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告别
暗色的夜空中,微微露出了一点鱼肚白,想是,天快亮了。
微风吹拂着紫藤花条,“沙沙”作响。
在武馆的里屋,猗窝座死死地望着眼前的少女,阿沅,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过突然了,我给你时间”
沅衣微微一笑,将猗窝座掌上的药剂轻轻地合上。
“这个药剂,是可以让你摆脱血脉控制,也就是,以后,你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不必再受任何的压迫了”
一字一句,都代表着自己的真心。作为鬼,伤害了那么多人,最后的结局,恐只有一个。
原来,自己也是有私心的,沅衣不禁嘲讽着。
猗窝座紧紧地握住那瓶药剂,他再次看向自己,一脸严肃。
“你告诉我,阿沅,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到了那最坏的结果,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想的,便是你心中想的那样。千年的纷争,也该结束了”
沅衣望了一眼窗外,不住地向后倒退。
“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阿沅!”
猗窝座见自己想要离开,忙上前走近了几步。
“给自己一个机会。三哥撒有那拉”
沅衣站在窗台上,转过头,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一刻,猗窝座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孩的影子。
「“三哥”」
猗窝座一愣,果然,你
“阿沅!等等!”
他本想将沅衣拦下,可那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正正当当地照射在那个窗台上,猗窝座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情顿时五味杂陈开来。
「想要变强的原因?因为,我讨厌弱者,弱者很丑陋从不会堂堂正正得决胜负」
「“狛治先生”」
是谁?是谁!猗窝座的脑袋再一次发痛起来,他双手抚着额,冷汗直流。
那段沉睡的百年的记忆,好似瞬间被开了个口。
他望着紧握着的那瓶药剂,双眼发红,我也曾经作为人类而存活着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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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星野沅衣急匆匆地穿过丛林,试图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行落脚,阳光越发的刺眼了。
说实话,有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甚至那般自信地认为,可以将猗窝座拉入自己的阵营。
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呢?
鬼舞辻无惨是他的首领,“忠诚”一词一直都标榜在他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但若不试试的话,漫画中大决战的场景便会再次重现。
把与上弦打斗的战力转移到鬼王的身上,这样无论是从人员数还是从精力角度出发,都一定会比原漫画好很多。
童磨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说服他的可能性为负,而且比起猗窝座,他身上的罪孽太多,还是下地狱去吧。
所以,接下来,自己的目标,应该是
就在沅衣在避阴处思考下一步的动作,天也逐渐昏暗起来之时,一阵琵琶声,打乱了她的心绪。
「是鸣女?她来干什么?」
不知为何,沅衣隐隐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她的血鬼术已经这么强了吗?哪怕自己已脱离了无惨的控制?
“望月,可让我好找。那位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鸣女的分身之眼不停地跳动着,还带着一声轻笑。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沅衣一阵吞吞吐吐,那个男人,每次找她都不会有好事的,自己还笼罩在半个月前的阴影下。
可如果她不去的话,更会让他怀疑,若是这样,非但自己不能脱身,怕还会连累鬼杀队。
“你去了就知道了。望月,一路顺风”
鸣女轻声答道。
“噔”——
下一秒,沅衣便被传送到无惨所在之处,这次不是那座豪华别墅,而是无限城。
无数倒挂着的阶梯,悬浮在空中,让人失去了方向感。沅衣环绕着四周,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无惨大人,望月来访,无惨大人”
沅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心里有一点紧张。
轻呼了几声,不见回应,她歪着头,真不知道这个鬼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玩她呢?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将沅衣重重地撞在了一面墙上,而后一只手狠狠地扣住她的脖颈,自己只觉一阵昏天黑地,呼吸不畅。
沅衣卖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竟是那个带有猩红瞳眸的男人——鬼舞辻无惨。
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要把自己吃干抹净。
“望月,不错,这段时间忙碌的很,是在为谁做事呢?”
一瞬间沅衣瞪大了双眼,心跳的飞快,难道他
“无无惨大人说笑了,望月只效忠您一人”
脖颈被掐得喘不过气,沅衣慢吞吞地吐露出几字。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是鬼杀队吗?让你过来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还是?”
无惨的每一句话都万般凌厉,那压迫之感直让沅衣冷汗直流。
“无惨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怎么变得跟那两只女鬼一样了?”
无惨怒视着沅衣,这时,从他的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朝着自己的手臂猛地一划。
“撕拉”一声,顿时,鲜血直流,滴落在地,溅起一朵朵血花。
“不错,血很漂亮”
他轻轻一笑,再次用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腹部。无限城中,弥漫着一股不属于无惨气味的血的味道。
“只可惜并不属于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叛徒”
上扬的嘴角又一次合上,无惨面露严肃,眉头紧皱。
“你说,叛徒的下场是什么呢?吃了,会不会太便宜你了?而且我可不想吃,有着肮脏血液的鬼”
无惨重重地拍了拍沅衣的脸,他狰狞地笑着。
此时的自己,就像他手里的玩物般,掌握在他的股掌之间,无法逃离。
身下满是大片的鲜血直流,沅衣已不知被捅了多少刀,疼的连痛觉也丧失了。
明明应该要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嘴角渗着血渍,沅衣轻睁着眼,有些绝望。
“你知道,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
他轻靠在沅衣的耳边,嘴中吐露出的气息令自己生痒。他轻声说着什么,随后便召唤鸣女前来。
“鸣女,给我把她绑起来,我要让她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还有,已经知道产屋敷的下落了?做得好,把我传送过去,他们已经活的太久了”
话毕,无惨便露出了一抹邪魅的微笑,今晚之后,便不会再有鬼杀队的存在。
沅衣望着无惨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再看着自己,像一个玩偶般,被无惨的刺鞭紧紧地捆住,无法动弹。
刺鞭的另一端,连接着是无限城上方空地的树枝上。她被悬挂在树枝上,手腕被捆得生疼。
望着天边微微透出的鱼肚白,沅衣有些慌张。对于鬼来说,最残酷的死法,便是触到阳光而死。
鬼舞辻无惨,他要拉我去晒太阳。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可以在这里死去!我
慌乱间,沅衣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尽力气地低下头,咬住了那只长久挂在脖颈处的香囊,为了以防万一,她给自己留了几片青色彼岸花。
快点,快点,太阳,太阳快要出来了!
她胡乱地咬上一片花瓣,迅速吞入口中。
正当她抬起头之时,沅衣看见,天边的那道绚烂的阳光,直射在自己的身上,全身都闪着一片白光,就连自己的眼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之后的事,她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