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妃
虽然胃口还是不大，但好歹能喝完一碗粥了。
叶念安美滋滋地喝完小米粥，看着青棠取出的药瓶叹了口气。
即使入宫也逃不掉吃药啊！不过好在为了方便，她平日吃的药都被搓成了药丸子，不会像汤药那么难喝，只是药性没那么强所以一次要多吃几颗而已。
就着温水吃完药，叶念安百无聊赖地倚在床上发呆，看书太费神，她也干不了其他事。
这三天在承恩侯府的时候全靠夏瑾跟她说京城里的八卦撑过来的，可现在进了宫，只能带一个婢女贴身伺候，所以只有青棠跟了过来。
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雏鸟情节，她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青棠，自然而然地最亲近依赖她。
“唉……”叶念安不知不觉轻叹出声。
青棠听到后立马走到床边柔声询问：“姑娘累了吗？”
叶念安摇摇头，说：“要是夏瑾在就好了。”
青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叶念安话里的意思，叶念安不是想夏瑾了，是觉得无聊想听些外界的琐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婢女，青棠十分机智地走到门口把下午王嬷嬷分过来伺候叶念安的宫女叫了进来。
“小主有何吩咐？”小桃被领进屋里，脆生生地开口行礼道。
叶念安接过青棠给她倒的水，含蓄地轻声问道：“我休息的这段时间，可错过了储秀宫里的什么消息？”
小桃一开始还以为叶念安是想知道未来一个月的安排，便口齿伶俐地把秀女每日该做的事说了出来，上午学习宫规，下午学具体的规矩礼仪。说完还补充道：“不过小主自然是不用和其他秀女一同的。”
青棠见叶念安对小桃的话兴致缺缺，低咳一声提示道：“我中午听见东边闹起来了，不知……”
小桃恍然大悟，语气比方才明显激动不少，“原来小主是说这种消息，奴婢知道了！”
叶念安：“……”什么叫这种消息，她不就想吃个瓜吗？
不过听小桃的语气她好像知道不少八卦，叶念安也就没说什么，安安稳稳地盖着被子等着吃瓜。
“青棠姑娘说的中午之事我知道，说是两个秀女为了抢床铺吵了起来，把王嬷嬷给招过去了，最后整个屋子的人都被罚抄二十遍宫规呢！还要求十日内抄完，怕是除了吃饭睡觉半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小桃显然也憋了很久，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抢床？”叶念安疑惑问道。难不成其他秀女不是一人一间房？
“是啊！四人住一间，有的床好些有的床旧些，可不是就要抢吗？”小桃说道，看出叶念安对这些事感兴趣，她细细说起了储秀宫的事。
“这次通过初选的秀女共有一百二十人，储秀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住下这么多秀女自然要委屈一些身份较低的小主住一间屋子。最次是四人一间，其次是三人、两人，和小主一样单独一间的还有两位。一是镇西大将军府上的柳姑娘，二是安国公府上的苏姑娘。”
叶念安了然地点头，不就是跟大学分宿舍一样吗？四人间、三人间、二人间还有单间，只不过大学宿舍是靠交钱多少来分，而现在是靠家里的地位来分。
至于那两个抢床的秀女就像大学开学抢床位那样。
小桃：“听说其中一个秀女还是云嫔主子的表妹呢！”
叶念安眨眨眼，问道：“云嫔？宫里还有哪些主子？”
小桃本能地怵了怵，宫里不允许随便谈论主子的，被逮到了会被掌事姑姑重罚。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里没有别人能听到她的话，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天知道她本身有多话痨，要不是为了活命被姑姑叮嘱不许多说话，她也不至于憋成这样！但她知道姑姑是为了她好，所以从不敢多言。
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合理说这些事而不被罚的机会，小桃几乎想把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
有些不该说的事说出来会要了她的命的，别看她现在能伺候叶念安，很可能叶念安这个月一过走了她就被打回原形了，除非到时候叶念安愿意把她要过去伺候，否则到时候要是被人知道她说过什么密辛，恐怕不知道会填了宫里哪一口井。
所以她只能斟酌着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宫里最要紧的自然是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除了这三位主子之外，还有几位娘娘，都是皇上潜邸中便开始伺候的。”小桃一边说一边偷觑叶念安的脸色，见她示意自己继续说便一一道来。
“位份最高的当属淑昭仪，育有大公主和二皇子，现居漪澜宫。
再就是慧贵嫔和明贵嫔，分别育有二公主和三公主。
然后是云嫔、丽嫔。云嫔娘娘如今身怀龙嗣，是两个月前升的位份。
最后就是几位贵人了，并无封号。”
叶念安数了数，觉得承瑾帝的后宫人也不是很多。有名有姓的才五个，除了丽嫔都是有孩子的，看来承瑾帝并不沉溺美色。
“你可知这些嫔妃里哪些较为得宠？”叶念安好奇道。
“这……”这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谈论的事情，小桃面露难色。
叶念安猜到她的顾虑，看了青棠一眼。
青棠点点头，对小桃说：“姑娘很喜欢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在姑娘入宫后，到姑娘身边伺候？”
小桃惊喜极了，姑姑费尽心思把她安排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开心地连连点头：“愿意！奴婢愿意！”
青棠笑道：“那就好。你放心，姑娘绝不会亏待你的。”
小桃不住点头，脸上全是欢喜之色。蓦的，她脸上出现了犹豫之色，青棠看到后微微拧眉，收敛了温和的笑询问小桃有何疑虑。
小桃咬了咬唇，“奴婢有一个姑姑在御前伺候茶水，此次，也是她为我安排，我才能来伺候姑娘。”
叶念安脸色微淡，吃瓜的心情一下子淡了下来，“哦？”
小桃连忙跪下，她知道叶念安是必定会入宫为妃的，后宫妃嫔跟皇帝身边的人有关联是大忌，很容易被怀疑窥探帝踪从而打入冷宫。
小桃也正是知道才会一开始就跟叶念安说明，她颤着声解释道：“小主放心，绝没有外人知道我和姑姑的关系。”
叶念安脸色依旧淡淡的，她对小桃的保证没什么信心，毕竟以她末世前看过的宫斗剧来看，但凡认为自己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最后都会变成别人手里的把柄。
小桃面露绝望，叶姑娘不要她了吗？
“她所求为何？”叶念安问道，光凭御前伺候这个身份，应该很多人上赶着巴结小桃口中的姑姑吧？为什么费尽心思来她这个还没真正进宫的秀女身边？
“姑姑她……想出宫。”小桃垂着脑袋答道。
原来如此，宫规森严，想来那个侍茶宫女已经过了出宫的年纪，却没被放出去。能够帮她的也就只有太后或皇后了，可太后和皇后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小的侍茶宫女做什么，怪不得求到她这里来。
恐怕是想求她帮忙跟太后提上几句放她出宫去。不过这压根不是什么难事，因着新皇登基，宫里乱作一团，很多先帝后宫残留的势力在宫里盘踞，向来皇后应当很乐意放这些人出去的。明明只要再等等就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这么着急？
叶念安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小桃：“小主有所不知，姑姑是因家道中落才入宫做宫女的，她本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自幼两小无猜，那人在姑姑入宫后一直没有娶妻，姑姑本想着去年就能出宫，谁料先帝……”
先帝驾崩，宫里乱作一团，新皇登基不久皇后又病倒了，哪里有人顾得上他们这群宫女，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叶念安明白了，但这种事她没办法保证，只能说有机会的话会跟太后隐晦地提一提。
可即使是这样小桃已经很惊喜了，她跪在地上给叶念安连连磕头谢恩。
叶念安到底不是古人，不喜欢别人这样，便示意青棠去把小桃扶起来，然后语气平淡地说：“若成了，你们愿以什么回报我？”她可不想给人一种她是个圣母，什么忙都愿意帮的错觉。
小桃当即想说她愿意为叶念安当牛做马，可一想到叶念安的身份压根就不缺愿意为她当牛做马的人。于是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语气游移不定：“姑姑告诉过我许多密辛，我……我愿一一说给姑娘听。”
“就这么定了！你刚刚说到哪了？继续说吧！”叶念安闻言毫不犹豫地拍板定下，接着用催促地眼神示意小桃快点说。
小桃神色恍惚地回道：“奴婢刚刚说到如今宫中得宠的妃嫔。”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念安居然会同意她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回报。
叶念安动了动手指，遗憾此情此景竟然没有瓜子，不过就算有她也磕不了就是了。
小桃缓过神来，打起精神为叶念安讲起了后宫中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