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机器人艾尔的计谋
阿斯金摆弄着手中的酒杯:“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再过四五天我们的宇宙都将毁灭。”
“我现在特别想念我的家乡,那个在那拉堤草原上的小村庄,现在应该到了收牧草的时候了,我的小弟弟只有8岁,他已经能帮助我的爸爸干很多活了。”
萨奥夫酒量不好,脸已经通红:“阿斯金,伤感也是徒劳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也怨不得谁,21号即便是同意我杀了他,我也下不了手了,谁让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只是我的未婚妻,她一定还在等着我,完成我们约定的婚礼。”
这两位来自不同宇宙的人的话,让气氛伤感了起来。
我问艾尔:“炸裂还在发生吧,距离空间跌落还有多久?”
艾尔:“还在发生,频率也越来越高了,跌落的具体时间我计算不出来,但是越往后,制止它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
我:“用其他粒子对撞我身体里的‘上帝粒子’矩阵,真空跌落真的有可能停止?”
艾尔:“经过计算,理论上是可行的,它可以让炸裂停止,之前产生的空间裂缝能自行修补。”
我问它:“撞完后,我还能活吗?”
艾尔:“你会细胞死亡,身体从物理结构层面崩塌,直至最后消失。”
我喃喃地说:“那就是‘九死无生了’,呵呵。不过想一想,假如宇宙都消失了,我不还是会死吗。”
陆静婷端起一杯红酒:“你们知道吗,安德烈先生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刘项伟满满的崇拜:“大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安德烈先生说啥呀?”
陆静婷把酒一饮而尽:“他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总是爱说‘让一切都随它去吧’!”
是啊,既然是解决不了的,还能怎么办?随它去罢。
6号也来了,他对我们的飞船受到攻击的事情深感不安。
11号也没有线索,但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阻止空间跌落的发生。
他俩可以通过“元神经”让大脑进行共情,因此房间里没有说话声,十分安静。
由于11号的坚持反对,6号他们向炸裂中投放反物质的计划已经终止。
接下来怎么办?两个多小时的探讨,依旧毫无头绪。
11号把希望寄托于我,希望我能做出选择。
说白了,他在等待我的自我牺牲。
6号不确定我的决定,同时他也认为如果失去我,那么“非线性时间计划”也必将受到影响。
门被推开,陆静婷带着我、刘项伟、萨奥尔和阿斯金走了进来。
她向6号点头示意,对11号说:“这个小机器人有话要说。”
艾尔:“6号和11号安德烈先生你们好,我有一些问题在数据库找不到答案,需要提问。”
11号微笑:“可以,请讲。”
艾尔:“只有21号身上存在大量的有规则排列的‘上帝粒子’吗?”
11号回答:“是的,当初以‘分化转移’技术设定我们22个分体时,只有21号在诞生之时受到不稳定辐射的影响,从而在体内生成了‘上帝粒子矩阵’。”
艾尔又问:“我的理解是:需要参与碰撞的,仅是‘粒子矩阵’而非21号的肉体全部参与,是这样吗?”
11号愣了一下,看了看6号,显然他们在互相沟通。
一分钟后,6号回答:“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没有21号肉体的加持,‘粒子矩阵’就不存在,就好像一个杯中的水,没了杯子,水会四散流掉一样。”
艾尔说:“我是基于人体生物研究的机器人,我想在这方面我是有发言权的,杯子与水的关系,只是物理依附关系。我进行了计算,如果采用量子场震荡,可以把水与杯子分开,还是能让水继续以在杯子中的形态存在。”
6号问:“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用量子场震荡,把有规则排列的上帝粒子矩阵移出21号的身体,单独放入对撞机,而21号不用进入对撞机,从而保住性命?”
艾尔说:“这个我不能确定,量子震荡可以分离‘粒子矩阵’,但距21号的身体不可以距离太远,准确的说是12555米以内,否则矩阵仍会散落。”
我在边上看着他们的讨论:“12555米,那就是说我还得进入那台该死的机器,那讨论这个问题有啥用处?”
之前这个小机器人一定要找11号,说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竟然就相信它了。
说白了,11号决定让我死的同时,也认定了自己会死的事实。
说他有济世为怀的觉悟啥的,不如说他有看淡生死的决心。
我与11号“同源”,如果我的牺牲能让三个宇宙得救,那么死亡对于我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儿。
我和另外21个自己,按说都不是自然出生的人类,但我们都继承了安德烈为科学献身的精神。
当我把自己这层意思表露给小机器人艾尔时,它不知为何却固执地认为一定有其他办法可以既拯救世界又能让我活下来。
世人安有两全事,这个可爱的小机器人,它的算法算出的这个12555米意思究竟有多大呢?
显然,6号和11号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疑惑。
艾尔解释:“12555米,对于我们来说是很近的距离,而对于粒子对撞这种发生在微观世界事件来说,那距离就如同太阳中心和太阳系边缘的距离。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假如比邻星爆发成为超新星,地球上的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11号说:“也就是说,既不影响粒子对撞,又能让21存活?”
艾尔说:“我的计算,成功与失败比均为50。”
一半对一半,我心里觉得苦。
我这命运,怕也是没谁了吧。
算了吧小机器人艾尔,很感谢你,但有些事情还得认命。
11号与6号对视,我似乎看到他们的眼中有了希望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