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谈心
两个人朝着顾希霖睡觉的房间走去，想将孩子叫醒，因为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路上，秦晚开口问着顾庭深一些事情。
“顾庭深，你知道那位宋夫人的女儿吗？”
秦晚在听完了苏棠之讲的那些往事之后，也忍不住对宋家有了些好奇。
“是宋夫人她夭折的那个女儿吗？”
秦晚点头。
“我当时见到那位夫人的时候，她一见到我就哭了，她和我说她一瞬间觉得她的女儿朝她走过来了，我能感觉到她真的很爱她的女儿，只不过老天对这位母亲太残忍了一些。”
“我知道的不多，因为我那时候还小。”顾庭深和她说着。
“我听说宋夫人和她丈夫算是青梅竹马，婚姻也是水到渠成，婚后不久就有了宋珏，几年后宋夫人的又怀了个孩子，都说很可能就是个女儿，本来应该是非常圆满的一件事。”
“但是…”
“但是什么？”秦晚听得入了神，忍不住去问。
“但是在宋夫人快到预产期的时候，她和宋叔好像闹了一些矛盾，赶回了自己娘家，结果就在路上，她早产了，当时大出血，她身体也很虚弱，孩子生下来之后没保住，出生还没几个小时就夭折了。”
“自从孩子夭折之后，宋夫人精神恍惚，产后抑郁了很长时间，而宋叔也非常愧疚，当时就在那几年，宋家一度颓靡不振，被很多豪门蚕食着，几乎就只剩了骨架一样。”
“好几年过后，宋家才逐渐恢复了元气，宋家夫妇并没有在国内待太久就出了国，把偌大的宋家交给了宋珏一人。”
秦晚听完了顾庭深讲了这些事情，忍不住唏嘘着：“这位宋夫人本来应该是个非常幸福的人，只可惜啊…”
秦晚作为一个母亲，又是一个曾经“失去”过孩子的母亲，其实是非常能够理解宋母当时的心情。
失去孩子的悲痛，是一个母亲很难去承受的。
特别是这个孩子承担着一位母亲几乎所有的期待。
如果不是后来秦晚遇到了顾希霖，找回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可能也会和宋母一样，在无限的愧疚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徘徊一辈子。
其实她能够理解宋母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走不出去。
因为她也是好多年都走不出那个阴影。
秦晚想着，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顾庭深察觉出她情绪的低沉，便问她：“是想起什么事了吗？”
“嗯，顾庭深，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当时在生产的时候，孩子被掉包了，我一直都以为我生的是一个女儿，而且那个女儿还夭折了。”
“当时我一个人接回那个小小的身体，给她办了葬礼，就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我一直精神都是恍惚的，甚至感觉我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被淋得浑身湿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恨过元夜，也恨过自己。”
顾庭深将她搂在怀里。
“都过去了，晚晚，都过去了。”
“其实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
“我本来以为自己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不会有什么感情，但我大错特错，我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爱我的孩子，我给她规划好了一切，给她买了好多小衣服，结果我的孩子却夭折了。”
“直到现在了，我的那个房子里还留着我给那个孩子准备的衣服，我在每年她的生日也是忌日的那天都会去看她。”
“虽然现在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找回了自己的孩子，但我还是永远都无法去忘记那个时候的心情。”
秦晚转过身抱住顾庭深，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顾庭深，孩子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真的不要去伤害霖霖。”
“我知道可能是我自己多虑了，你毕竟比我多陪了霖霖五年，你对他的爱绝对不比我少，可是我还是担心。”
“我说过我知道你肯定在某个时候会去算计利用我，我不害怕，甚至我心甘情愿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去利用霖霖。”
“我不否认你喜欢我，或者你爱我，当然我对你肯定也是喜欢的，只不过我看不清你，顾庭深啊，你的心思太难猜了。”
秦晚在角落里紧紧抱着他，仿佛是想从他的身上汲取那些安全感。
顾庭深拍了拍她的背部，亲了亲她的耳朵。
“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晚默默地抱着顾庭深，沉默了好久。
“我其实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所以我也不想去猜你的心思，我们两个啊，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到底怎样才算是个结果呢？”
顾庭深没有说话，或许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秦晚这个问题。
对于结果这个事情，两个人都没有一个完全的定义。
良久过后，顾庭深低下头看着秦晚的眼睛说：“晚晚，不用去强迫自己划清楚心中的那一份感情界限，因为一个人在一段时候拥有某段感情的这种行为是很难受到控制的。”
“你是自由的，你的喜欢和厌恶也是自由的。”
“如果你觉得相处得不舒服了，那你就去寻找舒服的方式，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让你看不到前路，那你可以过来和我沟通，我们一起尝试着去摸索。”
秦晚闭上眼，感觉到顾庭深摸了摸她的眼睛。
“顾庭深，怎么办啊，我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秦晚听到顾庭深笑了一声。
“晚晚，我一直觉得你很少将自己的感情给表达出来，你的喜怒哀乐都很少展现给周围的人，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固然很少给周围的人带来压力，但是，这些压力都放在了你自己身上，你会活得很累。”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不能总想着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你不用独自去面对那些坎坷困难，你的背后还有个家。”
“别总害怕着去依赖什么，你应该理所当然地去依赖，去享受自己在被爱里的那些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