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榜眼和探花被抓进狱骁营已经有三日之久了,但奇怪的是这期间再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听说萧随尘回京当日是进了皇宫与皇帝彻夜长谈的,可这样安静显然又没什么大事。
众人都不太明白萧随尘想要做什么,但事关三甲科考舞弊,势必要掀起一场风浪严查。
在查的当空,难保不会牵连出其他科考作假之人。
一时间怏怏的情绪席卷了半个皇京。
还有一些原本在举子里选了女婿的也以各种理由退了亲事,怎么看都是怕萧随尘作妖起来,一通乱抓,到时候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说还得白白落得个被株连的罪名。
于是,在惶惶不安里,退婚的热潮也在皇京上演。
至于三甲里唯一没被牵连到的状元郎温溪,也就此销声匿迹,深居简出。
风口浪尖上,唯独他未有他言。
而且,万一做了些旁的被萧随尘记恨,偏生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办法。
众人理所应当的,也都理解。
就这样在很快的时间里,萧随尘外出公办半年归来,此前被她支配的感觉再次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让人忽略不掉。
自然,这些只是明面上的荒唐事,暗地里萧随尘这么大动静无异于杀鸡儆猴。
真正参与科考舞弊官官相护案子的人员,借由萧随尘沉默的时间里部署退路,拼命擦干净屁股。严阵以待着萧随尘突然打个措手不及。
晚,狱骁营昭狱内。
书案上的折子文书堆积如山,看得人觉得处理这些的人定然是日不暇给。
啪——
一份文碟被抛到堆积的小山里,萧随尘身子向后仰,拖动椅子发出尖锐的声响,所穿赤色衣衫与这般俗物格格不入。
双腿交叠搭在书案边缘,衣角滑落倒也好看。
“萧郎。”裴尘见灯火幽幽之下,年轻人的眼底青黑,神色倦怠便送上一杯热茶在桌子上。
因为裴尘没戴面纱,萧随尘抬眼时用手挡住额前,灯油里火花蹦了一下,她眼里映着裴尘的长相。
她转而按揉眉心对裴尘道:
“你现在生得倒是与兄长一般无二,原来这就是双生胎啊,倘若不说话,肯装一装的话。恐怕我怕也难以分辨,唉,我如今才得知是这般厉害。”
顺着萧随尘手中刚离开书案,依旧架着笔的手,裴尘了然的瞅了眼她正在圈画的折子。
折子上圈圈点点,还有一些潦草批注的字。
于是他顺势回避了这个话题,问萧随尘道:“萧郎这折子看了多少了?可要我来帮忙?”
他常年哑声轻语,声音竟然也能勉强算得上是女子。
萧随尘放下手冷笑道:“官官相护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出来披露,不过是按图索骥先揪出个苗头看看。”
科考舞弊案并不在萧随尘关注的点上,因为这种事一直以来都很常见。
况且世家贵族花个银子啥的买个官也不算什么大事,说出去其实也就是走个后门罢了。
所以,她想要的并不是舞弊人员怎么样受处罚,而是这里面安排的关于受贿贪污人员的名单。
以及具体贪污程度,所属阵营。
狱骁营办事需要一个理由,萧随尘就算这么多年再是肆无忌惮的表现飞扬跋扈,也还是需要理由的。
毕竟这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皇帝的天下,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说的算,又怎会为所欲为。
她将脑袋向后仰,露出修长玉颈,闭眼说道:“裴老头的人似乎哪里都有,而我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借这次这么大动静的科考舞弊不如加大贪污腐化案正好敲山震虎揪出来些蛀虫。”
“恐怕萧郎还是想着要从这些人里面就出来点别的来做些文章吧。”
“你看,我抄了的那两份册子。一本是王禄代笔的证据,一本是王乾崖买官贿赂的名册礼单。好不容易将科考舞弊弄得人尽皆知。我当然想小事化大,大事变得捅上天。”
“现在人人自危的华而不实的科考,怕是挑起贪污腐化的案子不太容易。”
裴尘说话时将不远处的椅子搬过来,坐在萧随尘一边。
没等萧随尘回话,就将架在书案的腿搬上来,放在自己的腿上,随后伸出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按压。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虽没有圆房共寝,这种程度的接近却是习以为常。
旁人眼里也当它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裴尘常常能听到旁人因为惧怕萧随尘而唤自己尘夫人。
萧随尘的发丝披在身后,枕着椅背,吊悬在半空。有风的时候也只是稍微晃了一点儿。
她摇了摇头:“既然人人自危,那就会忙着先把眼前的事情整顿好,他们都当我是在烟州吃了亏,心里不痛快才想要翻出个风浪来。却想不到我目的是大张旗鼓,查的是全朝的贪污受贿。
裴老头前几天扭了脚,也没闲心看我蹦跶,应该也不会猜到。只要王乾崖肯说出点东西来,我再来个回马枪也不是不可以。”
萧随尘有些怠懒,继续说道:“收服一个清官你或许需要过人的胆略,超人的肚量,更甚者要去挟持他的妻儿老小表现得凶神恶煞。可要是清官换成一个贪官就容易多了。”能够为钱财铤而走险,有这么大的欲望自然就能钻了空子。他不管你是不是穷凶极恶,在乎的只是你能否给予利益,以及适当的为他留出退路。
萧随尘也是想找出裴老头手下这些人里能够反过来为她所用的。
其他大事或许不成,可这些人懂得变通为她出出绵力,想必日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就不远了。
这些都要她自己盘算,最近萧观那死变态闭门不出,难以传递消息。
不过就算传了消息也不能怎样,到头来依旧是她自己的活计。
想到这里,她直起身来:“最近王爷怎么样?”
“殿下并没有消息传来,已经谢客许久了。”
“他是真的病了吗?”
好久都没当自己是穿书者了,萧随尘突然想到原著节点恐怕是萧观这死变态的日子不多了。
可这么多年来,一切仿佛都在说原著内容不对,萧观不至于符合原著节点死去啊。
“狱骁营的探子很久都没有进入王府里了,殿下那边兴许是有些状况。”裴尘的丹凤眼也装满深思,一般来说萧观总是要避开萧随尘同自己联系的。
可如今有段日子都是杳无音信,就是他都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就奇怪了,能把他绊住脚的可不多。我娘亲呢?”
“夫人一切都好,前段日子已经去别庄居住了,说是怕她染了殿下身上的病气。”裴尘说话间加重了按揉萧随尘腿的力道,“萧郎放心,庄子上都是我们的人,只有一两个是裴家那里的探子,平时也只是做些洗衣的活。”goΠъorg
“行吧。”放下手里的毛笔,在小山中又摸了一本折子,轻嘲道:“这些人还真是当陛下脑子一点不转了,说得一堆鬼话。也不知道平时东宫阅折子是什么心情。”
萧随尘扭着身子,一边看折子,一边任由裴尘揉腿,姿势很怪,得亏腰肢的柔韧性极好。
裴尘视线落在这不堪一握的细腰上,半起身在萧随尘看过的茫然视线里伸手抓住椅子两侧。
就这么将人带着椅子调整了角度,正了过来。
“……”
萧随尘将眼皮垂下,换了本折子看。
裴尘也坐回去,继续揉腿。
灯火之间,他们两个都是丹红的衣衫,影子在一侧拉开。
裴尘看得出神。
他们两个都是识大体的人,要不然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除了最后一步,这么亲密的关系。
没有心悦之情,全凭着相处而生的默契。
可是如果有一天,自己被换成了萧厉呢?
以前裴尘就总是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也习惯了。
可今天萧随尘说他与萧厉当真是生得一摸一样,突然就又让他的心绪停在这个上面。
萧观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他都准备了这么多年。
就算是这么宠爱萧随尘,看中萧随尘,为了目的依旧会眼睛不眨的先折断萧随尘的羽翼。
这就是萧观啊。
裴尘开始有些目光游弋,如果真的要和萧厉调换。
这些年掌握的情报以及萧厉身边存在的他们的人,会让裴尘非常好的伪装成萧厉。
而萧厉也会在萧观的操作下,接受命运好好扮演自己。
那之后会怎样呢?
裴尘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真的心甘情愿吗?
更晚一些的时候,萧随尘收了折子,打着哈欠:“东宫也真是有耐心,看这么一群戏子粉墨登场。旁的不说,就是谁家纳了个妾都要写一写,相反正事倒是寥寥无几。不过也正好,清闲自在成这样,也才能让我看出点什么。我大概心里有数了,先去睡上一会儿。
等到寅时叫我起来,去会一会王大人。”
萧随尘是不打算明天去上早朝的,怎么着也得让那些人再恐慌两天。
说到早朝,萧随尘觉得这边的早朝还是挺人性化。
虽是寅时开朝,却是每七天一次。
她拍了拍身上褶皱,然后踱步走出了书房。
夜中漆黑,春日夜里还是有些寒意,萧随尘回到房里发现被窝里已经有使人用汤婆子暖水袋将她的被窝捂暖。
于是只是脱了鞋袜和外袍钻进去,打算睡上一个多时辰解解乏。
等到萧随尘走后,书房里就只剩下裴尘一人,他沉默的将萧随尘弄乱的折子整理好,又清洗了她的毛笔。
油灯还在蹦着油花,裴尘就拿了剪刀过去剪了灯芯。
然后突然冷起丹凤眼,将手腕一转,手中的剪刀就飞了出去,直直戳进门框上。
没有任何收获,不过是有一个香囊扔进来。
裴尘走过去捡起来。
白底青花,檀香悠悠,看针线手法是余潇潇的。
他瞬间明白这是萧观送来的。
紧接着,裴尘伸手解开香囊,拿出里面的纸条。
——寻找时机,偷梁换柱。
目眦欲裂,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泛白。
最终还是,到底还来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请,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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