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们
贺斯渊跟霍恩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金沙海域的海面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看不清原本海水的颜色。
海面上，四处可见漂浮的人鱼尸体。
几乎都是残缺不全的。
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会很惨烈，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失语。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可是带来的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
贺斯渊跟霍恩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沉到了谷底。
贺斯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霍恩：“爸，你觉得这个情况，人类跟人鱼族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霍恩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先收拾残局。”
“嗯。”
这个残局也没什么说是的必要，那几个雇佣兵都落入深海。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就算潜入海底，也捞不到那几个人的尸体。
恐怕早就已经被海里的人鱼跟其他鱼类啃食干净。
霍恩跟贺斯渊带着舰队出现在金沙海域范围之后，就立刻被杀红了眼的人鱼给挡在了外围。
“我没没有恶意，是来帮忙的。”
“滚！”人鱼赤红着眼睛，憎恨地盯着人类。
如果不是女王有令，不可以再继续制造杀戮，他早就已经不管不顾对这眼前的人类发动了攻击。
即便眼前这两个人类一个是女王的伴侣，一个是公主殿下的伴侣。
“你冷静一点，我们没有恶意。”贺斯渊举起双手，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可是对面的人鱼显然不接受。
“我再说一遍，滚！”人鱼的手上还是蓄力，大有他们再不走就发动攻击的意思。
贺斯渊看向霍恩，头疼眼前这个情况。
“怎么办？”贺斯渊问霍恩。
霍恩面色暗沉，看了一眼人鱼身后的海域，下令道：“先撤退！”
贺斯渊一怔，盯着霍恩看了一会儿，按照霍恩的意思，带着舰队退回了岸边。
赵一翮看到他们回来，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贺斯渊摇头，“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赵一翮看向霍恩，以眼神询问。
霍恩没说话，面色沉重。
他这反应也从侧面证实了贺斯渊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靠着事发地点，就被驱赶了回来。
“这怎么办？连靠近都做不到，还怎么谈？”赵一翮发愁道。
“见到女王或者蓝绮了吗？”赵一翮突然看向霍恩跟贺斯渊问道。
贺斯渊摇头，“根本没能靠近。”
贺斯渊现在也担心的不行，不知道蓝绮现在怎么样了？
人类这边又急又怕。
之前海面上发生的异象，就跟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海面上电闪雷鸣，海边的浪都有几米高。
所有人都害怕的不行，之前海水倒灌差点把海边的城市淹了的恐怖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灾难。
网络上，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人鱼族因为之前渔民的事情，单方面对人类发动了报复行为。
【好可怕！海面上发生了什么？有谁知道？】
【跟世界末日了一样！是人鱼族搞出来的动静吧？】
【不会是因为之前渔民那事，人鱼族对人类展开的报复行动吧？】
【什么意思？人鱼族要灭世？】
……
知道真相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并不知道金沙海域上发生的具体情况。
所以他们只能靠猜测。
更多的人觉得这是人鱼族的报复行为最合理。
因而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凭什么啊！做坏事的是那几个渔民，而且已经被抓起来了，那个人鱼也没出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我怀疑这根本就是人鱼族侵略人类的借口！】
【我早就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想跟他们和谈，他们指不定想着怎么弄死我们呢！】
……
本来人类跟人鱼族的情况就复杂，人类对人鱼族还是存在忌惮的心理。
再加上其中有心人故意引导评论，想要挑起两族的对立。
网上的越来越多的声音要求驱逐人鱼族。
反对两族和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赵一翮看到网上的情况后，思忖再三后，决定把金沙海域的真实情况公布出去。
这件事本来就是人鱼族是受害者，继续对立下去，人鱼族真的发怒，决定来个鱼死网破，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场浩劫。
赵一翮赌不起。
黄淼一直沉默着，他依旧是鲛人，只不过是一条没了鲛珠，被驱逐出人鱼族领地的鲛人。
而现在，他的族人因为人类，惨遭屠戮，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边是他的族人，一边是他的爱人。
黄淼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空中被两只巨大的手撕扯着，生生要被撕裂。
痛的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金沙海域，那曾经是他的领地。
他为了爱情，为了一个人类放弃了自己的领地。
放弃了自己的族人。
他是罪人。
赵一翮忙着处理两族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黄淼的异样。
金沙海域内。
蓝黎被蓝绮抱在怀里，目光悲痛地看着匆匆赶来的蓝韵笙。
“母亲……”
蓝韵笙抬手摸了摸蓝绮的头发，“母亲来了，好好照顾你弟弟，接下来就交给母亲。”
蓝绮泣泪成珠，晶莹的珍珠落入海水中，随着海水飘荡向远方。
她以前最在乎自己的小珍珠，溜走了也会去追回来。
现在却仿佛没看到那些溜走的小珍珠一般。
“母亲，我没能救下他们，对不起。”
“蓝绮，这不是你的错，你救不了所有族人，你跟蓝黎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
“你们现在还小，还需要成长。你们的路在未来，现在的路该是母亲来走，你们只管跟在母亲的身后，好好地看着，然后好好长大。”
蓝绮泪汪汪地看着蓝韵笙。
蓝韵笙盯着蓝绮看了片刻，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蓝绮怔住。
这是她跟蓝韵笙相认后，蓝韵笙给她的第一个吻。
蓝绮的心头猛地一跳，仰头看着蓝韵笙。
“母亲……”蓝绮的心突然有些慌乱。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的感觉。
蓝韵笙注视着蓝绮，又低头在昏迷的蓝黎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而后一言不发，转身一眨眼窜了出去。
“母亲！”
“蓝绮，回蔚蓝海域，照顾好弟弟。”蓝韵笙的声音自远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