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池
从二人打开的洞,只要伸手进去,很轻易地就能把门锁打开,随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
可以说得上是干净整洁的房屋。
御成尾随马尾男进屋,好奇地左右打量起来。
行李箱靠墙放着,衣服都整齐叠好放在衣柜,电子产品则摆放在书桌上。
床头柜上堆满瓶瓶罐罐,很多都是在广告里听说过的所谓“高档产品”,色彩鲜艳的膏体和乳液,装在精致的造型各异的玻璃瓶中。
“呜哇,我猜他肯定能和我妹聊得来,这么多化妆品!”若莫蹲在床头柜旁仔细打量这些玩意,想碰又不敢碰。
没事啊,反正轩任豪十有八九已经死了,摔了也没人会硬要你赔偿。
但是这些话御成可不敢说出口,即使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只有一点。
“应该是护肤品吧?”
虽然不化妆,但因职业需要,御成多多少少对这方面还是有些了解。
“分不清,反正都是往脸上糊的东西。”看样子,若莫只是单纯在欣赏玻璃瓶的工艺和里面液体的颜色。
“房间里没有人。”看向浴室紧锁的门,马尾男扫视屋内一圈后,毫不犹豫走向那可疑的地点。
其实除了御成之外,其他人在进入屋内时也早已感受到不妙的气氛。
通过遍布在屋子每一个角落的浓厚血腥味。
而门内,则是御成期待已久的场景。
和橙蜜一样,应该用凄惨来形容死状呢?或是应该称之为艺术品?
洁白的浴缸中盛满液体,但不是为了让人舒服地放松身心的泡泡浴,而是一片炫目的猩红。
里面躺着一具无头尸体,不难猜出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尸体全身赤裸,在映照着众人惊恐面庞的血池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金色的毛发,看来这次,凶手也把头颅放在尸体旁边。
“呕……”
痛苦地干呕一声,若莫整个人缩在御成身后,倒不是害怕这个场景,他更像是受不了浓烈的气味。
“好臭!”虽然说得可怜兮兮,但是他可没有任何撤退的意思。
很不合时宜的,御成突然想到了酒池肉林这个词。
在酒上划船啊……真是奢靡,但是味道会不会也像这个浴室一样大得令人窒息?
不对,说到用鲜血泡澡,那就是李克斯特伯爵,也有人叫她血腥玛丽。
传闻她美艳得不可方物,犹如顺着银白月光飘向人间的精灵,就算在她六十岁的时候,还有诗人因得不到她的垂眸自尽。
没错,就是六十岁。
血腥玛丽,据说她的美丽是永恒的。
而她永葆青春的秘方,就是用纯洁处女的鲜血泡澡,甚至还会喝那些血。
但是……轩任豪怎么看都不是纯洁的少女,先不说性别,按他来趟民宿都带俩女伴的作风,应该没人相信他的纯洁吧?
而且泡的还是他自己的血,这是毋庸置疑的。
“……”
马尾男一言不发地调查起周围,似乎是想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御成三人站在浴室门口,若莫被刺鼻的气味熏退,陆云则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而御成,则在扫视一圈后放弃了搜查。
现场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不如说,甚至在浴缸周围的地方,都没有溅到一滴鲜血。
在这荒山野岭的民宿,哪来的鲁米诺试剂,哪来的检测指纹的仪器?
只要凶手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或是有着夸耀自己行迹的家伙,都很难抓到吧?
能在上锁的密室里犯案,而且,这间房甚至还扣了安全链,可以想到凶手不是泛泛之辈。
恶灵……
恐怖片里的凶灵貌似都不受时间、空间、地点的限制,如果这么想的话,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以常理来判断,轩任豪以不可能的死法,死在不可能犯案的房间。
但如果凶手不是人类,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头被砍下,周围却没溅到一点血液,还有上锁的房屋内为什么会发生命案了。
不过,其他人肯定不会相信。
自己的命运被不存在的事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什么的。
不过很可惜,这次橙蜜大约是为了确保手机的完好,并没有录像,所以御成只能通过前几次轮回的影像来推断恶灵的身份。
影片没有拍到完整的面部,仅留有熟悉的感觉,甚至有时候只能拍到慢慢被鲜血濡湿的床单。
不得不说……橙蜜没有当记者的天赋。
但根据恶灵的服饰以及一些特征,要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也可以做到。
今晚睡觉前再仔细看一下吧。
“走吧。”
伴随着马尾男不甘心的低吼,这第二起杀人案的真相,就像泡在水里的棉花糖一样,被窗外浓重的迷雾吞噬。
好似献给邪神的活祭。
坐在餐桌旁,看着落地窗外一如既往的迷雾,御成漫不经心地拿叉子划拉盘子里的吐司,出神地想着什么。
要是夜晚能快点来临就好了。
虽然自己也无法置身事外,不如说,在查清恶灵的身份和杀人的喜好之前,他都不是安全的。
只不过,就算是代表死亡的黑鸦盘旋在头顶,对未知的憧憬还是会占上风吧。
瞥了一眼还在激烈讨论的马尾男和羽萱他们,不出所料,羽萱今早的反常成了众人诟病的对象。
“真的因为会有人因为起床气去暴力地踹开门吗?而且还由于睡懵了,把这事忘的彻彻底底?”
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逼问道,面对羽萱的全盘否认,马尾男露出嘲讽的嘴脸:
“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
“我都说了,我以为踹门只是个梦!”
那副表情仿佛一个导火索,引爆了羽萱,气得她猛捶桌子站起来就要过去理论,可这回,餐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什么啊,这样看着我……”
见没有人为她说话,羽萱表情狰狞得不受控制,嘴皮子都在哆嗦。
“现在证据只能说明我打晕了萍莉,还能说明什么吗!啊?!要不是我,还不知道她会伤到谁呢!”
“可是……既然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迷糊时做了什么。”
戴眼镜的寸头男人眼神犀利地看着羽萱,沉稳地反驳道:“那在睡懵了的时候,砍下一两个人的头,也不无可能吧?”
“不要把我和什么精神病相提并论!”羽萱快要化身猛虎,扑上去和他干架了。
“等等!”周围的人手忙脚乱,连忙阻挡她的行动。
“不……不是她,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在一片混乱中,一道幽幽的女声响起,满怀悲痛。
……?
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