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卫宁
“倒也不全是废物,只是凡人没有眼力,看不出来罢了。”另一个青衣少年说道。
“嗯?青行,你这话里话外的好像都在笑我眼拙一般,那你倒是说说,那堆破烂里有什么宝物。”
蓝衣少年不服气的说道。
“避水珠,佛灯盏的碎片。”青行并没有怪同伴的抱怨,实话说道。
“欸,有吗,真有吗?”蓝衣少年朝那墨衣侍卫身上的包袱看去,没一会儿,脸就涨的通红。
“罢了罢了,我承认我没你眼力好,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师弟,何必这么较真。”青行有些无奈,“此番下山我们肩负重任,何必争长论短,你方才已饮了许多,切莫耽误晚上的正事才好。”
“欸,知道了知道了”。林非羽简直拿这个便宜师兄没办法,不就是晚拜师一分钟吗,就整天端着个师兄架子教训他。烦都烦死了,要不是师尊吩咐,他才不愿和这个啰哩啰嗦的师兄一起来呢。
不过刚才那姑娘还挺美的,就是比起同门师姐妹,也是不输,可惜,就是人傻了点。
林非羽思索着要不提点她几句,不然她定是会失望而归的。
望月酒楼二楼雅间。
长渊依着小二的介绍点了一桌酒楼的招牌菜。
她早膳没吃多少,现在正饿的难受。
刚才的战利品塞了满满一个大包袱,夙夜是个闷葫芦,并不会问她为什么买一堆破烂。
这就是带他出来的好处,长渊凭直觉,夙夜不是南宫曜派到她身边的眼线。
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上来了,色香味俱全。
“夙夜,你也来吃点。”长渊说道。
“属下不饿。”夙夜道。
猜到他是这个回答,长渊勾唇一笑,施压道,“夙夜,这是命令,你得吃。”
“是。”看长渊态度冷硬,夙夜沉默了一会儿,便妥协了。
长渊看他拿起筷子来,自己这才大快朵颐起来。
她才不在乎什么形象,细嚼慢咽的岂不累死。
吃完饭,天色还早。
给听雪买了些糕点和糖葫芦,长渊思索着接下来该去哪里。
“夙夜,你知道哪里有卖药草的地方吗?”
“公主,在东坊。”
“好,那我们乘马车过去。”
坐在马车上,长渊在闭目眼神。
凡人修仙需要根骨以及灵石灵丹相辅。根骨有好有坏,但灵石灵丹则是多多益善。
她虽然看过小说,也稍微懂一些引灵气入体的法子,但修炼的第一步还是洗髓,只有洗掉身上的杂质,修炼才能事半功倍。但长渊现在并没有洗髓丹,而且九州大陆虽然仙魔人六界共存,但在凡人住的地方仙丹仙草还是比较少的,而且他们交易也不用金银,而是灵石。
所在要在凡界买到洗髓丹,其实是非常困难的。除非是那些靠近仙山仙岛的镇子,这类东西才会比较普遍。
长渊现在想的是能不能在药草铺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让她发现意外的惊喜。
正想着,马突然被什么惊了一下,车厢一阵晃动。
长渊忙抓紧车壁,稳住身体,还好马车马上平稳下来。
“怎么回事?”长渊掀开车帘。
“方才有一队锦衣卫过去了。”夙夜低声道。
“锦衣卫?”长渊想到,这个组织一向是有大事才出动,刚才行走那么匆忙,莫不是王城哪里发生了大事。
“那咱们跟上去看看。”
不一会儿,马车就在蓝楼附近的巷子里停下。
蓝楼里里外外被锦衣卫围了个严实,过往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
“大娘,这里发生了什么吗?”长渊走过去,问一个年纪颇大的妇人。
“哎呀,造孽啊,这都这个月几回了,今天听说楼里死的是大官家的公子,所以才惊动了飞鱼服,否则上面怎么会这么用心查呢!”大娘唏嘘道。
“所以这些日子王都经常有人死亡吗?”长渊有点愣,出了这样事,长渊立刻就想到了这定是妖魔的手笔。
“可不是,已经9个了,死的可惨了,脸色乌青,心都被吃了。”
旁边的一个大叔感叹道。“就算是王都,也不是时常太平的,但这凶手是谁,谁又敢说呢。”
“大叔说的是妖魔。”长渊道。
“嘘,小姑娘可别乱说了,当心被它们听到。”大叔脸上有些惶然,忙告诫长渊道。
“那既然是这样,锦衣卫来也没有办法的啊。”长渊说。
“的确,但凶手抓不到,至少也让上面知道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仙门派弟子过来,而这些日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叔叹叹气,有些忧伤的走了。
而长渊想的是,还有不到一月仙门就会派人到王都招收弟子,怎么这妖魔胆子这么大,敢这个时候作乱,还杀了这么多人。
而这时,死者已经被用白布裹着抬出来,而且身后还押着一个穿着单薄,面如死灰的少年。
“连平头百姓都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锦衣卫还会怪罪这个少年呢。”长渊有些疑惑。
等到了马车上,夙夜突然对着长渊跪了下来。
“夙夜,你这是…?”长渊不明所以。
“请公主救卫宁。”
……
马车往镇府司走的时候。长渊消化着刚才接收的信息。
原来夙夜厌恶她是因为卫宁。
卫宁和夙夜一同进暗卫营受训,后来卫宁离开暗卫营,分配到了碧落宫。
因为某次违逆了原主的命令,便被她发配到了蓝楼,成了人人可欺的男妓。
而刚才那个被锦衣卫押着的少年便是卫宁。夙夜知道,若是卫宁一旦进了镇府司,是断没有活路的,迫不得已这才求长渊相救。
“造孽啊简直,果然是恶毒女配。”长渊早上还沉浸在这副身体的美貌中,现在只想狠狠的唾弃自己一番。年纪小小,竟然这么恶毒。长渊刚才看着,卫宁也才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放到现世还未成年,却生生的被送到妓院。
若是自己是夙夜,豁了命都要砍死这坏女人。
长渊回了宫,一定要好好问问听雪,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事。原主造的孽,她不扛也得扛。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镇府司。
“大胆,来者何人,速速离去。”到了门口,一队锦衣卫将他们拦住。
“我是当朝七公主,有事请教镇抚大人。”
长渊亮出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来。
“是,是,七公主,请。”知晓长渊的身份,守门的锦衣卫忙恭敬的将长渊请了进去。
听到七公主来到,不一会儿,锦衣卫统领镇抚司张昭便赶过来了。
“不知七公主驾到,是所为何事?”张昭知道镇府司一般鲜少有贵人问津,都嫌它是个血腥的地方。今天这七公主来,想必是有事让他做。
“张大人,我来是有关今日蓝楼命案一事的。今天锦衣卫抓的那个少年,绝不可能是凶手,还请镇抚大人莫要冤枉好人,凭添一条无辜性命。”长渊凝声道。
“七公主,锦衣卫办案一向严谨又有章程,那少年有没有罪,得锦衣卫审问过后才可定夺,此时七公主担保,实在是有点为时过早。”
果然是这样,方才在马车上,夙夜就同她说了,锦衣卫属四皇子南宫捷的阵营,同当今皇后母家根系颇深。所以他既敢对抗南宫曜,又怎么会把南宫长渊放在眼里。”
今日这一趟,很可能无功而返,但谁也知道镇府司的诏狱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明知道凶手不是人,还把人抓来,不就是滥杀无辜吗?
但现下却又无可奈何。
“镇抚大人明知道凶手不是人,为何还要同本公主过不去,这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怎么可能杀人。”长渊放低语气。
“公主,国有国法,是不是凶手,得审问过后才知道,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张昭束手恭敬道。
“…”
知道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但能暂时保住卫宁一条命也是好的。长渊顿了顿便道,“实不相瞒,卫宁其实是我的人,因为犯了点错,我就把他送到蓝楼让他受点惩罚,但这些日子,他已经知道错了,昨日还求我带他回宫呢,张大人,这卫宁从小在身边服侍我,若是没了,我肯定会不习惯,而且我一向恩怨分明,谁的恩谁的怨,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张大人,我希望你能慎重行事。”
“且回宫后我也会向太子殿下禀明,让他派人协同一起查案,毕竟有关公主府的人,太子殿下还是会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那就请公主早日拿到太子手俞,这样锦衣卫也能多个助力。”张昭笑道。
“这是自然,我即刻就去。”
长渊维持着表情,离开了镇府司。
“夙夜,你在这守着,我怕他们会对卫宁做什么,现在我就回宫求哥哥。”长渊沉声说道。
“是。”夙夜垂首,又道,“谢公主。”
“谢什么,本就是我欠卫宁的。”长渊一笑,骑马便朝王宫去了。
宸火宫宫门大开,长渊看到不断有官员从御章殿出来,看来南宫曜正在处理堆积的政事。
“公主,可是有什么急事?”
太子府詹事徐之州见长渊无召前来,便问道。
“是,徐詹事,不知哥哥现在有空见我。”长渊定声说道。
“若公主是非见不可的大事,属下必定为公主通传。”
“那你去通传吧,这确实是件急事。”长渊道。
“是!”
“公主,殿下召您进入。”没一会儿,徐之州便出来道。
长渊走进御章殿,里面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刚才不还是人来人往吗,难道都往侧门走了?
华丽的大殿显得空旷安静,长渊看到殿首金座上坐着一个人。
玄衣如墨,银丝滚边,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面若冠玉,俊美绝伦,整个人冷漠中又透着些与生俱来的高贵,无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他就这么冷漠的看长渊走近,大殿静的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为什么会是这种诡异气氛。”长渊定了定心神,温声道。
“哥哥,长渊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