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年少时喜欢的人
顾希霖得到答复之后，又乖乖转过身去看节目。
这时的节目已经播到了顾希霖带着糖糖去找食物贴纸的时候。
两个孩子一高一矮，手拉着手走在小村落里，画面美好得晃眼，惹得弹幕上都一片“啊啊啊啊啊”声。
[艹艹艹艹艹，我有罪，我有罪，我居然想嗑两个小孩子的cp！]
[他们俩真的好配啊，好有小说中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
[糖糖真的好喜欢六六啊，一直紧紧跟在他后面。]
[天啊，太美好了，这俩孩子笑得我心都化了。]
[这对cp我嗑了！你们俩好好长大，ee等得起！]
顾希霖看着上面的弹幕，疑惑地问秦晚：“妈妈，cp是什么意思啊？”
秦晚转过头皱了皱眉，她该怎么跟孩子解释这个词呢？
顾希霖盯着妈妈的眼睛，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谁按住了，抬头一看就看到爸爸正低头望着他。
“在这个里面cp呢，你可以理解成大家觉得你和叫糖糖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般配，想要你们成为情侣的意思。”
“啊，可是我还小啊，老师和电视上都说不能早恋的。”
顾庭深像是被他逗笑了，在他们俩身旁坐一下，然后说：“霖霖，其实这世界上真的不存在什么早恋，因为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肯定会情窦初开，并不是说未成年的恋爱就是早恋，也不能说早恋全部都是坏处，关于什么样的恋爱是需要你自己去看待和对待的，好的恋爱是两个人都能相互成长的。”
说着说着，顾庭深又笑了。
“不过你现在这还是个小孩子，还谈不上什么早恋的事情，但是爸爸要告诉你，你要是对哪个小女孩特别喜欢的话，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要觉得那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也不要因为你的那种喜欢给别人造成困扰，别人并没有这个义务去接受你的喜欢，知道了吗？”
“嗯嗯！”
秦晚听着父子俩的对话，然后小声问顾庭深说：“那这么说，你也情窦初开过？要不讲讲你的那些青春期的心动往事？”
顾庭深转头看向她，狭长的眼眸中像是带着能溢出水的温柔。
“晚晚，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哦？”秦晚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顾庭深笑着把她揽进怀里。
“我少时被太多的东西所规训着，生活中除了学习就是人际往来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放肆地去发泄自己的情感，去把喜欢交付他人，等到逐渐年长了，这份心思也就淡了。”
“那晚晚你呢？年少时有过放在心上挂念的人吗？”
秦晚靠在沙发上，垂下了眼睛。
“我上学的时候只想着去学习，想着去逃离我的家庭，别的很少去关心，确实也被别人喜欢过，但是我当时太别扭了，我都不敢认为别人那是喜欢，也遇到过很称心合意的男孩子，短暂地心动过，好感过，不过当时根本不敢去接近，最终也就仅仅成了萍水相逢的同学而已。”
“至于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你也认识，他是你，也不是你，或者说是年少时候的你吧，我有时候在想元夜对于我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到现在我也没有一个定义，元夜的那段日记忆究竟是会永远封存在回忆里，还是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呢？”
秦晚说完之后，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笑容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顾庭深沉默了一会儿，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元夜…他对你很好吧？”
这个他们俩一直都很少提起的名字，此时忽然成了一个话题，却不知该从何处去说了。
“很好啊，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年少时的感情热烈奔放，能记一辈子。”
那种赤诚热烈的感情，永远都是朱砂痣。
顾庭深忽然心头涌上苦涩，他居然会去羡慕曾经的自己。
“真的记一辈子吗？”
“对啊，我把你们两个分开来看，元夜出现在我当时虽然一无所有却满身志气的时候，陪我走过很多路，也真真切切温暖了我，他同你有很大的不一样，他的感情是是外放的，是青涩的，是勇敢的，而你是内敛温柔的，即使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而别了，我也恨过他，但是从来没有放下过。”
“顾庭深，我该怎么跟你去提及他呢？该怎么去跟你提及那段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日子呢？”
秦晚一时无言。
虽然他们两个人在婚后都心照不宣地将元夜放在了暗处，但是元夜确实真真切切的存在过，那段日子也真的无法去磨灭。
元夜对于现在的秦晚和顾庭深而言，到底是感情中的一道坎，还是催化剂，这都无法去下定论。
“顾庭深，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但我好像永远都不可能像喜欢元夜那样去纯粹地喜欢你了。”
在现在这段感情里，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再年少，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都已经变得世故圆滑，很难再有那个时候非常纯粹的心情。
成年人的喜欢带着考量，带着三思而后行，带着利用与算计，从一开始就像是白玉有瑕。
“晚晚，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恢复了元夜的那段记忆，你是会觉得他回来了呢，还是会觉得我们的感情终于完整了呢？”
顾庭深后来有些后悔他曾经把自己和元夜分的太开了，他们两个本来是同一个人的，现如今却好像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元夜的那段存在也成了秦晚和他永远跨不了的鸿沟。
纵使他们俩现在相互喜欢着，也算是两情相悦，但总感觉隔着一层膜。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段秦晚很少去提起的日子，那段有元夜陪着的日子了。
因为秦晚真真切切地感受过年少时的顾庭深那种毫无保留的爱意，那种少年人的真诚，所以现在才会有种恍惚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秦晚把自己缩成一团，她好像非常抗拒去回答这个问题。
顾庭深把她揽进怀里，安抚着她。
“没事的，晚晚，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没事，没事…”
“元夜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顾庭深，你清楚吗？我清楚吗？我感觉我们两个都不清楚。”
“晚晚，不用太过纠结，走好当下的路，过好当下的幸福就好，至于元夜，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希望你一直幸福，或许他看到如今的我们，也会替我们感到幸福，年少时的我终于还是与现在的你成为了爱人。”
“晚晚，我没有那段记忆，我不好去评判在那段记忆中的他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也不好去评判在那段记忆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不过我想，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我，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好好过完这一生。”
元夜永远是元夜。
但元夜也同样是年少时候的顾庭深。
两者仿佛泾渭分明又仿佛相交相合。
但是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有一份爱。
无论这份爱是直白勇敢的，是青涩真诚的，还是安稳温柔的，从本质上来说，这都是顾庭深给予秦晚的爱。
在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顾庭深都给过秦晚一份爱。
这就足够了。
爱让许多遗憾成为片刻的永恒，也让许多遗憾变成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