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与死
谢凡身后三人惊呼出声。
但生死存亡之间，无论是三人的声音，还是一层的惨叫声，对谢凡来说都如同被按上了静音键。
此刻，时间仿佛定格，他的世界里只有那对巨颚与自己。
要放弃莱克亚去躲避吗？
但是如果武器被它抢走，自己便毫无胜算。
那要继续拿着莱克亚躲避吗？这样的话可以躲避的范围太小了。
怎么办？
“收起来！”
忽的，本应是默剧的世界里，一道青年的声音骤然炸响。
谢凡瞬间福至心灵，他立刻闪身到丧尸左手的双颚侧方，心中一动——
莱克亚随之瓦解成条条骨节，紧接着所有骨节一股脑钻入了谢凡右手的印记之内。
谢凡立刻将右手抽离，高高举起，拍下。
满月印记白光莹莹。
莱克亚再度显现，刀刃对准丧尸的左手臂，毫不犹豫地一刺而下。
“噗”
尖刀入肉声响起。
血腥味飘荡开来。
丧尸的血液渗向莱克亚，在刀身上刻画出一道道红色回路，汇集至弹巢处。
昏黄的光线之下，刀刃似在起伏，仿佛一张利嘴正在吮吸。
谢凡得势不饶人，不假思索地扣动扳机，他看到莱克亚的枪管正好对着丧尸的臂骨。
猩红的子弹狂啸而出，粗犷的声音比起沙鹰只强不弱。
极近距离受到枪击后，魁梧丧尸的左臂向下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幅度，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吊着，烂肉藕断丝连。
“还有三发。”谢凡默念。
魁梧丧尸吃痛，暴怒的吼叫震耳欲聋。
左侧传来一阵劲风，他向侧方一跃，避开魁梧丧尸的愤怒一击。
然而谢凡脚还没站稳，一阵晕眩感陡然袭来，他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左眼球的视野里，【能量：14/100】异常醒目。
“该死，之前对拼的时候消耗太多了。”谢凡晕晕乎乎地想。
他尚且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之前要单凭人类之躯与丧尸硬碰硬，眼前却有一道黑影朝自己面门直直攻来。
谢凡咬牙忍住眩晕感，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勉强把莱克亚横在身前——
一股庞大冲击力传到他的全身，把他震得眼冒金星。
金属摩擦声与咬合声在面前出现。
谢凡愕然看到这丧尸竟然再一次把莱克亚钳住了。
而他晕眩的大脑来不及故技重施。
另一边，魁梧丧尸面目狰狞，右手回拉，将谢凡拽来，足尖骨质涌动呈尖刺状，已蓄势待发。
面前这个人类神色虚弱，势必抵挡不住自己这一击。
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脚洞穿人类的情景。
到时候血流满地，脏器滑落，自己便可以饱餐一顿······
蓦然，它的视野里被耀眼的白光占满。
这副身躯的双眼已经习惯黑暗，于是它被这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白光刺得双眼疼痛难忍，下意识紧闭双眼。
“上啊！！”
一声人类女性的大喝。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魁梧丧尸试图睁开双眼去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任它如何努力，双眼如同罢工似的根本不听大脑使唤。
“砰！”“砰！”
头部几乎同时被两个坚硬的物体狠狠击打，发出令魁梧丧尸大骇的声音。
与人类不同，它浑身骨质最弱的地方就是头颅。
危机当前，它松开钳住莱克亚的双颚，用仅剩的右手护住自己脑袋。
“砰！”“砰！”
又是两道痛击，这次在自己后脑勺。
魁梧丧尸愤怒转身，双眼终于能够睁开，原来是两个如同老鼠般矮小的人类，一男一女。
它龇牙咧嘴，正要跨步上前。
“就是现在！阿凡！”那两个人类突然异口同声大喊。
魁梧丧尸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悚然转头——
它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死啊！！”随着谢凡歇斯底里的呐喊，三记枪声连续响起。
三发子弹前仆后继，射击在魁梧丧尸头部同一个地方。
第一颗子弹轰破了丧尸的额头。
第二颗子弹抵达了丧尸的大脑。
第三颗子弹将脑袋轰了个对穿。
魁梧丧尸的头部俨然出现一个二指粗的弹孔，它四肢一僵，轰然倒下。
谢凡喘着粗气，三次射击让能量降至6点，赶忙把职业切换回无用之人，他可不敢尝试能量归零会出现什么情况。
神经一松，酸痛感和疲惫感顷刻间如潮水般涌来。
他勉强看向一左一右的孙乃庄和胡淼，他们的双臂不住颤动，虎口处隐约裂开血痕，手上的钢棍甚至扭曲变形，显然刚才那几下用力过猛。
“你们俩”谢凡正要问起为什么他们二人一反常态，刚才痛打丧尸的样子丝毫不像受了重伤。
二人却摇头走来，胡淼打断他的话，“先去看看许艾的情况，刚才她手上突然亮起白光，我们一下子就痊愈了，甚至感觉身体素质变强了一点。”
“但是她就晕过去了。”孙乃庄叹息。
谢凡心头一紧，连忙与二人蹒跚到不远处许艾倒下的地方。
在那里，许艾面容安详，呼吸均匀，似在酣睡。
谢凡长舒一口气，虽然身上带伤，但他们四人都平安无事。
这时，一层的惨叫声与呐喊声逐渐减弱。
“我去看看情况。”谢凡走到自动扶梯口，他有点担心楼下的尸群也冲上来。
他居高俯瞰，尸群密密麻麻，把帐篷区团团围住，人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后，已拿起武器破釜沉舟。
但是现在幸存的人数已经只有十余人。
魁梧丧尸追逐他们一行人，是不幸也是幸运，若不是它的吼声，恐怕也会有一批普通丧尸追到二层来。
谢凡长长一叹，对于这种情况，自己爱莫能助。
“希望有人从窗户那突围出去了吧。”他想着，余光恰好瞥见一道人影站在一处眼熟的地方，正在向自己挥手。
是之前包裹陈先生的神之茧所在的地方！
谢凡陡然一惊，仔细一看——
竟然是阿强。
他手持已被鲜血染红的钢棍，周围是陈先生的另外三个亲卫。
他们个个残肢断臂，看上去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中央，神之茧早已消失，但是不见陈先生，在原处只留下一个悬空的白色小球。
亲卫们拼命抵抗着周围的丧尸，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有了表情，赫然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活下去的样子。
但架不住尸群人多势众。
谢凡看到的便是在他们撑不住的时候，阿强抓起那白色小球，向谢凡挥手的画面。
见到谢凡注意到了自己，阿强一笑，手臂猛然一抛，将白球投向了谢凡。
接下来，他面带歉意，被尸群淹没。
一切发生地太快，谢凡堪堪接住小球，再看向那边时，就只剩大快朵颐的丧尸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道久违的冰冷声音：
“检测到寻求忠诚的蛊者源质。”
“源质等级：3。”
“当前状态：离体。”
“是否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