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你觉得你干净吗?
也许是时间久了药香的作用有所减弱,又也许是苏难实在是太恶心别人的接触了,所以当他被程夏吻住后,他屈起手肘不管不顾地往后撞去。
这一手肘正中程夏的右胸,力度不小,对方轻哼一声,往后退开了两步。
苏难恢复了点力气,抓起茶几上的果蔬就朝身上的人扔了过去,可惜没什么准头,被程夏一一躲开了。
“失策,早知道就多点两根香了。”程夏不无遗憾地说。
苏难拿手去擦拭嘴唇,一遍不够就两遍,非得把那股恶心的触感擦掉,程夏一直看着他,开始是好奇,渐渐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嫌我脏?”他眨了下眼,“你觉得我脏?我不能碰你是吗?为什么?因为你干净?你干净吗?你觉得你干净吗?”
苏难从程夏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癫狂来。
他的力气还没恢复,只道:“我没有。”
程夏突然吼了他一声:“你就有!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嫌我脏!”
苏难不肯再应,悄悄往后挪着身体,心里却在计算着他此时能逃脱的可能性。
“苏难!你别太过份!”
“啊!”
程夏朝他扑了过来!
他控制住苏难的四肢,又用力捏住了他的双颊,不管不顾地朝他吻了下去。
“嗯嗯……”
苏难用手去推他,他的反抗换来了凶狠的一巴掌,程夏狂笑着:“嫌我脏是吧?等我把你x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难的脑袋被打偏过去,程夏就上手去扳正,这回吻下去的时候带了狠劲,撬开牙齿,去找他的舌头,敢再反抗,就勒紧脖子,不把人搞死,就等他窒息,那就别怪他为所欲为了。
小沙发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与纠缠,苏难滑下沙发,被程夏欺身压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他再次被程夏翻了过来。
程夏一边喘着气,一边去拉扯他的衣服:“是这个姿势对吧?啊?当年在那辆面包车里,他就是用的这个姿势是吗?你应该没忘记吧?没关系,忘记也没关系,今天我就帮你重温一下,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苏难目眦欲裂,竭力挣扎却依然被压得死死的,在那只可怕的手触及到他的裤头时,苏难低吼一声——他咬破了舌头!
身体刹时不再无力,他抓起沙发旁滚落的一颗巴掌大的苹果扭头对着程夏的鼻子就砸了过去!
趁着对方吃痛哀叫,苏难翻过身对准他的胸口狠力补了一脚。
他自以为狠力,其实只是很普通的一脚,力道不大,却足够将身上的人踹开。
苏难衣衫不整,四肢撑地爬离可怕的昔日同窗好友。
“别费力气了,钥匙在我身上呢,你出不去。”程夏捂着鼻子,有血沿着指缝流下来,他却一点都不急,像赶鸭子似的缓缓朝苏难走去,“真狠啊,把我砸死你也逃不掉,何必呢,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是顺着我点又怎样?”
苏难躲在沙发的后面,他的嘴角一样在往下淌着血,是咬舌头咬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份疼痛,他才摆脱了迷香的控制,只是余香的作用依然大,他跑不了,只能躲。
茶几上放着一把小刀,苏难看过去时程夏也跟着注意到,下一瞬两人同时朝桌子扑了过去。
苏难离得近,刀子被他先行拿到,他举着刀尖对着程夏说道:“退后!你别过来!”
“你手抖着呢。”程夏没有妄动,却开始用言语刺激他,“都被刀子挖掉肾了,怎么还敢动刀?放下吧,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站住!”苏难抓起小凳子就扔了过去,“我叫你别过来!”
程夏被扔中了胳膊,脸瞬间黑了下来:“苏难,你别惹我生气,否则……小心我把你先()后杀!”
这个字眼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苏难的神经,另一只小凳子同样避免不了被丢掷的下场,这一次程夏有所准备,所以小凳子没能砸到他。
而苏难的激烈反应很快就引起了程夏的兴趣。
他说:“看样子你也没忘记嘛,也是,那么深刻的经历,是个人都不可能忘得掉,我只是很好奇,俞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提到俞项,苏难拿刀的手抖得更厉害。
于是程夏再接再厉道:“如果俞项知道,那他在跟你()时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会不会觉得脏?你呢?会不会忆起当年的感受?会有()感吗?你感觉比较多的是爽,还是疼痛呢?”
苏难就快崩溃了:“闭嘴……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被挑上了呢?”
苏难眼前一片模糊,他不敢放下刀,只伸了另一只手去拿手机。
程夏眼睁睁地看着他开了机,费了将近一分半钟的时间去拨俞项的电话,电话通了,很快,俞项就会接听他的电话,他会来接他回家,程夏再也不能伤害到他。
“你有勇气去面对他吗?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程夏歪了歪头,“我啊,给他发了个定时邮件,我想他这个时候应该收到了,是几张照片,彩色的,重要提示来咯——是当年面包车上的精彩回放哦,啊!我猜对了?俞项还被你瞒在鼓里吧?那我这回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我想啊,他一定会感到很—惊—喜。”
苏难已经傻了。
此时,电话也正好接通,俞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喂?苏难?”
程夏走过来,他小心地避开正面对着他的刀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把刀拿下往远处扔去,紧接着又去拿被苏难紧紧贴在耳边的手机。
听着电话里俞项充满关心担忧的问话,程夏微微一笑,指尖径自按断了通话。
“别哭啊,你一哭我就心软。”程夏拿纸巾给他擦眼泪,动作温柔,嘴里吐出的话却极度残忍,“这是个意外,连我也没想到会出岔子,我啊,原本只想让他找个地把你直接埋了,谁知道他居然会……这事赖我,没跟人家讲明白。”
程夏笑得温和,眼神却泛着冷冰冰的光芒。
“也许是看你可爱?我瞧瞧……哎哟,这张脸哭起来可真是好看啊,难怪他会控制不住地……()了你!”
那天,刚好是苏难的生日。
与家里断了关系一事给苏难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俞项收留了他,苏难虽然被迫与俞项“同居”,可他面临的压力却不少,其中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就是钱 。
虽然俞项不可能会要他的钱,但自尊心极强的苏难并不想“白吃白住”,他依然会去打工,赚的全是一些小钱,补贴家用都嫌少,俞项看他辛苦,几次找他谈,却被苏难一一否决。
他说,他是一个独立的人,尽管这租来的房子只是他们临时的“小家”,但他既然是这个家里的一员,那他就得承担起属于他的那份责任。
他不能当一个只能靠俞项养的废物。
俞项能理解他的想法,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就没再阻止苏难去打工挣钱,只是多次嘱咐他要注意休息,钱的事不用担心,他能解决。
苏难一边学习一边开始存要上大学的费用。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高考还是失利了。
如果分数少点还没关系,只要能跟俞项考在同一个城市里,就算不同校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可偏偏他的分数低了一大截,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要异地了。
除非他重考。
查完分数那天苏难躲起来偷偷哭了好久,最后俞项还是在洗手间里找到了他,把人安慰好,他跟他商量,不管是异地还是重考,他都没问题,关键在于苏难是怎么想的。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苏难想要的。
最后还是俞项替他做了决定,重考。
只是那天后,苏难就不怎么爱说话了。
他沉浸在悲伤里难以自拔,于是没能及时发现俞项跟家里闹翻了的事,他的父母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事,结果可想而知,俞父勃然大怒,喝令俞项马上跟苏难分手。
他做出了跟苏父一样的措施,要么弃了苏难,要么滚出俞家,从此断绝父子关系。
俞项也是有气性的,要他放弃自己的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跟家里吵了一架后,他毅然离家,至今不曾回去后。
断了关系只是口头上的气话,但断了生活费是必然的,没有了钱,两人将会寸步难行,这也算是俞父的一点小惩,他坚信,不用多久,俞项就得灰头土脸地跑回来认错。
可他低估了俞项的决心与能力。
在俞父气定神若的等待中,俞项已经伙同好友开始创业,只是小生意,可一旦成功,搞点钱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生意虽小,经营起来也不简单,而且事无巨细,拉赞助,跑市场,做调查,制定讨论各种各样的方案与决策,样样需要他们亲自去做。
所以那段时间俞项天天早出晚归,大多时候回来时已过凌晨,长期熬夜,再年轻的身体久而久之都顶不住。
俞项病了,只是小感冒,所以没跟苏难说。
合作的朋友手上有一份计划书着急跟他谈,于是俞项便把人约来了家里,朋友见他咳得厉害,趁他看文件的空隙下楼去买了药,回来后一颗颗数好放在掌心里催促俞项吃。
“先吃了吧,小心肺都咳出来了。”朋友笑道。
俞项伸手刚去接药,朋友顺手把手杯递给他,说:“小心点,水烫,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得了吧,不用。”
此时门恰好打开,苏难回来了,他的发尾是湿的,身上的浅色外套也有大片雨迹。
俞项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微顿后扭头去看窗户:“下雨了吗?”
苏难去看他的朋友,立在门口没动。
“去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朋友是好奇的:“这是……?”
“室友。”苏难抢先道,瞥一眼俞项,低头去换鞋,“你们聊,我……”
俞项以拳抵唇难抑地咳了几声——被气的。
苏难却止了脚步:“你生病了吗?”
朋友说:“感冒,我给他买药了。”
俞项又咳了两声,哑着嗓子对苏难说:“没事,去换衣服吧。”
苏难盯着他看了一会,默不作声地回了房间。
是他的错,他太马虎,所以连俞项生病了都不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苏难躲在房间里自我反省,等外面的人谈完他才去了厨房准备做饭,回来前他去了趟商场,拎回一大袋食材,全是俞项喜欢吃的。
花了两个小时做好了两荤两素,出来一看,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天凉,他取来毛毯给他盖上,刚直起身就被拉住了手。
“我吵醒你了?”苏难小声发问。
他的手是凉的,因为泡了水。
俞项把他拉回沙发,沉甸甸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再把他的手藏进毛毯里,闭着眼睛说:“不能呼吸。”
苏难就去捏他的鼻子,使劲抬高两条腿,想让他的鼻腔顺利通气,因为踮着脚尖,所以身体上薄薄的一层肌肉都绷紧了,尤其是两条修长的腿。
好傻,又有点可爱。
俞项沉沉笑出了声。
苏难低头看他:“怎么?是不是通了?”
俞项笑得更欢,只道:“厨房小能手,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嗯。”
苏难有点别扭地去看别处,耳朵尖却微微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