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

    黄昏中，一老一少，两个衣履蹒跚的的，好像难民的人走到黄土道路上，满脸胡茬，破破烂烂。

    “老狗，进了城，咱俩一定大块吃肉大腕喝酒，现在一想到，玛德，我不行了，又流口水了。”年轻男子没力的说着，口水却没有流出一点，奔波了一路，口水得留着。

    老人呵呵一笑，显得憨厚老实。

    “你大爷的，你说说你，本来老子好好的土匪当着，结果你来给我说，我是少帅，少帅就少帅吧，本来想着能够威风八面，结果就他们这么当少帅的？”年轻人翻着白眼，在老人面前抖搂了一下，可惜身上挂着的衣服破破烂烂，一抖全是冷风。

    哪个少帅不是鲜衣怒马，再瞧瞧自个儿，身边就一个老的不成样的仆人。虽说民国了，全民平等，可总有那些生活不下去的人，进入大户人家劳作，美曰其名:雇佣关系。

    六千里的路程，从炎炎沙漠愣是走到了这天寒地冻的东北之地，这一路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鳖。从一个小土匪变成了一个乞丐。

    一老一少远远瞧见前方一座高大的城池：奉天，旁边是一个摊子，俩人实在是筋疲力尽，看着摊子上的锅盔，一脸的陶醉，真他娘的香，俩人对视一眼，走到摊位前，喊着：“来两个锅盔。”

    生意忙碌的摊主听见声音，抬头望了一眼，立即拉下了脸，自己是出来做买卖的，这年头怎么尽是遇上乞丐了，这俩人从头到脚，估计一个大子儿都拿不出。

    摊主刚要说话，年轻人就喘着气说：“老子可是堂堂东北三路少帅，少不了你的钱。”

    摊主被气笑了，自己在这里摆摊咋子也有个十年了，还没有听说过这奉天城还有个少帅，便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小乞儿快走开。”

    被如此狗眼看人低，要是按照以前的秉性，早就操刀子上了，这不，一路上被这老仆喋喋不休的洗脑，终于勉强有了那么一丝官家子弟的样子，不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在一老一少看不到的地方，城墙之上，一个中年军官，拿着一个望远镜，注视着这里，冷冷一笑。

    没过一会儿，城门打开，车队绵延，呼啸而过，尘土飞扬，后面跟着百来号的军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直奔而来。

    车队瞬间停止，军人动作如出一辙，重重踏步，娴熟如此，一看就是远远超出一般的军队，想来是嫡系人马。

    城头上的军官从车里走出，整理了一下衣服，一眼就瞧见了年轻人身边的老仆，立即奔到年轻人眼前，对着老仆注视，眼神带着询问。

    老仆轻轻点了一下头。

    军官立即抬起手，恭声：“上校周国良见过少帅。”

    先前的摊主早已被吓得蜷缩在摊位下方，听见外面的身体，大吃一惊，呢喃了一句：“真的是少帅呀。”

    完了完了，自己这刚刚出言不逊，言语得罪了少帅，可怎么整？

    年轻人却是理都不理周国良，自顾自的走到摊位后，将摊主尽力拉起来，之后手上也没闲着，将一个刚刚好的锅盔拿上，也顾不得烫，大口咀嚼，含糊不清：“他们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