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契约的代价
蓝韵笙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危险，微眯起眼睛盯着贺斯渊。
“你从哪里知道的？”
贺斯渊直视着蓝韵笙的眼睛，丝毫不怵。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女王大人也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再说，即便我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对于人鱼族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这话倒是不假。
这个诅咒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它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这个诅咒需要契约双方同时献祭。
也就是说，如果人鱼族想用这个诅咒来约束人类，那么就需要一个人鱼和一个人类同时献祭自己，来达成这个契约。
不仅如此，还需要双方心无杂念，心念同一。
最好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恋人，效果最佳。
事实上，之前也不是没有人鱼族跟人类想要使用这个办法，来彻底实现两族的和平。
但这个办法的代价太大了，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首先，献祭的人一定会丢了性命。
其次，相爱的人也未必就是真的全心全意爱着对方。
尤其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很多人会突然发现，比起失去爱情，他们更怕死亡。
所以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有人后悔，最终导致仪式没有办法继续完成。
甚至是在仪式已经举行一半的情况下，其中一方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爱对方，导致仪式失败。
结果不仅没有达到双方的目的，反而还平白丢了两条性命。
因此在听到贺斯渊提出这个诅咒契约的时候，人鱼族才会那么震惊。
蓝韵笙看着贺斯渊问道：“你既然提出了这个契约，那你就该明白这个契约想要完成的条件。”
“我知道。”贺斯渊点头。
蓝韵笙瞬间发怒，“贺斯渊！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让我的公主陪你去死吗？”
贺斯渊看向蓝绮。
蓝绮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同样也在看着贺斯渊。
贺斯渊道：“女王何不问问蓝绮的意思呢？也许她也愿意为了两族的和平和长久的未来，做出一些牺牲呢？”
“你好大的胆子！”蓝韵笙怒道，“我的女儿，大海的公主自然会愿意为了整个族群牺牲自己。可是谁又能保证，你对她的爱坚定不移？”
没人说话。
“倘若在仪式途中你后悔了，你死就死了，你们人族赔的一起吾一个人鱼公主吗？”
贺斯渊直视蓝韵笙的眼睛，“我不会后悔。”
他回答的笃定。
他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这不仅关乎他们自己的牺牲是否会白费，也关乎了人类和人鱼族的未来。
只是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征求蓝绮的意见。
对此他感到很抱歉。
贺斯渊抱歉地看向蓝绮，如果蓝绮拒绝他也没意见。
本来也就是提供一个解决方案，不一定非得用这个。
蓝绮看到贺斯渊眼中的抱歉，对他笑了一下。
贺斯渊心头一松。
蓝韵笙看着贺斯渊，目光复杂中有欣慰。
她能够感觉出，贺斯渊说的都是真心话。
蓝韵笙突然轻笑一声，问道：“这个办法是霍恩告诉你的吧？”
贺斯渊也笑了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女王的眼睛。”
蓝韵笙哼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吧。”
贺斯渊有些不舍地看着蓝绮。
蓝绮也看向自己的母亲。
蓝韵笙面带微笑地看着贺斯渊，对于小夫妻之间的依依不舍视若无睹。
见蓝韵笙一点都不通融，贺斯渊只好遗憾离场。
等贺斯渊离开后，蓝黎才急忙问道：“母亲，贺斯渊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会真的要带着姐姐去献祭吧？”
蓝韵笙轻轻拍了拍蓝黎的头，只是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人鱼族未来的王！”
蓝韵笙敷衍地点点头，“嗯，未来的海王，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蓝黎：“……”丝毫没感觉到对王的尊重。
“去做功课，一会我去检查。”
蓝韵笙把蓝黎支开后，看向蓝绮问道：“贺斯渊的提议你怎么看？”
蓝绮没有丝毫犹豫道：“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身为人鱼族的公主，义不容辞。”
蓝韵笙没有跟她讲什么大义，只是问道：“蓝绮，你有多爱贺斯渊？”
蓝绮愣了一下，回答道：“很爱。”
不爱怎么会跟贺斯渊孕育出小鱼崽？
蓝韵笙又问：“爱到没有任何磨难可以将你们分开吗？”
蓝绮犹豫了，片刻后如实回答道：“母亲，我不敢保证。”
蓝韵笙并不意外地笑了笑。
“这就是你们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契约的原因。”
“什么……意思？”蓝绮茫然地看着蓝韵笙。
“我的小公主，你还是没懂什么是爱。不是贺斯渊不够爱你，问题在你这里啊蓝绮。”
蓝绮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似乎没明白，怎么自己就不够爱贺斯渊了呢？
“可是我只爱他一个啊！”
“可是你也不是非他不可，不是吗？”
蓝绮张了张嘴，说不不出反驳的话来。
许久之后，蓝绮有些不服气似的，小声反问道：“那母亲你呢？你看起来不也是随时可以不要父亲吗？”
说跟人类划清界限，就立刻抛下父亲自己回了海底。
而且人鱼族不都是这样吗？
两族大战的时候，人鱼族说抛弃人类恋人就抛弃了。
这么想着蓝绮突然反应过来，所以这就是人鱼族跟人类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人成功完成那个仪式的原因吗？
所以问题不是出在人类那边，而是出在了人鱼这边？
蓝韵笙似笑非笑地看着蓝绮。
“我跟你父亲可跟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您明明一直对父亲都是可有可无的样子！”
父亲因为这，可是没少紧张。
蓝韵笙看向大海的深处，“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用眼睛看清的，也不是所有相爱的伴侣都会永远在一起。”
蓝绮疑惑地看着蓝韵笙，明显没听懂。
等了片刻没再听到蓝韵笙说话，蓝绮又忍不住问道：“那这个契约就没有人能够完成了吗？两族真的就只能你死我活了吗？”
蓝韵笙摇摇头，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