说陛下。”萧厉身上的铁甲将他的身型显得高大挺拔,面对萧随尘的随意赫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萧随尘搭在城楼的手指慢慢敲打:“你说了谁会相信,况且你也知道我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没有兴趣用这种方法谋朝篡位,这样的权利是我在我的子嗣手里的。实在不让人放心。”更别说,她没法子戴绿帽。“所以说,兄长别瞎想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事,还是等到兄长娶了玉国公主再说吧。”
风声洌洌,青年单薄的身型站直:“今夜,我们偷袭吧。”
“……”
萧随尘,是真的疯了吗?
“如今的局面我们在不断吃亏,不做点什么,只能等死。”她又转回去,看向不远外的敌军:“兄长,上位者是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的。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没用,然后再派新的人来。我们一定会胜,时间就是在我们死前死后的差别了。”
“你——”
“你不常常认为皇京中的人可怕吗?没错,他们就是这么可怕。因为没有身处生灵涂炭,刀山火海,将能利用的都当作傀儡。我看出来你的厌恶,在你眼里我和他们是一样的。操纵着一切,你们卖命厮杀之时,我们这种人纸醉金迷。
就是这样,没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几个人会自省。但你也不要以为这边境战斗的有多么伟大。你看看——”
青年的趴在城墙上,颇有指点江山的感觉:“父亲养了大批私兵,制作武器贩卖,边界处买卖人口的。你看到火光里的英雄,但你转头,有逃兵,有尸首。胜利者屠城庆贺,在敌军中肆意杀戮。城墙上是满满鲜血淋淋的勋章。俘虏的女人小孩是首先受罪的。兄长,你生长得真单纯。”
“兵不厌诈,总是对的。”
这场仗之所以难打,原因很简单,军中有奸细。
而且不止一人。
所以并不是对方多么神机妙算,祸根压根儿就在自己这边。
萧随尘的死士当然没有问题,他们为萧随尘自刎都是没有怨言的。
在此之前的宁州境也没有问题,那么此前驻守的兵将清白得很。
显而易见,有问题的人只能,出自于萧厉的手下。
时间太紧,大规模抓捕又会动摇军心。
再加上这些兵也算是萧观挑出来让萧厉带着的,萧随尘不信萧观不知道。
这个死变态就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迟迟没有声响。
也没有传来消息,就是想让萧随尘自己看着办。
除了带队偷袭,萧随尘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也许,这正是萧观的目的?
那么,萧观为什么热衷于偷袭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请,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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