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跨年夜

    晚上11点的时候，旧的一年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

    秦晚接到了霖霖打给她的电话。

    秦晚记得霖霖的电话，她按下了接通键。

    “喂，霖霖。”

    “妈妈，你不要霖霖了吗？”霖霖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

    秦晚被他这句话喊得心中一酸，她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好像生了一场病，睡了好久好久，醒过来的时候爸爸陪在身边，妈妈不在，我问爸爸，‘妈妈去哪里了？’，爸爸说妈妈出去散心了，我爸爸‘妈妈为什么出去了？’，爸爸说因为他做错事情了，我问爸爸‘妈妈还回来吗？’爸爸就不说话了。”

    “后来霖霖等了好久好久，妈妈都没有再回来，爸爸说妈妈心情不好，所以霖霖没有打扰妈妈，可是妈妈，霖霖真的很想你，爸爸今天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霖霖很害怕，所以霖霖想给你打电话，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我很想你，霖霖很想你。”

    孩子的话就在耳旁，秦晚听着一直落泪。

    她这一个月又何尝不想孩子呢。

    孩子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啊。

    可她不敢去见孩子。

    她害怕去告诉孩子真相。

    “霖霖，妈妈也很想你，很想见你，可是霖霖，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法去见你。”

    “霖霖，妈妈不想逼你做出选择，妈妈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可是妈妈做不到。”

    霖霖握着手机，听着妈妈的话。

    其实这段时间他已经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爸爸妈妈之前出了些问题。

    妈妈好久都没有回家，爸爸也经常夜不归宿。

    以前的爸爸都是温柔笑着的，现在爸爸虽然在面对他的时候也笑着，但却带着一种悲伤。

    霖霖从小身边就有着数不清的爱意，所以只要周围的爱有所改变，他便能清楚地察觉到。

    他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他最能感知爱。

    “妈妈，你和爸爸是吵架了吗？”霖霖小声地问着。

    “霖霖，如果妈妈告诉你，你以后可能只能跟着爸爸或妈妈生活了，你…”

    剩下的话秦晚说不出口。

    她不想逼孩子去做出选择。

    “霖霖，爸爸和妈妈之间出了一些事，所以爸爸和妈妈就要分开了，但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霖霖的爸爸妈妈。”

    “那妈妈是不会再回家了吗？霖霖再也不会在家中见到妈妈了对吗？”霖霖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霖霖，妈妈回不去了。”

    “爸爸和妈妈要分开了，所以我必须要在爸爸和妈妈之间做出选择对吗？”

    “嗯。”

    “霖霖，你听妈妈说，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爸爸妈妈都尊重你，妈妈知道你从小跟着爸爸长大，有宠你爱你的爷爷奶奶，你对那个家庭很熟悉，也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妈妈并不奢求你跟着妈妈，妈妈只希望你知道，无论你在哪里，你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都永远爱你。”

    “霖霖，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那是爸爸妈妈两个人的事情，爸爸和妈妈走到这一步，我们两个都回不去了，所以才要分开，分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

    电话那边的霖霖沉默了许久。

    秦晚能听到霖霖小声地抽泣。

    她的心也跟着疼。

    她最不愿意去伤害孩子，可还是伤害到了。

    “妈妈，霖霖很爱你，霖霖也很爱爸爸。”

    “如果妈妈不愿意和爸爸生活了，霖霖也尊重妈妈，妈妈有自己的生活，也不用为了霖霖去牺牲自己。”

    “但是霖霖选不出来，霖霖只知道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才是家。”

    “霖霖从小跟着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很爱我，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周围的人都很爱我，可是霖霖还是想要妈妈，霖霖好不容易有了妈妈，霖霖舍不得离开妈妈。”

    “妈妈，霖霖需要时间去想一想。”

    “好，妈妈等你，霖霖，你不要有压力，无论你是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妈妈都不会离开你。”

    “霖霖，爸爸妈妈都很爱你，无论你跟着谁，你永远都是顾希霖。”

    秦晚知道让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选择确实太难了。

    她尊重孩子的意愿。

    她也知道孩子跟着她和跟着顾庭深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她不想自私地去剥夺孩子的未来。

    更何况顾庭深从小照顾霖霖，正如霖霖所说，顾庭深很爱他，霖霖和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五年多的感情是她这还不到五个月能比的吗…

    电话一直没有被挂断。

    秦晚坐在窗前，一直坐到快零点的时候。

    跨年夜里的烟花绚烂，万家灯火故事长。

    她的耳旁全是烟花和鞭炮的响声。

    在零点的那一刻。

    电话里传来一句。

    “晚晚，元旦快乐。”

    但声音被鞭炮声所掩盖，秦晚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