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海妖童话46
“知道了。”兄弟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围堵在凌霓和人鱼身边，凯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凯斯那把银质利刃，一道刀光闪过，凯厄手掌心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随后，凯厄左手飞舞，口中还念念有词，一股巨大的能量便降临在凯厄身体，此时他双眼紧闭，身长迅速暴涨，身影在阴影处拉长，如同火焰般嚣张地张牙舞爪。双耳边长出透明的耳鳍，眼角下青黑色的鳞片隐隐出现，就连双手的指甲疯长。活脱脱一个人鱼，除了没有尾巴。
此时的凯厄，在凌霓眼里，就是一个人类，返祖，变成了鱼。或许这副模样要是被某蓝星的祖先看见，铁定得狠狠打一下这位违背进化论的人类。
早知道，折腾这么多反而回去了，当年就不上岸了。
凌霓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凯斯凯厄两兄弟，她只是躲在人鱼的身下，透过人鱼的身体缝隙静静地看着一切的发生，面无表情，眼底的光晦暗不明，谁也看不清。
她默默观察着还挡在她身上的人鱼。她可以感受到，他刚刚应该是经历了人鱼的成熟期，但人鱼的成熟期向来凶险，在成熟后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再加上，之前她把小人鱼困在了她亲手制作的防护罩中。突破她的防护罩，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现在的人鱼，外强中干。刚才的声波攻击已经算是强力一击了。凯斯凯厄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臭鱼篓子。以一敌二，刚刚还受了伤，倒也不知道这个人鱼哪里来的胆子。
人鱼可不知道他身下的人类正在心里腹诽他，正处于虚弱的他可以明显感受到了面前人类的力量正在疯狂上涨，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开始焦躁不安。
“吼！吼……”人鱼先发制人，朝着紧闭双眼的凯厄发动声波攻击。
高分贝的音律弹动空气，形成威势不小的空气刃群，迅捷而猛烈。刃群中的一些碰到墙壁，在上面留下深刻的裂痕。地面的尘烟因为双方力量的暴动扬起，将凯厄掩埋其中，一时之间，竟然看不见刃群是否击中目标。
人鱼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嘿，人鱼崽子，瞧瞧我，光看着我哥有什么用？”忽地，一道黑色身影从灰尘旁冲出，拿着一把银刀冲着人鱼而来，是凯斯。
凯斯咧嘴一笑，似乎哥哥的生死对他来说不是多大的事，他的全部心神都在眼前这个人鱼上。
“好久没遇到这么强的人鱼了，可惜了，嘿嘿，今天遇到我们，是你的幸运也是不幸，让我先来见识你的手段吧，哈哈哈哈”凯斯说着手上的银刀就直接飞向了人鱼。
“吼！”一道声波和银刀相撞，银刀瞬间化为飞灰。
“不愧是我看上的身体啊，要是让你度过虚弱期，说不定你会成为下一个神，不过，还是那句话，可惜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粉碎我多少银刀？”
说话间，凯斯从腰间掏出一把银刀，又是冲着人鱼飞去。
人鱼还是发出声波粉碎，虽然不理解只是数量增多，这对他不算多大影响。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声波粉碎银刀后，银刀损坏却没有变成飞灰，里面飞出了另外一把小型银刀，继续向人鱼驶来，而刚才所有的银刀皆是如此。
一时之间，战况发生反转，一切变化的太快，人鱼来不及再次粉碎，只能以肉身硬抗。
“想要硬抗，也要看看我的银刀答不答应！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玩意就是普通的刀具吧？”
成群的银刀向人鱼刺去，不同于普通刀具根本刺不穿人鱼的鳞甲，银刀仿佛像是有什么魔力，透过那强硬的鳞甲，直接刺进了人鱼的肉身，原来是那小刀的锯齿上还带着小钩子。
“吼！”人鱼大力挥舞身躯，甩开了身上附着的大部分银刀，银刀飞出后，还带着人鱼身上的蓝色血液。
人鱼有一道伤口正好就在凌霓的面前，它动手把那块刀拔了下来。伤口处没有了刀挡住，蓝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了凌霓一脸，随后血液从那个伤口一直不断地向外流血，没有停歇的态势。
按照人鱼的体格，这种伤口原本应该自愈，何至于鲜血直流。
见人鱼甩开自己的银刀，凯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像是个胜者一样还慢条斯理地开始自己的反派独白。
“这把银刀上面都浸泡过我的血，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有着人鱼的血，我还有着海妖的血，你觉得它们对付你怎么样？血一直在流的感觉很不好吧。这还是从你的族人身上提取来的人鱼专属抗凝剂呢。”凯斯歪着头，语气轻佻，面部一副冷淡之色。
他缓缓迈着步伐，朝着人鱼的方向逼近。
“真的是天赐的缘分，既然你也来了，你们两个今天注定要留下来了，本来我还遗憾你不能来呢，计划就不是完美，没想到你居然主动送上门来，看来是姐姐也在帮我们两个。姐姐对你的身体很满意，我也对你的身体很满意，那就，留下来吧。”
“哥哥！”凯斯说完便朝着烟雾中大喊。
“吵什么吵，不知道我要花时间！”原本人鱼的攻击激起的烟雾此时正渐渐散去，烟雾中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是凯厄，他看来没有太大的事情。
虽然身上的衣服可能在人鱼的攻击中破裂，衣服上的不少地方都被人鱼的声波化成的利刃划了口子，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但是总体来说，凯斯本人并没有受太大的伤。这和之前他在凌霓面前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不一样的很，毕竟那时他的双腿还不良于行。
“呀！哥哥你身上的衣服居然都坏了。”凯厄瞥了一眼矫揉造作的凯斯，没有搭理他。
凯斯仍旧喋喋不休地继续他的表演。
“天哪，这可是我们扒了好多人鱼的鳞甲才做成的衣服呢，这么这么轻易就烂了呢？
果然那些人鱼还是很烂呢，都抵挡不住一只正处于虚弱期的人鱼攻击，”自说自话到这，凯斯情绪有些低落，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他转身注视着人鱼，眼睛睁得大大的，椭圆形的瞳孔开始缩小，变尖，最终形成类似蛇的眼睛一样的竖型瞳孔，“不过没关系，你这么厉害，用你的鳞甲肯定可以做出更好的。你放心，我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可以完整地剥下你整张鳞甲”。
人鱼的眼睛也因为凯斯的话开始收缩，他或许知道了当时妈妈的那双眼睛里面藏的什么了。
“凯斯！不要玩了，赶紧动手，我这里已经好了。”
说话间，以凯厄为中心，地面突然窜出来数根黑色触手，直取凌霓和人鱼。
凌霓壮似虚弱地试图挣脱，无奈发现自己全部的力量被锁住，她冷冷地看着两兄弟。
同样的还有人鱼。人鱼挣脱的幅度更大，他庞大的身躯在疯狂地扭动，周围的一切都被他在扭动的过程中打翻，但看似小小的，和人鱼体型相差甚远的触手却围绕着人鱼逐渐收缩。
触手的收缩也让人鱼原本庞大的体型开始缩小，十几米的身形缩至两米，最终，一人一鱼都被捆缚在了原本躺着的石碑上，不，应该说祭台上。
看见凌霓的冷眼，凯厄一言不发，凯斯却很乐意为凌霓解释。
“姐姐别生气，我知道你们这些任务者总是拥有很多我们难以理解的能力。这也是以防万一。不过，这个也是你们某一位任务者留下来的法宝。姐姐别生气，很快的，你就会以一个新的姿态和我们在一起了，你就不用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为了任务受到总部的欺压了。”
“你们杀了几位任务者？”凌霓冷不丁问道。
“哦，让我数一数，二四六八，我也记不清了呢。反正肯定没有我杀的人鱼多，姐姐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害你的。更何况，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它们，不过就是技不如人罢了。”凯斯越说越起劲，开始围着祭坛四周手舞足蹈。
凌霓不愿见到发疯的凯斯，索性两眼一闭。没有了观众的凯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继续舞蹈。
直到一束月光从宫殿的天窗洒落。
凯斯凯厄两兄弟立刻停止当前的动作，利索地站在祭坛左右两侧，表情恭敬，同时按下祭坛下方的浮动按钮。随着按钮按下，祭坛开始升起，露出一圈环形低洼处，原本的按钮也向内翻转，露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张着嘴巴的人鱼头颅。等到头颅归正，鱼嘴便喷涌出蓝色的血液，顷刻间，环形凹槽内就被灌满了。
紧接着，凯斯凯厄对视一眼，在两个人默契的眼神中，同时剖开胸膛的心脏，露出了悬浮在心脏处的一滴蓝色血液。
血液落在了凹槽内，满池子的血液突然发出金光，将凌霓笼罩。
“吼吼！吼吼！”这是人鱼徒劳的攻击。
在两人被黑色触手捆缚住的时候，人鱼情绪就很激动，他努力地靠近凌霓，在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力量可以割开触手时，他不断拿着自己的头去蹭一蹭凌霓，试图安慰一点也不说话的心上鱼，还用自己的牙齿去撕扯那些诡异的黑色触手。即使收效甚微，但他却像是看见了曙光，继续用自己的牙齿去撕扯那些触手。
不断地撕咬让他原本一张好嘴渐渐渗出血迹，凌霓静静地看着人鱼因为撕扯她身上的触手嘴巴伤痕累累，原本漂亮的鲨鱼牙齿在过程中掉了好几颗，舌头也变得坑坑洼洼，嘴巴边是受伤重灾区，一整个周边都血肉模糊。
感觉到凌霓的注视，人鱼还露出一个傻笑，蹭蹭凌霓的颈侧，就又开始撕咬。
在金光笼罩住凌霓后，人鱼被迫和凌霓隔离，他无法冲破那层看似薄脆的光罩再去蹭蹭凌霓。
原本的傻笑换成了急切。
他努力拱起自己的身体，拿着身体竭力撞击光罩，一遍又一遍，一下又一下，身上血肉模糊了也不停下，就连触手勒出了白骨他也好像没有痛觉一般继续撞击。整个金罩开始摇晃。
“哥哥，快一点，不然这个人鱼要死了。”眼见人鱼撞击的动作越来越大，凯斯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作为兄弟二人中的占卜师，他天生具有模糊的感知事情的能力。当年要不是他及时预感到姐姐的死亡，这么些年，兄弟两个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凯厄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不少。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
木匣打开，里面居然是一颗心脏！
凯厄左手端着木匣子里的心脏朝着凌霓走去，右手袖子内露出一把银质匕首。他要剖开她的心，把姐姐的心放进那具身体，让姐姐重新回来!
此时的凯斯露出了凌霓第一次见他的神情，狰狞而脆弱。
“很快了，很快了，只要把心脏放进去，再用人鱼的血液灌遍全身，姐姐你就可以回来了。你，再也不可以丢下我了！”
“吼！吼！吼……”察觉到危机的人鱼朝着心怀不轨的人类发动攻击，可早已是强弩之末的他又怎么会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呢。
果然，声波的攻击对凯厄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他依旧按照计划逼近了凌霓，并且高高举起了那把银刃。
“砰，砰!”人鱼撞击光罩的力量越发大了，此事的人鱼身上多处露出白骨，眼睛蓝幽幽的，不时还流出蓝色血液，头上也破了一个大口子，蓝色的血液喷洒一地。
“放，放……开！放开，放开霓霓！”人鱼在这一刻的力量重新暴增，身形也暴涨，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触手竟然渐渐再也束缚不了他。
“pang！”一个触手的断裂，象征着触手的极限，也是全部触手崩溃的号角。瞬息之间，全部黑色捆缚崩裂，人鱼挣脱了束缚，全力冲着凯厄攻击。
“滴答！”
一滴红色的血液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