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遗忘自己
“并不是。”然而，风尘却摇了摇头，做出了和期望截然相反的回答。
“只是希望你有觉悟而已，你的能力，比你想象中要严肃。”风尘笑道。
“既然这是存在于我体内的能力，掌握它，是我应该做的。”蜜莉娅正色道。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被自己的天赋所束缚，甚至是所害的人，大有所在。”风尘道。
这个世界的玲奈，就是最合适的例子，不是遇上风尘，早就被死亡之力吞噬。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而且，这也是我的力量，我应该有权力决定吧？”蜜莉娅坚持道。
“那是自然，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使用遗忘的力量？”风尘目光凛然。
如果是少女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他也不会阻止，甚至会很欣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作为旁人，只能鼓励和建议，甚至只是简简单单的剖析利害，如果不是和自己的利益过于深入挂钩，风尘也从来不会去强迫。
“风尘大人，我只是想用好我自己的力量而已。”蜜莉娅道。
“你的力量，要用好并不困难，只要做到一件事就行了。”风尘道。
“那么简单？”蜜莉娅一怔，看风尘铺垫了那么久，还以为事情很复杂。
“说起来简单，能不能办到，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风尘摇头道。
其实严格来说，帮助蜜莉娅，指导她化解自身个性的危险，这件事对风尘没多少好处。
可后者这段时间，毕竟也成为了她的学生，不是陌生人，在旁看着她步入毁灭，这不好。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风尘大人！”蜜莉娅沉声道。
“那么首先，你要学会，如何让世界，遗忘你的存在。”风尘点头，一字一句道。
“让世界遗忘我？”蜜莉娅一头雾水，震惊的确是震惊，更多却是迷惘。
让世界遗忘自己是什么意思，消失不见么？
可问题是，人的记忆没那么容易消失啊。
“你的能力，可以让人忽视你的存在，但你尝试过，一直使用下去么，你的能力？”
“没有，虽然是我的个性，但使用也是需要体力和魔力的。”蜜莉娅摇头。
“这就对了，经过这十几天的训练，你的魔力，体力都比之前有长足进步。”
“你可以试着一直发挥你的个性，直到，开始动摇人的记忆。”风尘道。
“如果我解除能力，被动摇的记忆，还能恢复么？”蜜莉娅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能。”风尘的回答，让蜜莉娅脸色骤变。
“风尘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会直接被我熟悉的人遗忘吗？”蜜莉娅问道。
“不然呢，这才是需要的结果，不做到这个地步。”风尘点头。
“。。。风尘大人，您也会遗忘我吗？”沉默良久，蜜莉娅追问道。
“我说了，是让世界遗忘你，你这是把我当作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风尘反问道。
“。。。如果世界都遗忘了我，那我应该，也不能参加天空竞技赛了吧？”
“我觉得，比起一个竞技赛，重要的，是你的家人和朋友。”风尘摇头道。
“现在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可能没有感觉，我也没有确切的经历，所以我说了也不算数，但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却被所有人都当成不存在，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的。”
“你会因此而崩溃，也不奇怪，所以，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风尘道。
“我要怎样做才让世界记起我，解除能力，你们就会重新看到我吧？”蜜莉娅困惑。
“没有那么简单的，当世界遗忘你，规则便不可逆，至少你自己，应该无法改变。”
“那我和死了没有区别吧？”蜜莉娅终于意识到，风尘所谓的掌握能力，有多危险。
“你才发现么，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
风尘笑了笑，随意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出这话题的危险性。
“风尘大人，我有点搞不懂您的想法了，如果我按照您说的去做，彻底被世界遗忘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吧？”蜜莉娅却无法被这笑容轻易抹除不安。
“不然呢，你觉得你能有多特殊，百分百不会被遗忘？”风尘反问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您还要告诉我这些啊，明明那么危险。”蜜莉娅不满道。
“就算我不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不小心步入到那个境地。”风尘道。
“与其到时候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误入歧途，再也回不来，不如我现在告诉你。”
“你至少能有一些心里准备，或许，可以稍微提升一丁点的成功率。”风尘笑道。
“风尘大人，您真的没有其他要指点我的么？”蜜莉娅还是对风尘有幻想。
“没有，我能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顶多在你的个性不再发挥后，想起你。”风尘道。
“风尘大人，您不是说不会被想起来么，我的存在。”蜜莉娅白了风尘一眼。
“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被想起的，但只要有一个人记得你，那就可以破解。”风尘摇头。
“太深奥的内容，和你解释，你也大概不清楚吧，简单来说，你的个性，来自于神灵，其实是根源到这个世界的组成规则，一旦完成某个限界值，就会很难逆转。”
“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就需要从规则本身入手，大概，神灵都很难帮你。”
“但只要是规则内部允许的破解方法，就不会那么麻烦。”
“而有人记得你，这就是规则允许的办法，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风尘问道。
“。。。大概吧？”的确被风尘一番解释说得昏头虚脑，蜜莉娅全无底气道。
“没有觉悟的话，那就算了吧，就目前的掌握度，其实也可以用用。”风尘道。
“这本来就是很危险的尝试，你不能做出决定，其实也没必要强求。”
“。。。风尘大人，我可以相信你吧？”沉思数秒，蜜莉娅看向风尘，目光坚定。
“不可以。”然而风尘的回答，却让蜜莉娅一秒钟破防，就差没给风尘跪下了。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可以帮你，但不代表我可以解决这件事，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能解决一切的，也必然只有你自己，换成别人，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必要。”风尘道。
“甚至于，不需要我，只要你的信念足够，你的亲人，朋友，都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规则就自动弥合了，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做到，而你将来，最终要掌握的状态，则是游走于这两者之间，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话，可能，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风尘道。
“当然，是这个世界的我。”风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啥？原本实力的风尘，能不能战胜掌握了遗忘之力的蜜莉娅，这不是笑话么？
说句不好听的，全盛状态的风尘，那个至强者，别说蜜莉娅了，就算是希尔维欧大陆，都可以抬手覆灭，类似于遗忘之力这种力量，也能通过重塑，制造出无数种来。
目前，仅风尘知晓的存在，他唯一无法对付的，也就是时间长河。
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没在怕的，来多少，他都十分欢迎，无法动摇其根基。
“给你上一个保险吧。”看着蜜莉娅一副便秘的表情，风尘突然笑了出来。
“只要你能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记得你的！”风尘的笑容，如雨后暖阳。
虽然很平淡，落在蜜莉娅的眼中，却仿佛二月的春风，瞬间抚平其躁动不安的心绪。
“有您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终于，蜜莉娅笑了出来，旋即被风尘敲了敲脑袋。
“我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啊，这么天真，恐怕你是回不来了。”风尘摇头道。
“给你放一天假，回去看看你的家人吧，不顺利的话，下次见面，会是很久以后。”
“没有必要，我相信风尘大人您一定能很快想起我，也许，天空竞技赛我都不会缺席。”
风尘还是小看了自己的感染力，尤其是刻意营造下的效果，蜜莉娅眼中全无迟疑困惑。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风尘摇了摇头。
但既然蜜莉娅已经做出决定，他也不会反对。
虽然严格来说，后者的做出决定，其实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下，产生的必然结果。
“该怎么做我都已经告诉你，接下来，就去尝试吧，我继续看会儿风景。”风尘道。
“嗯，希望能尽快，再和风尘大人您见面呢。”蜜莉娅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声息骤灭。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风尘一个晃神。
“偷懒么，倒是挺适合我的，最近的确没什么大事，天天都是训练训练的。”
打了个呵欠，风尘不再留意眼前的花园，回头走进训练场，帕露霏五人，仍卖力训练。
“。。。为什么是二三成对，照理来说，他们几个不应该分在一起吧。”
稍加打量训练的情况后，风尘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眼前五人，帕露霏和卡娜塔一组，阿依尔和萨尼巴奎、诺兰度一组。
前者还算配合的不错，稳步推进训练进度，后三人，说实话默契度不高。
“你刚才跑哪去了，一晃眼你人就不见了。”可洛迪雅脸色不善走上前。
“啊？我就在门外啊，不是吧，你连这么近的距离，都捕捉不到我的气息么？”
“你就在门外？我刚才没有感觉到。”可洛迪雅狐疑道。
“我也没有。”媚惑之神海茵走到风尘身旁。
习惯性的挽起风尘右手，将丰腴的小白兔贴在风尘手臂上，若有若无诱惑着前者。
“不可能吧，我就站在那里，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总不能我没散发出气息吧。”
“你没事一个人跑到哪里去干什么？”瑟蕾娜提出疑问。
“是啊，你一个人没事站在那干什么？”
“我想思考下人生不行么？”风尘反问道。
不过心里面也挺纳闷：貌似他的确没有理由，要去那里才是。
“奇了怪了，难道是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啊。”思前想后，风尘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