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裤链开了
程菲的沉默惹得叶岚岚急切追问：“你不说话是想干什么！”
“现在温如华在我手上，我干嘛还要追着和你说话？”程菲重重地冷哼一声，握着手机的手却不安地敲着手机壳，“听好了，你要是还想见到活着的他，就自己过来这里。”
她流利地报出一串地名，一听便知她为这一天的敲诈勒索做了十足的准备：“还有，你要是敢报警，这个男小三就没命了。要真这样，他就是为你死的，叶岚岚。你也不想背上一个杀人犯的名号吧？”
你报警啊，这个时候不报警你自己过来送菜啊。被无辜打为小三的钱周无语凝噎。
那边的叶岚岚竟是犹豫了，半晌之后再出声时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杀他，别杀他！我会来的！”
你报警啊。
“我已经让景宴回去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找其他人过来的。你别伤害如华！”
你报警啊！
钱周气得快要吐血，恨不得当场摸着电话线给对面的憨憨女主一拳。
这种狗血剧情，如果这不是发生在某几位主角之间，钱周就从出租屋的楼上跳下去。
接下来程菲又冷嘲热讽了些什么，但钱周已经没在听了。他闭目假寐，边思考在此种情况下该如何自救。
现在程菲已经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温如华——说实话，他一开始并不期望能撑这么久，反倒是程菲现在才想到要验货更令他震撼——，以敢于绑架无辜民众的大小姐的脾气，说不定会直接把他丢在深山老林自生自灭，更坏的情况，是把他的尸体丢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
等待女主来营救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她多半还要靠男主再带人来救她的。现在钱周唯一的希望只有雁衡。
那傻小子一定会发现他不见了，那群绑匪沿路上一定会有监控，只不过路人和可能看到监控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段重要的剧情而选择不干预罢了。如果雁衡要去查，很难查不到——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脑子的话。
想到这儿，钱周还有心思感慨一句，现在的绑匪真是被熟知剧本的npc们惯坏了啊，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那边程菲已经结束了通话，她长舒一口气，秀眉一拧，扬声道：“你们怎么回事！他根本不是温如华！”
绑匪众在程菲摘下钱周的头套时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这时候一个个瞪大了眼，依然震惊万分：“可是我们亲眼看见阿三阿四把他……”
程菲抬手打断他们，又拨出一串号码，轻蔑道：“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的无能还真是让我开了眼——阿三哥？你们人呢？……什么，迷路了？……确定是他吧？……行，你们快点。”
她挂了电话，瞥了一眼钱周。
“你就自己找回去吧，往外走一段路就能打到车了，”她转向绑匪众，话锋一转，“至于你们——全部被解雇了。”
“什么？”众人大惊，“可我们……大小姐，我们也出了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人都抓错了，还敢吹嘘自己的苦劳？不砍了你们的手指都是恩赐。滚吧。”程菲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踩着高跟鞋正欲往门外走，小臂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你们干——啊！放开！”
那绑匪膀大腰圆，狞笑着一把将程菲甩在地上。她的半边身体与地面来了个法式深吻般的亲密接触，痛得她直叫。
“架子真大啊，大小姐，”那人俯身压下，程菲两条纤细的手臂被死死按在地上，随着她的疯狂挣扎被粗糙的水泥地刮出道道血口，“我们勤勤恳恳为你父亲工作那么多年，你就这样一句话把我们解雇了，让我们不大痛快啊。”
程菲屈膝想去踢他的肚子，嘴上不饶人：“废话，我爸爸是你们的雇主，我当然想解雇你们就解雇你们！”
一个瘦小的男人按住程菲的腿，色迷迷地在脚踝摸来摸去：“让我们给你留点礼物吧，大小姐。”
程菲在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终于绷不住大小姐的架子，面露惊恐，两道泪水流下她的眼角。
“混蛋，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呜……走开啊！”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和阿三阿四一起长大，不知道都被他们看过多少遍了！”
突然，在男人的邪笑与女人的尖叫之间插入了一道男声：“等等。”
众人闻言回头，将目光抛向那个被五花大绑在一边的男子。他面容镇定，像是眼前这副场景对他的心态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自带一种掌握全局的从容。
钱周正因为程菲一句自己回去而高兴，那群流氓便将他的梦想打了个稀碎，没有一点遵从雇主最后命令的职业素养。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并不意外。钱周并不想插手没有剧本的主角之间的事，他们的一切都自有安排，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和女主不同，女配总是需要经历一些磨难，这些磨难在今后的剧情里会加倍反馈到女主身上，在之后又会返还给女配，一种为推动剧情不可避免的天道轮回罢了。
但程菲距他太近，大概也就只有两三步远，他的心灵可能会因此留下创伤，围观这一幕的并不应该是他。
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总而言之，钱周决定说几句话，试试看能不能拖延时间。
“干什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绑匪们在程菲羞愤的抽泣中哄堂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数圈，归于沉寂。
钱周清清嗓子，在绑匪众戏谑的目光中道：“这位浓缩精华的兄弟，你的裤链开了。”
被点到名的那个绑匪慌忙松开程菲的双腿去拉裤链，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松紧裤。他恼羞成怒道：“你玩我？今天就要叫你好看！”
钱周叹了口气，面容在皎皎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悲天悯人，带着回声的嗓音像某种关乎信仰的谆谆劝诫：“我不是指那个。我说的，是你内心的裤链。”
小个子男人一愣：“内心的……什么东西？内心的裤链？”
“对，你不要小瞧它，它是你良知的反映。”
“良知？”小个子挠挠脑袋，“怎么扯上良知了？”
钱周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这个，要靠你自己摸索。我只能告诉你，凡是主角，都是有良知的好人。他们心地善良，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出手相救，甚至献出自己的性命。那些没有良知的人就算当了主角，也不会有好下场。十恶不赦的恶棍如果能长命百岁颐享天年，是要被平台封杀的。”
“胡说八道！”最先对程菲动手的壮硕男人怒喝道，“大年，你不要被他这张嘴忽悠了！”
大年咽了口唾沫，看一眼老大，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脯：“当然，老大，你得相信我坚强的意志！”
老大欣慰一笑，携起大年的手，字字铿锵：“我当然信你，大年！”
“老大！”
“大年！”
“老大！”
“大年！”
其余几人揉着眼睛，为这感人至深的兄弟情默默流泪。
刺啦一声，刀片划开绳索的声音。
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的泪还没有干。他们用朦胧的泪眼看见，程菲匍匐在钱周身前，而他双脚的绳结散作了几段。
程菲趁着这会儿割开了绑住钱周手腕的绳结。
钱周揉了揉手腕，一言不发地起身，面色沉沉。
五分钟后，钱周和程菲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了角落。
“早知道你这么挫我就自己跑了，混蛋！”程菲边哭边控诉，精致的发辫在挣扎中乱作一团。
钱周心虚地移开目光，开始考虑今后是不是应该找家健身房举举铁。
老大看了看程菲，又看了看大年，沉默片刻，问：“你把她绑起来，我们要怎么办事？”
大年：“……对不起，老大，顺手就把她一起绑起来了。”
“算了，先解开她，我们兄弟几个——”
突然，厂房生锈的铁门吱嘎作响地被推了开，一个逆光的黑影站在门外，声音低沉：“等等！”
众人面色凝重，只见三个男人两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后面一人套着黑色头套，双手绑的绳结牵出一根绳索，拉在前面一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掌中。
“阿，阿三哥！阿四哥！”程菲哭得妆都花了，眼影糊成黑乎乎的一团，一眼看上去像是在流黑色的泪。
看见她的模样，阿三阿四登时黑了脸：“禽兽！居然把菲菲小姐的眼睛打成那样！”
老大：“……不，我们没打她。”
阿三阿四丢开绳子，怒吼着向绑匪们猛扑过去。
五分钟后，阿三阿四和那个被他们绑来的大概是叫温如华的男人一块儿被五花大绑丢在一边。
“对不起啊，大小姐，我们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