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叶家，一家人正和平常一样吃着晚饭。
叶梅友沉默着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放，严肃地说：“爸，妈，我有个事情跟你们说。”
“什么事？”叶爸夹菜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叶妈就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我……我……”叶梅友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就在他准备说出来的时候，他被口水呛到了，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叶爸看着他，有点无奈：“你是不是肺不太好？还是气管不好？”
“我倒是觉得他是脑子不好。”叶妈在旁边凉飕飕地说，“去医院给他做个智力检测吧。”
叶梅友：“……妈，我不傻。”
“没看出来。”
叶爸显然也觉得儿子不聪明：“所以你要说什么？”
叶梅友立刻就把姿态端起来了，用一种得意到有些欠揍的姿态说：“我恋爱了。”
叶爸：“……就这个？”
“……就这个。”
“我还以为你这个高调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叶爸有点失望，“结果，就这。”
“……”叶梅友不乐意了，“我谈恋爱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你们不是一直等着我谈恋爱，然后早点结婚吗？”
叶爸看着自己的傻儿子：“那也是在你考公之后，而且你自己在外面认识的，哪有亲戚朋友介绍的知根知底？到时候，你考公成了，再给你介绍的女孩子都不一样的。”
就在这时，叶妈也放下了筷子：“你这个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叶梅友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她现在是企业中层管理。”
“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叶梅友艰难地编着瞎话：“嗯……我打工时候认识的，到现在也就……两三个星期。”
“企业中层管理，年轻有为的，会在两三个星期就对你这个打零工的动感情？”叶妈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要么是她骗你了，要么是你骗我们了。你觉得是哪一种？”
叶梅友艰难地说：“这个……毕竟，我长得好看。”
“你的意思是，你被富婆相中了？”叶爸不乐意了，“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满脑子想着吃软饭？！你有没有点出息？”
“不是……她也有被我的性格打动！”叶梅友艰难找补着，“毕竟我会做手工，我还……”
“做手工……”叶妈突然道，“你前段时间做的那个小院，哪儿去了？”
“……我送人了。”
“送谁了？”
“……送给我女朋友。”
“你做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就送给一个刚认识两三个星期的女孩子？”叶妈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得像是刀子，“叶梅友你把你爸妈当傻子看是不是？”
叶梅友：“……”完蛋。
叶爸把碗筷往桌上一拍：“叶梅友，你现在出息了是不是？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叶梅友缩缩肩膀：“……我没有说谎。”
叶爸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还犟嘴？！”
“你先别急着发火，”叶妈拦住了自己老公，然后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小友，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又好上了？”
“……”叶梅友慌得一批，我妈是不是会算命啊？！
叶妈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你要是真没什么的话，何必要搞得这么心虚？出一趟门要鬼鬼祟祟的那打工当掩护不说，还编这种瞎话来偏人。”
“……”叶梅友哽住，“妈，你不如直接说我是傻。”
叶爸颇为嫌弃：“你傻不傻，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还用我们说？”
叶梅友：“……”干嘛啊干嘛啊，怎么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的。
叶妈慢条斯理的吃饭，叶爸也重新端起了碗筷。
叶梅友早就吃完了，如坐针毡，隐隐约约还觉得胃有点不舒服。
就在他纠结完到底要不要吃点健胃消食片并且准备起身去拿的时候，叶妈终于吃完了晚饭，平平静静地把饭碗往桌上一放。
饭桌之上，气氛陡变。
叶梅友起身到一半，硬生生的被停下了，那姿势，看起来像是在练空气座椅。
但是他的体能真的……经不起任何考验，于是在坚持了十几秒后，他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叶妈慢条斯理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又遇上的？”
“什么遇上……”叶梅友还想嘴硬，“妈，我、我怎么听不懂……”
叶爸一拍桌子，虎目圆瞪：“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遇上的？！”
叶梅友被吓得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去：“最、最近……”
“怎么遇上的？”
叶梅友还想负隅顽抗下。
他爸再拍桌子：“还想嘴硬？！快说！”
“我给俞财算代班的时候遇到的……”
“我就知道跑不了那小子。”叶妈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明显是早有预料，“你跟人就见了几面，就又被哄骗去了？昨天夜不归宿，是不是也跟她在一起？”
“是，我跟她在一起。”这次不等叶爸拍桌子，叶梅友就回答道，“我还喜欢她，我想跟她在一起，我要跟她结婚。”
“糊涂！”叶爸举着巴掌，恨不得打到他脸上去，“之前你是为什么遭那么多罪，高考都要重来一回，你忘了吗？！”
叶梅友梗着脖子：“我没忘，但是我愿意。”
“……”叶爸被他气得，自己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叶妈评价：“我生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叶叉烧还在犟嘴：“我愿意给学姐生孩子！生几个都行！”
“不知检点！”叶爸已经气得胡言乱语了，“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叶妈：“……”
叶梅友倒是抓住了他爸话语间的漏洞：“那我直接嫁给学姐不就好了！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叶爸挣扎起身：“我今天就打死你个混账东西，省得你出去丢人现眼——”
“你打死我，我也是学姐家的鬼——”
“……行了！”叶妈实在受不了这父子两个了，她一手一个，全都给按回去，“都给我消停点。”
叶爸和叶梅友都被镇压了，桌子一边坐一个，都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小友，我知道几年前的事情，你心里还是怨我们，”叶妈叹了口气说，“但是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我们，你的孩子面临这种可能会前途尽毁甚至被人抓去解剖做研究的情况，你怎么选？”
叶梅友低着头不说话。
“你也怨我们把孩子送走了，但是那个孩子留下来，你怎么养？”叶妈语重心长，“你将来无论是工作还是结婚，都带个孩子，人家怕是问一问，就要拒绝你了……”
“而且这么多年了，那个孩子也送走了，你要怎么跟你那个女朋友说？说这么多年不见是去生孩子了，人家问你孩子呢，你说孩子送走了……谁会信呢？”
“她信的。”叶梅友抬起头来，“小鹅在她那里，这几年一直都是她自己抚养孩子。”
叶妈脸色变得煞白：“你说什么？”
“我说，孩子被送到我学姐那里去了，这么多年都是她在养孩子。”叶梅友说话的底气更足了些，“她这么多年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就一直没有结婚，自己养孩子。”
叶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没有理由再拦着你们了。”
“真的吗？”叶梅友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早知道学姐养孩子这事儿这么好使他就早点说了，省得挨着一顿骂，“谢谢妈！”
“你也不用高兴得这么早，我只是心疼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养小孩这么多年不容易，不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叶妈说着，按住了一脸“我有话说”的叶爸，对叶梅友说，“我要见一见她，再说别的。”
“……那这个我不能随便答应，”叶梅友又坐下了，“我要问问她的意见，毕竟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叶爸冷哼：“怕老婆，没出息。”
叶梅友对他龇牙：“你厉害？你不怕老婆？”
“……我这是尊重女性！”
“行了，都别贫嘴了。”叶妈熟练地镇压两人，然后对叶梅友说，“我不管你好不好做，那是你的事情。我是要见了她在说话的，你要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明白的话，就不要再考虑结婚这种大事了。”
结婚！
叶梅友又活泛起来，拿着手机窜进自己房间：“我现在就去问学姐的想法！”
“瞧你那点出息！”
“你也别闲着，”叶妈拍拍叶爸的手臂，说话的时候暗藏怒气，“去问问你那个好妹妹，当初到底给小鹅找了什么好人家？”
叶爸语气发虚：“……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就是觉得自己真是好糊弄，竟然信了她的鬼话。”叶妈冷哼一声，“什么做生意挣到钱了，我看是卖孩子挣到钱了吧！”
叶妈越说越生气：“你跟叶燕燕说，让她给我个解释。不然她别说跑到国外去，就是跑到外太空去，我也有办法把她弄回来！”
叶爸哆哆嗦嗦地：“好好好，我现在就问，但是这事……祸不及家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