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暗时光
李芳馨见到家园空间，只是摇头道：“你的家园空间比我们好的太多了。这样你不是很吃亏，我不能换。”
李楚生哈哈一笑，道：“大姐，我们是一家人。这样说太见外了。我有的是星币，这又算的了什么。你要来大熊城，必须要有一套自己的家园空间，总要经常回去住，为昱儿改善一下生活嘛。再说，昱儿他不是要经常治疗的，厂里的医疗室还是差了许多……”
“还有你们来到大熊城，我还可以继续帮你们打听采掘号飞船被毁的事，我人脉广，凡是有个风吹草动的，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对了，昱儿的基因改造，你也放心。我会为他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仪器……”
李楚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吧啦吧啦的不停说，理由充分，由不得李芳馨不答应。
最后，李芳馨为了东方昱便答应了。
东方昱只觉得内心非常不安，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他给李芳馨说出自己的担心后，反被教训了几句。
他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别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李楚生将家园空间转到了他儿子的名下。
他将大熊城的一套家园空间给了李芳馨母子居住，但是产权证属于李楚生。
李芳馨现在只想弄清楚东方海的死因，还有关心着东方昱的基因改造。 其他的事，他也没在意，都交给了兄弟搭理。
他带着东方昱去了大熊城，进了李楚生的服装制造厂。
厂子非常的小，许多智能机器都已经出问题了。
他们的工作便是将检查出质量有问题服装，手工织补好。
时光荏苒，很快大半年过去了。
他们每天过着早起晚睡的状态，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去空间家园居住过一天。
李芳馨和东方昱都瘦了一大圈。
李楚生原本答应每个月给她们母子1500星币的工资。
实则也只给了他们两个月，还欠着六个月工资未发。
至于调查采掘号飞船被毁的事，他早就忘记了。
还有东方昱的基因改造，也是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李芳馨每一次提及，李楚生都会找到许多充分的理由，满脸笑容的对他解释。
他也只能干等着。
李楚生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
他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对厂里其他员工，总是阴沉着脸，动不动会严厉的批评。
每当李芳馨询问采掘飞船的事，便胡乱编过理由搪塞过了。
然而，李楚生也暗自庆幸能够及时获得120万星币。
不然他的服装制造早被债务拖垮了。
但他现在没能产生现金流，根本拿不出什么星币。
资产负债以抵消，仍然是负几千万星币。
就连交换给李芳馨的家园空间，也早已经被他暗中用于抵押贷款了。
东方昱基因改造的事，恐怕几十年都轮不到。
这期间，东方昱的身体发育也出现了问题。
他躯干和四肢都不成比例了，手臂和腿比较短。
他看起来头颅大、四肢短，极为不协调。
并且，他还经常心慌、心悸、头晕、呼吸急促等，相比以往出现的更加频繁，严重。
李芳馨时刻都为此焦虑，每天都会带他去厂里的医疗室检查、诊治。
李楚生的太太为此非常不高兴，总会在背后风言风语。
李芳馨向李楚生提过许多次，他要去中心医院为东方昱进行基因改造，不用找特别好的医疗治疗仪、高明的医生。
但李楚生态度坚决，甚至严厉道：“昱儿的病能那么草率的对待吗？你也太不当一回事了，你真是糊涂。一定不行，我要在全宇宙，为他找最好的医生和治疗仪。放心，耐心等一等。我正在拖朋友留意这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我现在还非常的忙，还得去……”
李楚生说着早已经 走远了。
留下李芳馨只得唉声叹气，他没找到什么理由反驳，人早就走没影了。
一天，李芳馨打算带去空间家园休息几天。
以往，每一次她提出想休息，便被李楚生胡乱编个理由给拒绝了。
像是“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能耽误，以后让你们一次休息过够。”
……
这一次他打算一定要坚持到底。
她带着东方昱来到了李楚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楚生两边站了6个警卫机器人。
见到他们进来，服务机器人准备为他们搬椅子，被打扮妖艳的妇人用眼神制止了。
他们母子只得站在办公桌对面。
李楚生得知李芳馨想要休息后，笑容消失，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楚生一旁的妇人将脖项一扭，鼻子嗤了两声。
她拖着尖锐的嗓音，道：“切，这才干多久的活？每天也没好生干，就只知道偷懒，饭菜还吃的特别多，整天都在还喊累。那小子总是三天两头的出现毛病，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真是让人烦心。你们也好思议说出口，全靠我们养着。”
她又没好气地看着李楚生，抱怨道：“真是的，你一天把什么穷亲戚都往家里带？”
李楚生急忙制止她，瞪了她一眼，道：“你看你，帮帮亲戚，也是一桩善缘嘛。”
李楚生又沉默了片刻，说道：“姐，你还年轻，可以重新考虑找个男人嘛。我给你简绍一个，只是他脑袋有些问题……”
李芳馨厉声呵斥道：“你说什么？”
李楚生见她非常生气便不言语了。
此时，东方昱极其地愤怒，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李楚生都是装的，一直都在糊弄他们。
他也很想赶紧治好自己的病，想要去参加测试飞行员，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杀害东方海的凶手，为其报仇。
现在，他们明白李楚生好听的话，都是为忽悠他们的，只想一直拖下去。
厂里的工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原因就是他发不出工资。
他现在甚至都有打人的冲动了。
他怀里还藏了一把刀，甚至想给那个厌恶的妇人一刀的冲动。
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还有基因缺陷的毛病。身上一身病，简直就是个废物。
周围随便出来了一个守卫机器人，就将他治的死死的。
但是，他也并不怕。
李芳馨见他有些异动，急忙按住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时候，东方昱想起了曾经家园空间出现过的‘忍’字。
他心中猜测难道那个忍字，就是提醒像现在自己的？不让自己冲动吗？
他想到，那个‘忍’字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是谁告诉我的？
他还是犹豫了。
此时，李芳馨也算是看明白了，李楚生根本就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总是找理由推脱。她被骗了。
他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房子，还有保险金。
只是，李楚生是不可能给他的了。
李芳馨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大声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必须将保险金给我们，那是他爸用命换来的，给东方昱进行基因改造用的星币。还有我们要要回原来的家园空间。”
李楚生听如此说，又立刻改变态度，满脸堆笑道：“大姐，你放心，你的钱在我这里安全的很，一分钱都不会少，比存在银行都安全。我给你说，你现在可不能乱花钱，这些都是你们以后做准备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满脸堆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啊，是不是？也要注意自己的修养。不要总是把钱提在嘴上。”
他又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东方昱，道：“至于昱儿，他已经不小了，也该学会经济独立，养活自己了。一天天的什么事都不干，怎么得了。难道他要做一辈子啃老族不成？”
李芳馨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了。
他还没等李芳馨发作，又忙道：“你们先坐，我还有急事需要去处理。哎，这一天忙的很。”
李楚生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出门，乘坐飞行器消失在了天际。
李芳馨气愤道：“昱儿，他需要基因改造，这是他爸爸生前最大的希望。必须把保险赔付给我们。”
最后，李芳馨母子被机器人赶了出来，是那个妇人下的命令。
“反天了，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你们听好了，赶快去干活，要是不好好干活，没有饭吃。”
她还用脚用力踢了一脚办公桌，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李芳馨与东方昱愤怒的回去了。
他们回到陈设简陋的小房间后，便立即开始收拾行李。
李芳馨准备离开养殖场，同时也非常后悔自己当初错相信了人。
东方昱握着拳头愤愤地道：“妈，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吗？”
李芳馨停了下来，轻轻地摩挲着东方昱头，叹了口气，眼泪在眼眶打转。
现在东方昱是他全部的希望。
她柔和地回答道：“我们先去家园空间。然后联系你爸以前的舰友家属。”
她带着东方昱离开了养殖场，李楚生巴不得他们立刻离开。
李芳馨离开了服装制造厂，到了城市内的家园空间，但那里早已经住上了一家人。
他们是新搬入的，李楚生已经将其卖给了他们，星币用于补充流动资金和偿还负债。
李芳馨既绝望又羞愤。
同时她还很担心这件事给东方昱留下的心理阴影。
此时，东方昱的内心是黑暗的，认识到了人性的贪婪。
他只觉得以前自己太单纯了，完全就是一个大傻逼。
李楚生将她的保险金骗了不说，又将他的家园空间也骗走了。
李芳馨想到东方海刚刚出世的时候，只当自己处于人生最糟糕的处境。
没想到的是，他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不是说否极泰来吗？
原来天地否没那么容易走完，黑暗还在继续。现在她感觉到了绝望。
大街上，李芳馨准备给其他亲戚通讯，想找个临时的住处。
但是想了半晌，还是没有联通通讯。他不想给其他亲戚添加麻烦。
同时，他又想到‘家亡莫论亲’，还是不去验证为好。
最后，他想到了平高峰一家，他们家应该会过的很好。
以前两家之间经常来往，相处非常亲密。
现在他想找他们帮忙，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们找到一处公共通讯器，接通了实时全息影像。
但是，让她和东方昱傻眼的是，只见平高峰的妻子赖莎和女儿在大型垃圾场处，拿着家庭通讯器，满脸脏兮兮的。特别是他的女儿只能见到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
赖莎见到李芳馨后，高兴地热泪盈眶，道：“太好了。总算等到你们了。姐，你可要帮帮我们呀！”
她指着一旁的通讯器道：“这是我特意为你而留下来的，呜呜~”
不过，他哭完后见到李芳馨在大街上，便愣住了。
她犹豫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不在家园空间呀？”
李芳馨和东方昱也是愣住了。
过了半晌，才道：“哎，我被兄弟骗光了所有财产。”
赖莎惊叫道：“什么，你也被兄弟骗了？”
李芳馨也满脸惊讶，同时说道：“哎，是啊！都怪自己，只是苦了儿子跟着受罪。”
她又打量了一番垃圾场，问道：“难道你也被骗了？”
赖莎摇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哪知道他们如此无耻。不过，我不是兄弟骗的，而是被舅舅骗光了财产。”
两人相互了解后，才得知他们经历相似，都是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被人花言巧语给骗光了所有财产。
现在赖莎母女二人沦落为捡垃圾为生了。
李芳馨和赖莎只能对着全息影像相对苦笑，各自感叹唏嘘一番。同时都很愤怒。
原本他们都渴望对方能够收留自己的，没想到境遇竟然完全一样。
“滴滴~请注意，你的账户余额不足。请增加账户余额，继续通讯。”
就在这时候，李芳馨所在的公共通讯发出了提醒音。
两人只能长话短说。
最后，赖莎建议李芳馨回湿栗城，与他一起捡垃圾。
李芳馨也没了去处，便答应了。
于是，李芳馨带着东方昱乘坐高速客车，重新回到了湿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