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赵副市长归来

    杨天在里面可遭了罪了。虽然杨天的家庭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从小最困难的时候也不过是吃的差点，这次可真是受苦了。住的阴暗潮湿的大通铺，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磨牙的，有放屁的，有说梦话的，还有做噩梦一惊一乍的，杨天根本就睡不着。

    过了一个多月，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罪犯了，和那些小偷和骗子没啥区别了，当着十几个人的面尿尿也没啥不好意思了。但是他一直咬牙坚决不认罪，不管怎么问，他都是一个说法，没有勾结，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吕正文就不行了，他熬不住了，一个科研工作者变成了阶下囚，这反差太大了。他承认和杨天有勾结，杨天经常向他打听研究所的情况，特别是研究项目和技术问题，自己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杨天是在利用他，套取研究所的内部情况，利用自己实施侵吞国家财产犯罪行为。杨天给自己的报酬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占便宜的心理，自己上当了，培训员工只是幌子。

    一个突破一个没有突破，警察还是认定这就是犯罪，杨天不承认也不行。但是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怎么认定这个环林先安的价值。这是个技术，没有判断具体价值的标准，到底是值50万还是500万，完全没办法啊。老实说，如果这个技术杨天没买，还躺在研究所的资料室里，可能30万也不值啊。研究所研究这个东西只算原材料的也就一二十万吧。

    “老段，你说，这咋定？”一个警察问另一个。

    “如果按研究所的花费定的话，杨天不但没有侵占国家财产，反倒是高价买了国家财产，他没犯罪还给国家做贡献了？”

    “可是他现在拿这个药卖上千万呢。”

    “那能按上千万算吗？”

    这上千万是人家购买机器设备，雇佣工人生产，再亲自跑到各个医院去销售，花了无数精力才实现的，如果按这个算，傻子也能看出有问题啊。

    但是不按这个算，到底怎么算？公安局啥都做好了，就这个问题卡壳了。知识产权的价值在中国还没有一个很成熟的评估体系，这可难坏了办案人员。

    过了年就是九二年初春了，当办案人员还在为杨天侵吞国家财产的具体价值犯难的时候，中国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巡视了南方，再次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他号召人们胆子再大一点，要更进一步解放思想，打破那些瓶瓶罐罐，加快发展的步伐，并再次强调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中国经济建设的巨轮再次被推动了起来，各地政府都开始了转变思想。元江领导班子也进行了大调整。原赵副市长因为这几年经济工作突出，被委以重任，调回元江任市委书记。现在担任领导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发展经济，一切为发展经济让步。

    赵书记一上任，马上就着手了解了一下近几年元江市的经济发展情况。让他失望的是，元江发展一般，在全省现在都是落后的。他要有一番作为，那就必须让元江经济活跃起来。困难很大，元江地理位置没有优势，也没有优势产业，招商引资难以和别人竞争，说实话是很难寻找突破口的。当时他当副市长时全市最大的企业铁合金厂，已经停产了两年。这可怎么办呢。

    他又想起了自己当初扶持的元江药厂还算不错，虽然医药产业现在根本不是热门产业，但是没有办法，元江家底就是这么薄。

    他让秘书把最新的药厂资料找来看了看。这一看，他不禁是满怀失望。这个葛厂长太不争气了，现在整个工厂居然又到了半死不活的境地。紫药水产量很小了，估计再过几年就完全停产了，当时蒸蒸日上的碘伏，现在一年还不到一千万的产值，而且近几年还在萎缩。

    “你去通知药厂的葛厂长，让他明天来见我。”赵书记让秘书去通知。

    当葛厂长接到通知的时候，他是诚惶诚恐，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赵书记可是很重视经济发展，这次叫自己肯定要问这几年药厂为什么发展这么差，这下可不好交代了。

    再担心也没用，葛厂长还是遵照通知来见赵书记。

    “恭喜赵书记荣升，我们听说您回来做书记都很高兴。”葛厂长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赵书记的手。

    赵书记淡淡的说：“坐吧。几年没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一句一语双关的话让葛厂长不知道如何作答。赵书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没有再说话，葛厂长心里直发毛。

    “你们药厂这几年发展怎么样？”赵书记终于说话了。

    “报告书记，这几年药厂发展不是很好。咱们碘伏刚上市那两年还不错，可是后来，好多药厂都开始生产碘伏了，咱们厂是个小厂，比不过人家那些大城市的大药厂。”

    “那你们就没有想想办法，为什么不做新产品？那个技术员叫什么？他呢？”

    “赵书记，你是不知道，那个杨天，有点能力，但是居功自傲，不好好工作啊，我们批评了几句，人家就不干了，自己弄了个药厂，单干了。单干以后，他也不好好经营，违法乱纪，现在被公安局都抓了。”

    “抓了？因为什么？”赵书记非常惊讶。

    “好像是侵吞国家财产，反正肯定是犯罪了，人家南京公安局专门来抓的人，问题肯定不小。”

    赵书记靠在沙发上仔细回忆关于杨天的细节，他模模糊糊记得这个杨天还是个很谦虚很有能力的小伙子，怎么就走上了犯罪道路，真是可惜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葛厂长，现在什么形势不用我说了吧，药厂不能这样下去，现在发展是第一位的，不能发展就得让位，不但是你，我也是一样，元江经济如果不能发展，我这个书记也就做到头了。我今天不给你说虚的，你给我一个答复，怎么发展药厂？”说完，赵书记就盯着葛厂长的眼睛，让他当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