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无情面可讲
如此严肃且认真的问题，风尘自不会正面回答西格蕾，哪怕后者从年龄来说足够成熟。
“你们使徒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虽然那未知强者看起来暂时不打算下手。但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如果不能将之彻底拔除，潜在的危险依旧无法忽视。”风尘正色道。
“这种事情，让维斯洛和露因娅决定就是了。”西格蕾撇了撇嘴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女不依不挠。
“你指哪个问题？”风尘却是想歪，神色不自然道。
“有没有适合少数人的阵势？”西格蕾不假思索道。
“有，不过人数越少，操作起来就越难。”风尘道。
“你不会早就在训练你麾下的那些人吧。”西格蕾狐疑道。
“谁知道呢，怎么，你很关心这件事？”风尘笑道。
“如果你在暗中搞什么花招的话，我可不放过你！”西格蕾威胁道。
“你是我的对手么？”风尘轻蔑道。
“我可以告诉露因娅，让她惩罚你。”西格蕾狐假虎威道。
“你不是想让我教你们么？”风尘将话题岔回来。
“你看起来就不是很想教的样子。”西格蕾瘪了瘪嘴道。
“的确不想，一来，你们不见得能学会，二来，我比较怕麻烦。”风尘淡淡道。
训练莉诺彼雅等人一事他都几乎是全部交给妃里奈去做，自己则更多在悠哉游哉过活。
“先回去吧。”远方，战斗结束，得到撤退指令的六百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归来，风尘道。
“露因娅，下次你们开会，能不能别再让我出席。”回到第二使徒行宫，风尘道。
或许是因为神秘强者的始终不出手，又或许是因为使徒们的桀骜不驯，露因娅在这。
并未和其他使徒待在一起，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刺杀。
“我也不打算参加，那种会议没有任何意义。”露因娅点头道。
“呵，那倒是不错，所以您老人家清楚接下来做什么吗？”风尘靠在门沿上，笑道。
“不知道，你告诉我。”露因娅似乎是认真的询问道。
“其实我挺迷茫的，你们魔族要做的事情，简单，但又不简单。”
“干掉反抗的人族就够了，可问题是，根源不是人族，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
“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希尔维欧大陆的战斗，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影响。”风尘认真道。
“你们使徒，似乎也不清楚这些事，很神秘啊，至少和万年以后我接触的相比。”
“双方的力量，应该是陷入到一个绝妙的平衡中，打破平衡就能决定一切。”露因娅道。
“你们使徒，和你们的至高神，平时联系不多么？”风尘问道。
“没有必要时，至高神不会干涉我们。”露因娅点头道。
“也是，那些教派也不怎么和自家神灵联络，倒是海茵她们比较频繁。”风尘心道。
“那要考虑的，就只有当下了，只是眼下，都被那个未知的强者阻扰了。”风尘道。
神秘强者一日不消失，十二使徒这边，或者说整个魔族这边，一日都不得安宁。
“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强者揪出来，按照西格蕾的想法么？”
传授剩下八位使徒足以自保的阵势，或者说阵法，风尘心里多少不情愿。
再弱小的阵法，传授给十二使徒这种级别的强者，都足以打破世界的平衡。
“等等，我是不是站错队伍了。”突然反应过来，他貌似本就不是魔族一方。
之所以会成为魔族战力，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机缘巧合成为第二使徒的奴隶。
撇开这一点，他完全应该憎恶使徒，憎恶魔族。
背叛魔族，也是他最初的打算。
怎么进行到现在，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遇到，却已经开始站在魔族的角度，思考问题？
“好像，这局面对我来说更好啊，万一这就是历史的潮流呢？”风尘不由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不然，夏兰诺德的那句话，就成了无稽之谈，恬不知耻。
“你好像在想背叛我的事情。”似乎察觉到风尘心中想法，露因娅突兀道。
“啊？没有吧，我只是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局面，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坏处。”风尘道。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露因娅淡淡道。
“倒也是，可问题是，你不会真正死去啊。”风尘笑了笑。
“。。。”露因娅沉默不语，风尘说的的确有道理，有道理到让她不知从何反驳。
契约这种东西的断绝，自然是要等灵魂双方的一方彻底消失不见，奴隶契约的反噬同理。
经过万年后的现实，风尘已经知道，使徒是很难彻底死绝的存在。
即便暂时死去，过不了多久，还能重新复苏。
就如同目前已经死去的古泽希等四人，不过暂时而已。
灵魂没有彻底毁灭，意味着奴隶契约的反噬，永远也不可能出现，这是最大的好处。
可反过来，“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和你签订奴隶契约，就等同永远不会磨灭？”
“你的情况，不是不一样么？”露因娅不解道。
“没，我只是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风尘摇头道。
“理论上，我现在和你签订奴隶契约，应该是来自于灵魂的契约，而不是肉体。”
“虽然奴隶契约的纹路，的确是显现在肉体上，”风尘瞥了手背的契约之纹。
“但其根源还是灵魂，所以，在一方灵魂沉睡时，这契约很有可能也跟着沉睡。”
“契约本身，也是一种独特的规则，虽然被时间规则统御，但不冲突。”
“所以，这也就存在一种可能性，即便我回到未来，你还沉睡的时间，契约依旧存在。”
“而等到你复苏，契约也会再度被激活，届时，我还是你的奴隶，根本跑不掉。”
或许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想，风尘却感觉有可能成真。
“从你的说法，我们应该是没有记忆的，既然如此，契约应该也会被抹去。”露因娅道。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风尘微微一叹。
“你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有信心。”露因娅不解道。
“露因娅，风尘，维斯洛通知你们过来。”西格蕾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也不知是突然的通知，还是窥探久矣，只是这一刻才突然发声。
“你去吧。”“我不想去。”露因娅道。
“我可不打算代你去。”风尘摇头道。
“那就都不去吧。”露因娅显得很坦然。
“露因娅她们两个人不打算过来。”风尘二人的对话，自然逃不过西格蕾耳朵。
“维斯洛，看来你之前的行为，的确让露因娅非常的不畅快。”洛雷蒂卡嘲讽道。
“既然露因娅和风尘都不想来，那就我们几个人开吧。”维斯洛置若罔闻，笑道。
“我们七个人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维斯洛，连你都无法挡住那个敌人，我们本来就没有希望，也就是对方暂时放过我们，这才能坐在这儿干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洛雷蒂卡道。
“与其说是商量，维斯洛，你应该是有想法了吧，直说吧。”第五使徒理路德道。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们哪里也不能去，维斯洛，你有办法的话，就赶快说吧。”
“我也没有好办法，这敌人的强悍的确超乎我的想象。”第一使徒摇头道。
“我想说的很简单，要解决这个敌人，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请至高神。”
“我们或许无法对付，至高神大人或许无法亲自插手，但指导我们方法，并无不可。”
“第二种可能性呢？”使徒们并不愿意主动打扰几位至高神，尤其是这风雨飘摇之秋。
“风尘已经证明过他的能力，只要我们能说服露因娅，风尘会帮我们想到办法。”
“。。。”一时迎来沉默，洛雷蒂卡等人若有所思。
不知是在考虑维斯洛的话，还是在思考维斯洛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这算是一种办法，不过，露因娅似乎并不想配合我们。”第四使徒奥尔兰萨道。
“露因娅是觉得开这种无聊的会议，对事情发展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不参加。”
“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一起去找露因娅不就好了，有必要经过这么无聊的形式么？”
“就怕维斯洛这位第一使徒，拉不下这个脸面。”洛雷蒂卡嘲讽道。
“我们去吧。”
自然不会像洛雷蒂卡说的那般小家子气，维斯洛干脆说完这句话，就径自离开。
“跟上去吧，离开维斯洛身边，碰到那强者，我们可没有还手之力。”
“就算有他在，该死还是会死，弗兰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洛雷蒂卡嗤之以鼻。
也不知道该说是被那神秘强者的存在，搅乱了心神，干脆自暴自弃，洛雷蒂卡自回来以后，就仿佛变成了之前的古泽希，看谁都不太顺眼，此刻更是没了配合的想法，就此离开。
“。。。不用管他，他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确谁都保护不了我们。”
注意到其他使徒的问询目光，奥尔兰萨摇了摇头道。
“必要的时候，直接向七位至高神大人们求救吧。”虽然屈辱，这已是最后的办法。
“我觉得你们还是拜托你们的至高神大人，会更加靠谱一些。”来到第二使徒行宫，维斯洛尚未开口，风尘却已经猜出后者来意，看向其身后的一众使徒，叹道。
来这个世界之前，他或多或少有那么点期待，和这些强大的使徒碰出火花。
现在嘛，这些想法都没有了。
这一个个的，在真正的强大面前，都变得太脆弱，渺小。
非要说，这就是一群天生拥有强大实力的普通人，顶多因为活得够久，有点阅历而已。
“其实我的第一方案，是请求你，风尘，露因娅，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维斯洛道。
“奇怪，明明你是请求我，却要问露因娅？”风尘饶有兴趣道。
“这件事，你直接问风尘。”露因娅这边也是十分冷漠。
对其他人或许还好，在面对维斯洛时，露因娅是毫无情面可讲的，理由，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