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离开向月洲
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开口，救助令…他有救了。
“好，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其余摊主也都惊讶不已，医仙谷救助令现在是不值了吗？
这两人也是有钱有东西的主啊。
“请随我来。”摊主小心翼翼的捧着那颗舍利子，他废了很大心力才寻得这颗舍利子，也为此废了一颗道心，废了一只手。
这代价很大，但是与那人相比，就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南栖，邬南栖。
鬼市既然能开的遍布各界各族，自然也是有背景的，鬼市之中有一座公正楼，有些贵重物品，可以在公正楼进行交易，只不过想请得公正楼去证明，那么便需要有足够的代价。
当然，这样一比较，也能确定两方的物件都是真东西，更是能保证两方人在鬼市范围里的安全。
三人穿过人群的叫卖摊子，见到了很多外界罕见的东西，当然他们进行的交易也是很珍重的物品。
“公正楼。”三个大字烫金悬挂着，高高在上，也彰显无边肃穆。
“是，这便是我们鬼市的公正楼了。”他满眼满心都是那颗舍利子，容不得半点失误。
“在这里交易，可以保证我们两方的公正性，也可以在离开鬼市前寄存自己交易的物品。”男子说了彼此都知道的顾忌。
“挺好的。”师兄听过鬼市，也知道鬼市里这样一个各界夸赞的公正楼。
三人走进公正楼，随即就有侍女迎接上来，她款步而来，面上狐妖面具，坠着两边流苏。
“客人来了，是交易还是购买？”女子温柔的声音如珠玉落盘一般，是好听的。
“交易。”男子忙不迭道，“我们来请大师鉴定一下，然后当面交易。”
眼里的急迫几乎要溢出来似的，他打开盒子，舍利子的微光深邃而悠久，恍若一眼遇佛，沉淀心神。
女子眸光不变，轻轻颔首：“几位随我这边来。”
傀儡…
是傀儡。
子书期刚想开口就被师兄拦住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子书期不明所以，但还是很乖的点点头。
等着大师当面鉴定完之后，他们就可以进行交易。
“卖方物品已经确定，确实为一颗千年舍利子，乃是高僧坐化。”鬼面大师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将舍利子放在桌面上。
“买方的东西呢？”鬼面大师又开口问道。
师兄一个反手，取出一块令牌，正是医仙谷的救助令。
鬼面大师接过，细细观察，面色诧异：“这是医仙谷的东西。”
“医仙谷的救助令？”鬼面大师在这鬼市里见过不少罕见的好物，但是医仙谷的救助令倒是少见。
“不，这不是。”这时有人插了一句嘴，正是子书期的师兄。
“你说什么？”男子目眦欲裂，几乎要揪着师兄的衣领，“你不是说这是医仙谷的救助令吗？我只和救助令交易。”
说着就要拿走舍利子，等待下一个买家。
“等等。”拦住他，“这不是救助令，而是长老令。”
“你拿着这个长老令去，他们会尽最大能力救你口中要救的人。”师兄解释道，“两者虽不是同一个令牌，但是长老令却可以做到救助令的事情。”
“对，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但是又有点不大对劲的地方。”鬼面大师连连点头，“确实是长老令，医仙谷的长老令怎么跑到相佛寺去了？”他有些不解。
“大师，你确定吗？”男子凑近大师，想要接过长老令，随即在身上擦了擦，脸上笑哭难辨，“南栖有救了。”
我的……我宁愿再也不见的人。
“此次交易是否成立？”依旧是那个女子，她伴在身侧，唇角带笑的开口。
鬼面大师开口：“卖家交易舍利子，买家交易长老令，两方做好选择。”
“我没问题。”
“我这方也没问题。”师兄和男子都同意了，两样东西在桌子上，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交易，一切明了清晰，不加遮掩。
“好的，那交易成功，请二位接过各自的东西，此次交易完成。”女子弯唇笑道，“恭喜二位都能换的自己喜欢的东西。”
缓步便送三人出门，随即友情的提示一番。
“这二位客人，若是身有宝物最好还是稍作遮掩。”
话音落下，公正楼的大门关上，静候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师兄看了看自己两人，又看了看那神色匆匆的男子，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两人缺在什么地方了。
鬼市交易，不露真容。
而他们两个从进来就一直面容明显，大大咧咧的，而且宝物在身也不遮掩，就有些张扬了。
他们太迟了，发觉这个问题实在太迟了些，两人这才换了一身黑斗篷鬼面具，融入人群，不经意间选择离开。
他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们现在很危险。
——
“佛子，后来呢？”云殊实在没法从那些描述里看到如今这个沉稳淡然的佛子，纵使千山火海在前，也半点面色不逊。
“别好奇了，我们还没出向月洲，距离满月应当还有点时间，需小等一会。”天上此刻看不见月亮了，但是根据刚刚那个情况，距离向月洲再开，还有时间要等一下。
“好啊，不过没了月亮之后，这天黑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云殊看着一片漆黑，很认真的盯着天空，然后迟疑道。
他好像看见那黑黑的天空在往下掉哎…？
“噌——”云殊突然站起来了，他觉得不是好像，就是真的。
“靠！这破天要塌下来了。”云殊反手一掏，一个萤火珠就扔了出去，亮了片刻，那天色黑压压的往下压，速度还看着挺快的样子。
“佛子啊佛子，我们这下怎么办？”
要不是生怕停下来会被砸中，云殊都想原地跳脚几下，都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莫急，时间还有一会，我们先护着自己，避一下。”子书期也神色微凝，他瞥过去那片天空，正在逐渐崩塌，巨大的碎片往下掉，一块块的，看着就挺触目惊心的。
“哐——”砸在地面的声音很响。
那火花窜高的向月东洲，也传来巨大声响，整个向月洲都陷入了崩塌。
“靠靠靠！”云殊一跳，躲过这块碎片。
小人儿也骂骂咧咧的跳脚，指着破天嘀咕着，说的又快又急，子书期都没注意去听。
他要护着云殊和自己，然后计算时间，在向月洲破碎的那一刻离开。
‘若若真喜欢干坏事，每次坏事都能牵扯一大片，真不愧是之名。’关键词被哔哔的屏蔽了。
有些说了劈几道雷也就算了，有些却是不到时候还不能开口提出来。
‘可是你这也太那个了吧？’小人儿埋怨道。
‘真狠，不过若若跳脚的样子好可爱啊。’小人儿哈哈大笑。
它就喜欢看别人倒霉捉急的模样，哪怕是自己也照笑不误。
‘若若，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小人儿看着云殊，忽然笑着笑着就哭了，声音软软的，‘若若……剑心。’
‘第一个是剑心。’小人儿嘀咕道。
最后一次机会了，所有人都在盼着你成功归位，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我会陪着你，一直。
子书期听着这些话，思绪飘远，忽然一顿，那块碎片正在他头上掉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了。
“子书期——”
“你个傻。”云殊气炸了，这个佛子前面刚刚夸过，结果下一秒就犯傻，这夸夸就不能维持一段时间吗？
“阿殊。”子书期愣住了，云殊挡在他身前，眼眉下方的脑袋黑压压的头发，软软的，看着就很想摸。
“色相千般，于小僧眼底皆是白骨变化，唯有一日遇见那人，色相沉淀，万般滋味。”子书期说的文绉绉的，听的云殊一愣一愣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
刚刚那么大的碎块落下来，这位堂堂佛子，一千多年的老王八了，愣是连躲都不会躲，傻乎乎的，欠数落。
“这个时候了你背什么经文，能不能看着点，看前面，看上面，亲。”看着看着也不敢数落，这位大佬气势十足，怼不起怼不起。
“时辰到了。”子书期弯弯唇，一手揽过云殊，唇齿轻声，“得罪了，小云施主。”
啊摔！
施主就施主，云施主就云施主…小云施主是个什么鬼？
云殊的关注点有些偏题，但不妨碍子书期感受这短暂难得的亲密。
很好，希望时间再久一点。
小人儿艰难的从两人接触的侧肩膀位置爬出来，大口大口喘气：‘恋爱狗。’
‘两个恋爱狗，真是太讨厌了，连抱都不说，突然动手，怪吓小孩的。’
小人儿伸了伸懒腰，冲着天外而去，眉眼处撒下一片辉煌，是朝阳与朝霞，霞光万丈，是个喜气的好兆头。
“我们这是出来了？”云殊不大相信的开口，毕竟在红尘间困了那么久，又在向月洲耽误了不少时间，许久没见到正常的天空了，差点都快感动哭了。
在想哭的前一秒收了回去，他瞪着眼，翻白眼的表情都快被勒着了。
“云云。”双手用力，他好怕，好怕跟那个时候一样，一撒手就不见了，等上很久很久，都寻不到踪迹。
这一进相佛寺，就离开了一年多。
“遇…遇。”云殊苦哈哈的拍着他的手臂，“大哥，松开我的脖子好吗？”
要老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