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过于艳丽的外表通常隐藏剧毒的内心
钱周对雁衡习得这项偶像剧男主熟练掌握的技能毫不惊讶，毕竟天天闲来无事看偶像剧，再加上初始天赋值点在那儿，没几次意外的怀中抱妹壁咚都对不起他大男主的名头。
但惊讶归不惊讶，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十分不妙。
“雁衡？”钱周在雁衡肩头推了推，“你干什么？”
他的主角眸光沉沉，钱周从他漆黑的眼底看出了压抑的怒气。
坏了，他不会恼羞成怒要把我打一顿吧？
但那怒意并没有降临到钱周身上，正相反，在乌云般暗流涌动一阵之后，那怒意缓缓散开，剩下的就只有浓浓的委屈。
“钱周，”雁衡深吸一口气，攥住钱周的领口，但并不用力，“你为什么要回避这个问题？”
而沉默的成了钱周。热意从雁衡垫在他脑后的手掌慢吞吞地传过来，像是某种不够热烈的逼问。
他摸了摸雁衡的脸，光滑的，充满弹性，属于十七岁。
“抱歉，”他终于说，“我并不是不喜欢你……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不到时候？”
“你还未成年。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我没办法和未成年的你谈恋爱。”
“未成年，”雁衡将这个词在口中反复咀嚼，困惑道，“什么是未成年？”
“在我们这儿是十八岁，在你们那儿应该叫弱冠。不过，你们是不是十三四岁就可以娶老婆了？”
“好像是……所以你之前问我的生辰？”雁衡恍然大悟，攥着钱周领口的手松了，“为什么一定要十八岁呢？”
为什么呢？谈恋爱罢了，对雁衡自己来说都不算什么需要纠结的事。就算真的发生了些什么，按照雁衡现在的年龄，钱周也不需要担什么法律责任。
所以为什么？
“可能是一种……自我安慰吧，我猜，”钱周苦笑一声，抚平领口那片被揪得皱巴的布料，“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底线的活人。”
他是一个自幼将完成剧情指示作为第一任务，目睹过那一系列的qj、诬蔑、强取豪夺的纠缠和原谅，甚至间接做了某些不会被追究的恶事的、麻木至极的npc。但即便如此，说他固执也好，死板也罢，在他不得不完成的那些任务之外，他也想守住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太讽刺了。他轻叹一声，再去轻推雁衡肩头的时候，雁衡乖乖退开了。
“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要放弃还来得及。”钱周道。
雁衡眨眨眼睛，问：“所以，等我满十八岁了，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
“……是。”
“那太好了，我只要等两个月就可以了，对吗？”
“喂，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啊？”钱周赏了雁衡一个脑瓜嘣，无奈道，“你这样很容易被骗走的，知不知道？”
“啊，你在骗我吗？”
“……倒也不是。”
“那就好了，”雁衡理所当然道，突然勾了勾唇角，“不要耍赖皮，钱周。”
钱周盯着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突然就有一种亲上去的冲动。
哎，为什么还有两个月？
雁衡洗完澡出来时，钱周已经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等他了。他熟练地在钱周身前的地面上坐下，享受钱周的吹头服务。
自来的那一天起，雁衡就没有自己吹过头发。虽然现在钱周暂时不需要担心生活费的问题，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但他依然担心雁衡弄坏他的吹风机，久而久之，给雁衡吹头发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雁衡在恰到好处的暖风吹拂下舒适地闭上眼睛，仗着风大声响，钱周耳朵又没有他这么灵，轻轻说了一句：“钱周，我喜欢你。”
啪一声，钱周关上了开关。
死一般的寂静。
“你听见了吗？”雁衡仰头去看钱周，在捕捉到那头因为随意的吹头手法稍显凌乱的刘海时，他被按着后脑勺推了回去。
“没听见。”钱周粗声粗气地回答，他把吹风机往边上一丢，努力和雁衡的大力对抗。
“让我看看你，钱周。”
“不行。”
“我想看。”
“憋着。”
“你害羞了吗？”
“没有。”
“你害羞了。”
“说了没有了！”钱周敲了一下雁衡的脑壳，双臂环住他不让他乱动，“再问让你晚上睡沙发。”
“真的吗？”
“……假的。”
雁衡住嘴了。他双目放空地与虚空对视，半晌又说：“我很高兴。”
“嗯？为什么？”钱周把下巴搁在雁衡毛茸茸的发顶，想象自己在亲吻他的头发。
“你抱着我，”雁衡说，“我喜欢被抱着。”
“这算什么理由？”钱周忍俊不禁，他歪了歪脑袋，好让自己看清雁衡的侧脸，“再说，你要是真高兴，就笑一个，像刚刚那样。你这嘴角压得像吊了两块秤砣，谁看得出你高不高兴？”
雁衡陷入沉思。他的眉毛扭曲了一瞬间，像是意识到指令错误似的，又很快恢复原状。接着他挤了挤眼睛，硬生生把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挤成了大小眼。最后，他的苹果肌突然抽了抽，连带着嘴角也勾起一个异样的弧度，诡异得能吓哭小孩。
“你是得了什么正常地微笑一下就会死的病吗？”钱周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捏一把雁衡的脸让他放松肌肉，“自然点会不会？”
雁衡看上去相当苦恼：“我很自然了。”
“算了，看过你努力微笑之后我发现你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挺好的。”钱周叹了口气，昙花一现为什么叫昙花一现，就是因为时间短才动人啊。
他胳膊稍一用力，让雁衡靠在自己怀里，突然问：“你见到我爸妈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就像他们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之类。”
雁衡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有一点，他们说是不是你太想他们，找了个阴阳师把他们的魂勾了过来。”
钱周：……
他尽量忽略父母对自己的不合理评价，道：“你还记得之前把你送过来的那些人吗？”
“记得。”
“我猜可能是他们搞的鬼，”钱周扭了一下脑袋，让脸颊贴着雁衡的发顶，“就像之前那些自称异能者的人想来杀你一样。”
“那叔叔和阿姨过来是为什么？他们也要来杀我吗？”
“不是。”钱周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猜想咽回了肚子里。
剧本对他父母的控制只能在距雁衡二十米之外的地方，因此它能做的只是让他们来见他，仅此而已。在他们来这儿的短短一个晚上，他与雁衡的关系突飞猛进，而他清楚得记得他的父母不会与他原定剧本里的女友李之语见面。
很显然，他和雁衡的进展是上面的管理者喜闻乐见的。
为什么？
如果说，他们想要通过这次他的父母来访得到的结果，与之前那次的异能者相同的话，那么背后的解释不会太多。
——是想制造弱点吗？
钱周忍不住笑了，情感对主角固然有牵制作用，但凭这个可摆平不了在亲友受伤之后的爆种主角。
他本想问问雁衡如果自己身受重伤怎么办，但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是在进行一个flag的立，钱周便闭上了嘴。
与先前对王秋儿承诺的那样，钱周征求了雁衡的意见，毕竟白送的小蛋糕，不嫖白不嫖。
在得知雁衡欣然同意之后，王秋儿愉快地定下了友好会见的时间，保证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适合享用下午茶的午后。
“来来来雁衡，尝尝这里的新品雪媚娘，”王秋儿将那一盘软乎乎的小点心摆到雁衡面前，并殷勤地为他倒了一杯茶，“你喜欢芥末味的还是生姜味的？”
钱周微笑着将那盘五颜六色的黑暗料理推回王秋儿面前，同时把另一侧的提拉米苏顺了过来：“甜品可以创新但请不要来自外星。你最好是真的觉得这盘东西好吃，而不是店家为了解决卖不掉的新品而友情附赠。”
“你怎么能这么看我，”王秋儿表示很受伤，她叉起一个不知情者会以为是抹茶味的绿色雪媚娘塞进嘴里，满意地叹了口气，“这直冲鼻腔的快感，爽。”
钱周无语地看着王秋儿一口一个将雪媚娘尽数解决，觉得要做王秋儿的味蕾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雁衡咬着叉子戳了戳钱周，小声说：“那边有个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钱周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哪个？那个服务生？”
在雁衡点头确认之后，钱周单手托腮，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个服务生，越看越面熟。
这不是……颜梓竹吗？
钱周想起来这家蛋糕店正是之前他第一次见到颜梓竹的那家，用目光询问王秋儿知不知情。
而一直频频观察三人的颜梓竹见王秋儿一副事情败露的模样朝她招手，紧张地对她点点头，接着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甜品店。
钱周：“……她干什么？去厨房找菜刀？”
“她换衣服去了，”王秋儿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人，“实际上，她的那段剧情产生了一些偏差。”
“什么偏差？”
王秋儿的面目扭曲了一瞬。
“说起来很复杂。概括来讲，就是谢生渊把燕墨睡了，最刺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