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叶梅友坐在度假山庄套房的沙发上时，身上还穿着员工制服，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在沙发上挪了挪：“学姐……我还要打工。”
司薇甜接到了来自秋望月的电话，于是她抬了下手示意叶梅友先不要出声。
“喂？”
“司薇甜！你男朋友害我挨了好一顿臭骂！”秋望月气势汹汹地说，她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不仅重归于好了，甚至还当众求婚，“我多惨啊！我明明是为了小蝶的家庭完整幸福！我多么无私的帮助你们！结果被人骂来骂去的！我冤不冤啊！”
司薇甜冷静地听完了这一长串的抱怨，然后语气平淡地反问一句：“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帮他瞒着我？”
“……”秋望月迅速分辨出司薇甜话里的潜藏含义，当机立断地挂断了电话。
这家伙，真的特别识时务，滑跪和跑路的速度很难说哪个更快一些。
坐在沙发上的叶梅友也一下子全身绷紧了：开始了，开始算账了！
司薇甜放下手机，转头去看叶梅友。
叶梅友不安地又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一脸忐忑地看着她。
司薇甜坐到他身边，见他一副“我好想逃，却逃不掉”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下，然后问：“你回来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个月左右。”
“没想过联系我？”
“想过。”叶梅友老老实实地说，“但是联系不上。”
司薇甜理了下时间线：“你是在游泳馆遇到小蝶的？”
“嗯。”叶梅友点头，“我刚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她就是小鹅。”
“小鹅？”
“我给她起的小名。”叶梅友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是‘女鹅’嘛。”
“……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
“那就是‘蛾子’，飞蛾扑火的那个蛾。”
“……”我男朋友果然是起名鬼才。
“我本来没想那么多，那次也是顶我发小的兼职。”叶梅友说着说着，感慨起来，“幸好小蝶坚持要找我，还跟我发小说，‘我妈妈是司薇甜’。”
司薇甜笑了下，握住他的手：“你当时什么反应？”
“我听到之后，还以为你跟别人结婚了不要我了……”叶梅友有点好笑又有点委屈，他反握住她的手，“还是我发小说那孩子认定了我是爸爸……我才冷静下来。”
“我在家会给她看你的照片。”司薇甜说，但是她漏过了当时的其他信息不说，“她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叫什么名。”
叶梅友忍不住往她身边靠了靠：“你把她养得很好，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因为她刚满百天就被我二姑送走了，她身上又没有胎记之类的东西，我还以为很难再见到她了。”
司薇甜一边回忆一边说：“小蝶是被人送到我家门口的，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信，后来去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原来你还给我生了个孩子……”她略过家里鸡飞狗跳的那一段不谈，问叶梅友，“疼吗？”
“说不疼是假的。”叶梅友的手下意识地落在了手术的伤口上，“疼得最厉害的时候，恨不得跳楼。”
“可是你坚持下来了，”司薇甜扭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像是表扬，“很棒。”
叶梅友的脸慢慢地红了。
司薇甜又问：“让我看看伤口？”
叶梅友本来想点头，但是他脑袋点到一半，想起来几年前的经历……他默默地挪远了一些，离开了司薇甜不知什么时候把他圈住的手臂。
司薇甜有点懵：“怎么了？”
叶梅友谨慎地看着她：“你上次说完这句话，我就有小鹅了。”
司薇甜回忆了下：“你是说之前去乡下玩的那次？”
叶梅友点头。
她想起来了，当时是他们去山里，回去的路上叶梅友膝盖在下山路上的一块石头上磕了下。他们回去之后，司薇甜就给他处理了，但是她不太放心，就在睡觉之前又去敲了叶梅友的门。
当时叶梅友心说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就给她开了门。
——结果他没想到司薇甜带家伙来的，第二天叶梅友就瘫了。
别人问起来，他不好意思说实话，就说是昨天晚上拿东西结果不小心摔了。
司薇甜说：“对，我看他摔得厉害，就留下来照顾他了。”
叶梅友：“……”说真的，他追学姐的时候，真没考虑过会有今天。
就算时间推移到了七年后，叶梅友也觉得……
“学姐，请自重。”他越想越害怕，把自己挪得更远了，“我觉得我们刚见面，不适合……这样。”
“哪样？”司薇甜还没那么禽兽，但是这不妨碍她逗叶梅友，“你详细说说？”
叶梅友小脸通红：“学姐，你你……一个女孩子，你怎么不害臊啊？！”
“害什么臊？”司薇甜理直气壮，“你不是我男朋友吗？跟你睡……”
叶梅友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把司薇甜嘴捂上了。
司薇甜把他手拉下来：“怎么还不让我说呢？”
叶梅友认怂了：“你别说了，我害臊行了吧……”
司薇甜把他拽回来：“谁让你离那么远的，交代完了吗？”
叶梅友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个纸糊的风筝一样，一扯就落到司薇甜手里了。
她继续问：“你生孩子的时候，是怎么生的？剖腹产？”
叶梅友点头。
“那你会涨奶吗？”
叶梅友摇头摇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人刚才问过什么，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司薇甜很是理直气壮：“这么看我干什么？别人生孩子都涨奶，难受得很，我关心你一下怎么了？”
“我是男人！”
“那小蝶难道是我生的？”
叶梅友话都说不利索了，挣扎着要起来：“那也不能……涨……”
“男人还能得乳腺癌呢。”司薇甜一手按住他，另一手就要往他胸口探去，“不行，我得给你检查下。”
叶梅友：“！！！”
五分钟后，叶梅友连脖子都红了，他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那副神态……就像良家妇女路遇地痞流氓。
司薇甜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手指，表情里似乎还有点遗憾：“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赶紧说了吧。”
叶梅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还有什么要说的？”
“比如……”司薇甜想了下举个例子，“有没有好女孩跟你告过白？”
“……”叶梅友恨恨的把脑袋怼到沙发里，“没有！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眼瞎吗？！”
“我说明下，当初跟你搞对象不是我眼瞎。”司薇甜拍拍叶梅友的肩膀，“主要归功于你追我追得比较用力，怪我意志不坚定。”
“……”叶梅友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司薇甜在换着法损他，“你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没有，我说我自己呢。”司薇甜不忘追问，“所以这几年你一直都干干净净的？”
“当然了！我都有孩子了！”叶梅友奋起反击，“你还说我，你不是还跟别人相亲去了！秋望月还说有人追你追得很厉害！你是不是动心了？！”
“这不能怪我。”司薇甜丝毫不慌，“谁让我未婚有女，前男友还死了六年呢。”
叶梅友微微皱眉：“我早就想问了，到底是谁跟你说我死了？”
“送孩子来的人……”司薇甜说着，不自然地停顿了下，“他们可能是不想我跟你再有往来吧，所以跟我说你死了。后来不知道是谁那么聪明伶俐，还给你买了墓地生猝年都刻上了，我去看的时候还有一束已经蔫了的百合花。”
蔫了的百合花，这戏做得也太全套了。
这谁能想到那个坟墓里面是空的呢？
叶梅友如此想着，便在心里原谅了司薇甜相亲的事：“这么多年，你自己带着小鹅……辛苦了。”
“是很辛苦。”司薇甜并没有虚伪的客套什么，“所以现在……既然你已经交代完了，那我们是时候来算算账了。”
还团在沙发上的叶梅友表情僵硬了一瞬：“学姐？我们还要……算什么账？”
等下，不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吗？接下来不应该是他们重归旧好，然后甜甜蜜蜜的迎来幸福新生活了吗？
“你不会以为说几句迫不得已，再卖卖惨，事情就能全部揭过去了吧？”司薇甜微笑，“你失踪后我找了你一年，后来跟小蝶相依为命又是六年……前后加起来七年的时间，你觉得我该温柔一笑，然后跟你说‘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真的这么想的叶梅友：“……”
我不是都已经过了物理超度的那一关吗？为什么还有关卡在等我啊？！
“还是说……”司薇甜瞄了眼叶梅友的神情，说，“你只想享受成果，不想承担责任？”
“我没有！”叶梅友脱口而出。
“那就承担责任，叶梅友。”
叶梅友从沙发上下来，站在司薇甜面前：“你想让我怎么做？”
“唔……”司薇甜唇角微扬，“比如说，给小蝶添个弟弟妹妹？”
“……”
“对，你生。”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梅友，稳住，你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