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听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婆婆咣当一声倒在炕上，身体抽搐。
我大惊，这看着像是上仙了，还没有见过仙家主动过来，也没经历过这场面，我一时也发蒙，该怎么招待上仙。
突然，婆婆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扶着她一样。
“小金童，快去把刚刚那个八宝罗裙追回来。”
我越来越疑惑了，难道刚才事情没说明白？
“快去啊。”
仙家的指示不容置疑，我起身快步跑向艾载凤家中。
好在村子不大，七百来户， 两千来人，她家就在村子的西南方向，用不上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能跑个来回。
而且村子的布置极为诡异，从山上看，村里的房子布设就是一个太极阴阳八卦图，看起来就像一张符纸，好像是在封印着什么。
村子中间是一个八卦形的水塘，十丈见方，水塘的中间是一座二层八角木楼，那是所有人的禁地。
而且村中只有两个姓氏，一个是艾姓、一个是虺姓，两姓族人按照阴、阳划分本姓族人的区域，无论谁家盖房子，都得建在先祖定下的位置。
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刚跑到水塘，只见艾载凤也正向水塘方向走来。
我气喘吁吁地问道:“长姐，你这要去哪？”
“刚刚有个事我犹豫着没给虺婆婆说,你这是要去哪啊，跑了一头汗。”
“先别说了，仙家找你呢，快跟我回家。”
“仙家找我？”
艾载凤瞬间换上了惊讶的表情，我也没打算给她解释，拉着她快步跑向婆婆家。
随着脚步的快速移动，她身体有节奏的颤抖，此时我却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快点回到家中，免得婆婆受折腾。
推门而入，婆婆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天气炎热，心里又着急，加上一路快跑，我脸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艾载凤的碎发也粘在脸颊上，小脸绯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婆婆用力扇动蒲扇，给她扇风，脸上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等她喘气稍微平稳了一些，婆婆才开口问道：“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艾载凤先是一惊，又变成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里这个气啊，要不就别找婆婆看事，既然来了，还遮遮掩掩，这不是玩儿呢嘛。
婆婆继续说道：“不怕不怕，你有什么委屈，尽管给我说。”
艾载凤咬着嘴唇看向我道：“让九狸子先出去一会，他还是个孩子。”
婆婆用眼神看向我，示意我照做。
本来，我也想找个凉快地方，往身上浇两盆冰凉的井水，一听艾载凤说我还是个孩子，顿时来了兴致，我还就喜欢听孩子不能听的东西。
走出房间，也不顾天气炎热和太阳的炙烤，我蹲在窗户下面，偷听屋内的对话。
艾载凤先是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过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说了家里的事情。
结婚三年，本来公婆和善，夫妻融洽，可好日子就过了一年多，婆婆突然病逝，一家人伤心了半年余，突然有一天公爹性情大变，经常做一些为老不尊的事。
开始是在窗沿下偷听小两口的“红烛夜话”，进而演变成偷看儿媳洗澡，有意无意对她动手动脚。
艾载凤碍于儿媳的身份和面子，开始只是隐忍，可公爹却变本加厉，趁着儿子外出干农活，闯入儿媳房间撕扯她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艾载凤拼命反抗，才没让公爹得逞。
这还得了，家里发生这样的事，丈夫更是气不过，怒气冲冲地找公爹理论，没想到公爹一气之下竟然病倒，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夫妻俩也不是无情的人，见老爷子病倒，也放下了芥蒂，在床边侍奉。
可公爹依旧是为老不尊，虽然身体动不了，眼睛可没闲着，每当艾载凤给他喂饭的时候，公爹还是一脸猥琐的盯着她的身子。
久而久之，夫妻二人也不好好伺候公爹了，丈夫更是心存怨恨，时常恶语相向。
只过了两个月，公爹便撒手人寰。
婆婆突然问道：“你公爹性情大变的时候，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啊，和往常一样。”
“那瘫痪后，家里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对，公公瘫痪后，丈夫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而且经常给公爹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
“那是什么丹药？”
“我也不太清楚，那爷俩都喜欢炼丹，而且做这些事都是背着我。”
艾载凤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高嗓门道：“哎呀，要说公爹的变化，还真有一样，公爹性情大变后，身上渐渐长出了大块的斑。”
婆婆没有搭话，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艾载凤抽动鼻子的声音。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太阳火辣辣的，晒得我已经不出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小孩不能听的事情了，索性就提桶井水凉快凉快。
“九狸子进来。”
我下意识应了一声，窗沿下的声音让艾载凤啊的一声尖叫，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艾载凤冲出房间，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正要逃跑的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又收起了笑脸道：“啊，长姐，婆婆叫我呢，我先进去了。”
说罢，也不管艾载凤目光，快步走进屋子。
只是刚一进屋，婆婆抡起笤帚对着我的屁股连抽几下。
我第一次见婆婆这么生气，要不是艾载凤拦着，估计婆婆还不会停手。
“小狸子，你六根不净，怎么能立堂出马，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面对婆婆严厉的质问，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下头，但我能感觉得婆婆的眼睛还在盯着我。
艾载凤打圆场道：“九狸子也不小了，咱们村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有成亲的了，这年龄正是心思活泛的时候。”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挺大的一小伙子，看着别人娶媳妇，我能不着急嘛，要是再拖下去，怕是连一直让我魂牵梦绕的艾毓舒也嫁人了，她可是村花，多少小伙子惦记呢。
婆婆叹了一口气道：“小狸子无论是天资还是慧根，在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心思不往正地方用，唉。”
见我一直低着头，婆婆继续说道：“行啦，事情的原委你也都知道了，这次是个难缠的主，也刚好给你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