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化
池彦向顾星冉提的这种无理要求, 简直让她无法拒绝。
而且就这个宛若凝视深渊的赴死眼神，也让她感觉很奇怪。
“你是有啥想不开的吗？还是谢景初要找你麻烦，总不能是云韶欺负你了？”
反正不会是情伤就对了。
顾星冉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 好像她不是种在盆里的剑而是埋在土里的纸包鸡, 还是刷好各种酱料香喷喷的那种。
池彦见她只是闪着剑光没再说话, 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其实我就是想让你教我两招, 我入师门快十年了，试炼幻境顶多就能闯过三十余关。说出来也够丢人的, 直到现在我用的还是桃木剑。”
说完他的脸更红了，手无足措地挠了挠头试图缓解这份尴尬。
虽然他经常会和廖清偷摸搞点小灶, 但不会影响日常的基本修炼, 可能是云韶的修炼模式不太适合他, 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的进步只是微乎其微。
自从到了梦境阁, 若不是一路和霄容混, 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也是更加坚定了想好好修炼的决心。
这次终于鼓足勇气想让霄容给他指点一二，没想到霄容不在，剑竟然还破天荒的被种在盆里。
不过以姑奶奶的实力看, 确实能把他打个半死。
池彦看她一直不说话, 还以为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他只是想让灵剑教自己几招, 起码也要有能力在这自保。
“要是您不想教的话，就像上次您带廖清飞那一圈似的也行, 剩下的我自己领悟就成。”
“您放心，我会认真学的。”
顾星冉反而被他这幅小心翼翼的请求模样搞得不好意思，开始反思自己平常是不是太凶了一些。
虽然她总能化险为夷，但其实她对于剑法的了解还停留在当初霄容带她练得中式剑法上, 若真是对他系统教学恐怕还不够格，不过散打的自保招式倒是很适合池彦。
“来，让大哥带你飞一圈！”
她煞有介事的活动筋骨，只不过在外人看起来就是突然之间的剑光骤亮和震耳欲聋的剑鸣，而且这种信号也只有屋内才能感知到。
就在她一切准备就绪，发现宋钰和池彦同款两脸懵。
完蛋，看他俩这表情就知道是沟通粉失效了。
她抬起剑穗点了点宋钰，让他将自己放下，这抱着花盆就是不松手的架势一看就是全天下师父都梦寐以求的贴身小棉袄。
“贴身小棉袄？”大福窥探到她对宋钰的赞赏想法，吃醋地哼了一声，“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成为你的贴身小钢炮。”
顾星冉：“让你把我从盆里救出来都不行，还小钢炮呢！”
“我倒是想给你拽出来，但自从上次我帮你解了锁剑诀之后，霄容好像有所警觉这次给你的封印也是加强版，我根本解不开。”
顾星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行，这账总归是算在霄容头上，我现在要开始带飞了，你给我腾出一片宽敞地方。”
宋钰很聪明怎么都能猜出个大概，拿起瓷瓶不甘心地倒了倒，还不死心地吹了一口瓶口。
无辜摊摊手：“小星冉，真的一滴都没了。”
“算了，带飞而已，不说话也能轻松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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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在楼梯拐角最安全的位置，宋钰蜷缩着将自己抱紧，漂亮的眼睛时时刻刻都落在那盆剑上，生怕一个不留神那盆剑就不知道带着池彦飞哪去了。
倏然间，整座梦境阁回荡的都是池彦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嗷嗷的大嗓门喊得大家浑身遍布鸡皮疙瘩，眼睛都要看蹿花了，但愣是没人敢靠近或者阻止。
当霄容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态势逐渐偏离时，他才从楼梯上火速奔下，抬眸的瞬间只看见池彦壮硕的身形略微驼背，左右紧紧抱着的是在他庞大身形映衬成了的袖珍花盆。
他的视线紧随池彦的飞驰方向，只见他右手紧握桃木剑，左手牢牢抱稳抱花盆。
看似没有节奏地发癫疯狂满场乱飞、到处乱撞，实则每一招式都是中等剑法的延伸，有的剑招还融入了他从未涉及到的风格特色，剑法变化莫测在出招时也是更为凌厉。
这是高等剑法都不曾有的境界！
在释放剑气时，缠绕在池彦手腕的红色剑光直击一层正中间的方桌，四分五裂的架势吓得周围的好奇观众抱头逃窜。
随着池彦平稳落地，她兴奋地拍拍手：“这招是我之前常用的进攻招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用于剑术，但总归不会差。”
既然剑招不能胜于精，那就另辟蹊径让他致胜于奇。
池彦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模糊的，胃里翻江倒海要是在被多飞一圈，恐怕现在连胆汁都能吐出来。他练了这么久的剑法，竟然才知道其中的妙处，以前仿佛都是在做无用功。
众人眼看着池彦走路磕磕绊绊，一个劲扶着脑袋转圈，指指点点到：
“这人怎么突然间就疯了，会不会是我看错了，他怀里抱着的是种了剑的花盆？我看他是脑子有病！”
“你没看他那土还是黝黑色的吗，没准就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珍贵黑土。”
“呵，别做梦了。”其中一人厌恶地翻了个白眼，“若黑土这么容易就能轻易得到，那各界都上梦境阁来买好了，反正供不应求。”
真正脑子有病的某人此刻还在研究刚才那些招式中所蕴含的剑法。
等宋钰从转角处跑了上前抱住花盆，霄容才反应过来，用剑锋划出指尖血从剑柄的位置滴落，以血祭器解开封印落下的密咒。
顾星冉立即从盆里飞了出来，抖掉上面的沾染的土渣，敛去剑锋的锋芒她指向还在回忆剑法的池彦。
“怎么样，学废了吗？”
回答她的是池彦认真的神情，剧烈的运动下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干涩，只能看着她激动地连连点头。
学没学会还得再练练，但目前废是废了。
廖清回忆起自己之前被挂在树上挨雷劈的丢人过往，不由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这小胖子还是想不开自投罗网的。
花盆里面的黑土用过一次就再也无用了，顾星冉感觉这黑土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但睡上那么一晚她体内的剑气果然畅通不少。
不然也没有力气教池彦那么多招式，希望他能将这些融会贯通。
顾星冉正感受初为人师的乐趣，就看见霄容正神色不明地凝视着自己，他每次要唤自己回去都会摊开掌心接住她，这次也不例外。
“星冉。”
“星什么冉。”顾星冉一个利落转身落在宋钰手里，“抱着你的花盆过。”
看着突然向自己飞来的灵剑，宋钰直接双手接住，然后才反应过来霄容之前警告过的话。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是剑先动的手。
顾星冉看出宋钰有些惧怕的神情，赶紧用剑穗拉住他的手腕往后厨走，“这时候就应该补充体力，先来个两盘桃花酥。”
她倒要看看霄容能憋到什么时候。
一层大厅的人看没人再离会那盆花，立即凑了上去，捻起一小撮土研究起来。
“这土质不黏不腻，好像真的是黑土！”
“怎么可能！之前我还上二层看过，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名贵的黑土。”
那人也没解释，只是把花盆推到那人眼前，“不信你把脸扎里试试？”
池彦和廖清俩人不敢说话，看着霄容阴冷的面容也想跟着姑奶奶和小仙君去后厨吃饭，可惜没跟上步伐，现在大厅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与看黑土的那些人格格不入。
“师弟，不如我们也去吃饭？”
“我不吃。”霄容的视线却没有离开她离开的方向。
池彦还是决定先躲在廖清身后，以免霄容以为是他对剑做了什么，这套剑法估计够让他琢磨个几个月甚至小半年了。
“师弟，你要是不吃饭，不如我们去帮你打探一下敌情？”
霄容感觉自己内心所有的情绪都随着消失的剑穗憋在胸口，跃跃欲试的脚步却始终停留在原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用了。”
听到他的拒绝，池彦反而松了一口气，廖清思忖片刻仰头望天，语气也变得无比忧伤：
“一个是众人眼中嗷嗷待宰的羔羊，一个是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剑，怎么看都是危险的源头。”接着他继续话锋一转：“我就不如霄容师弟有耐心能沉住气，换做是我估计就冲上去了。”
说完，他给池彦使了个看戏的眼神。
池彦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去吃饭的，还是被人吃的。”
“走胖子，我们过去看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说完，廖清连忙拽着池彦快步走到拐角，小心观察霄容的神情变化。
此时池彦的体力已经缓和不少，激动地开始搓手手等待看戏，生怕错过追剑火葬场的名场面。
他忍不住给廖清的反应迅速点赞：“你是怎么发现他不对劲的？”
“我看你是在天上飞傻了，就霄容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就差跟着剑飞了，还用我告诉你？”廖清掏出两枚从别人那里赢来的灵石，“我们赌一把，你猜霄容会不会过去。”
池彦探出头看到依旧停留在原地的霄容，吞下原本的答案改口：“我感觉悬，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好像有事瞒着咱们。”
“那我就赌他一定回来，哪怕是有事。”廖清拍了他肚子一下，“走着瞧把，我们先找人。”
霄容突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心慌地频繁乱跳，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感觉自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多余的话，殊不知紧攥的掌心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心底的魔性像是一座无形的囚笼，将他紧紧禁锢心口痛的要命，无法呼吸。
[没想到你竟然会看上一把残剑，只要你听了我的话，你想要什么样的剑我都可以给你。]
见他极力隐忍的模样，萦绕心底的魔气就像盘根错节的树根，越想逃离来自心底的诱惑却更加难以挣脱。
此时的心魔就像一个放大镜，仔细搜寻着霄容每一处发生的细微变化。
没想到，这最脆弱的一点竟然是在剑上。
[可是你的剑并不想理你，只要你让我占据你的意识，我保证能会让她重新爱上你。]
[不然你让我试试？如果你硬要自己来的话，只会笨拙地把她推远，考虑好了吗？]
心魔邪魅语调的诱惑让霄容的步伐稍作停滞，如墨染般的瞳仁瞬间蒙上一层黑雾，但在他在眨眼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白的位置已经涌上了杀意尽显的血丝。
……
此时，顾星冉正躺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桃花酥。
虽然不能真的把桃花酥吃到嘴里感受浓郁的香甜，但能汲取到里面的精华尝尝味道也挺好。其实她倒也不是跟霄容故意置气，就是他经常玩失踪这事，再一再二今天竟然又出现了再三。
她要是再不把他这毛病扳一扳，恐怕以后她就真成了空巢残剑了。
满脸写着孤寡。
宋钰乖巧地坐在一边，视线在她的身上飘来飘去，白皙的指尖从盘中取出一块。
嗅到很甜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小星冉，这东西这么甜一般都只有小孩子爱吃。”
“什么小星冉，我是你师父，先叫声师父给我听听。”顾星冉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没叫自己师父，“别想从我这搞到改口费，不存在的。”
宋钰正猜她猛烈摇晃剑穗是什么含义，疑惑开口：“师父我有些好奇，当初你在万剑阁中是如何被挑走的？虽然我从小到大都是在仙界生活，但对这些也都有所耳闻。”
如何被挑走的？
顾星冉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狗系统给她一脚踹下了剑台，那叫一个快准狠。
早知道不如让霄容给她扔到后院劈柴，还能找机会就跑了，现在想跑都跑不了，还会面临各种未知的危险。
昨晚也成功当了回植物剑。
不过这小家伙一直以来没出来玩过，第一次出来还是被绑来的，想想顾星冉就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顾星冉余光望向门口的位置，霄容的身影虽然没有出现但是胖瘦二人组却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池彦和廖清已经完全和她混熟了，毫无顾忌地搬好椅子坐在一边，“我说姑奶奶，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柄剑就这么不加节制的吃甜食？”
“容貌焦虑不存在的，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吃。”
这一点宋钰已经被她培养出来了，身上的余毒还未解但不影响干饭的节奏。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解毒和排毒的关键。
行动计划就定在今天晚上，反正霄容应该不会再把她种在盆里影响行动的可行性了。
廖清不露声色的观察了一圈周围的人，“我说你这小仙君胆子也真大，昨天刚被救今天就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生怕别人没把你肚子剖开。”
“我……我不能躲一辈子。”
宋钰像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往事，语气委屈：“我出生时天生异象，家里的长辈称我仙骨清奇，如若魔尊看到一定会用我的仙骨修炼，所以才让我不得出入其他地方。”
顾星冉不由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倒霉蛋，竟然从小就逃不开被关的命运。
她唤醒大福：“这剧情怎么和我当初看书的剧情不太一样了，不过我对之前那枚藏宝图碎片所在的位置倒是有几分眼熟。”
大福还真是随叫随到：“万鬼山是支线，等拿到紫灵石出去就好了。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真的找到紫灵石，那你的属性至少会加两成！”
竟然才两成？
她还想着能一气加满，让霄容彻底无剑可用，管他什么人剑契约的束缚，以后若是有事求她就是请勿打扰。
谁都别想用她乱砍。
现在霄容身上还有四枚藏宝图，难道他行踪成谜会不会有这几枚碎片有关？
她探出剑气仔细感受着似有若无的魔性气息，但周围的灵力非常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除非是对方的魔气与万鬼山的诡异之力完美相融，让她难以察觉。
比如说谢景初和陆羡予的气息她就很难察觉到。
“师弟！我们在这！”
廖清看到门口若隐若现的玄色长衫，立即起身喊了一声，随即桌底的脚猝不及防踩在池彦脚上，“你输了，记得给我两枚灵石，我知道你那有不能赖账。”
池彦舍不得地从里衣掏出俩灵石拍在他手上，“给！你！”
这都过去半盏茶的功夫了，就算是在顶层霄容也早应该来了，还以为自己赌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竟然来了个翻转，瞬间翻车。
但随即而来的强烈压迫感让池彦感觉霄容好像换了个人。
不能说是换了一个人，更像是回到了刚入师门时的最原始状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味道，那种与生俱来孤独感能切断他与外界一切的联系。
跟他刚入师门时的模样如出一撤，只是这次身上没有外伤，而且气场更加阴冷。
池彦想说的话瞬间憋在嗓子眼里。
按照霄容的性格，一定会坐在距离顾星冉最近的位置，然后拿在手里与那缕剑穗紧密缠绕。
暂时不想搭理他，她连忙向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刚想离池彦和廖清俩人近点，胖瘦二人组便心有灵犀地挪着椅子往两侧挪了一步，让她再次暴露在霄容的视线里。
顾星冉：？
这俩人商量好的！
还是宋钰冒着必死的心态把她放在自己手边，轻颤的睫毛微垂避开霄容的视线。
池彦和廖清俩个人都眯起眼睛不敢再看霄容，似乎再度睁眼小仙君就会飞灰湮灭，这种狠厉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大福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宿主，你有没有感觉霄容看你的眼光有点奇怪？”
“奇怪？他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星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面对霄容昳丽绝色的容颜如果不为美色所迷也不太现实，但此刻他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眸色却让自己清醒起来。
那双眼眸冷得可怕，可就在这之间多了一抹相斥的欲望，洇红眼尾的颜色已经快和那枚红色的小痣一样了。
那是徘徊于断情绝欲与疯狂占有之间的情绪。
她决定要以不变应万变。
霄容的视线落在宋钰身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魔尊都想抢走用于修炼的绝佳灵根，要是剜了金丹可要省去不知多少年的修为，顺便再把碎片取出来。”
宋钰瞳孔紧缩，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记忆，双手止不住地来回颤抖。
“霄容，你离他远点！”顾星冉飞跃而起直接挡在宋钰面前，红色的剑光瞬间将他的全身包裹严实。
“好。”
他果真挪开了视线，低头整理衣襟的瞬间眉心紧缩，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但在此抬眸，是比刚才还炙热的视线，只是这道视线是属于她一个人。
本来就沾染情欲意味的狭长凤眸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盯着她。
“你先跟我回去，我有事跟你说。”
这次倒是和平常的态度无二，但顾星冉也没有想跟他回去的意思，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反正在座的又没有外人，在哪说不都一样。
看她对自己冷若冰霜，霄容嘴角轻勾，“把剑给我，不然等我上去拿，就不是这样心平气和了。”
“她不想跟你走。”宋钰摇摇头，好像把剑交给他之后的下一秒他就会当众折断。
仿佛所有的耐心都被消耗殆尽，霄容直接起身用力地将剑握在掌心，虎口狠狠扼住她脖颈的位置。但契主的强大灵力能压制住她想防抗的一切，尤其是在这种极度的控制欲下让她的四经八脉燃起烈焰。
下一秒，他从储物链中取出当初专为封印九头凤的黑布袋，毫不犹豫地套在她的身上。
“你放开我！”
顾星冉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大早上的你中邪了啊！”
无论她在黑袋里怎么折腾，霄容都像听不见似的毫无反应，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直到听见关门音，她才停止寻找出口的破解方法。
周围不正常的安静让她不敢放松警惕，果然随着霄容随手一扔，黑袋摔在地上疼得她倒吸凉气。
从袋口透出一点光亮，她立即灵活走位冲到他眼前，在距离瞳孔几毫米的位置倏然刹车。
散发的锋芒气势汹涌：“你敢摔我？”
近在咫尺的剑气让霄容眼前顿时变得清明，他痛苦地捂着头蹲在地上，阴鸷的面容在压制下变得异常冷白，沁出的汗珠将他凌乱的碎发黏在脸侧。
他抬手想覆上剑穗，但顾星冉立即躲开了，还凶狠地抡起剑穗抽在他的后背
微微喘息着：“星冉，刚刚我做了什么？弄疼你了吗？”
“少跟我玩什么狗血失忆梗，不然我见你一次捶你一次！”
话说的虽然狠绝，但顾星冉还是猜到了他这样极有可能是因为心魔搞的鬼，试探性地剑气从手腕探入到他的体内，好在现在恢复了正常，没有魔气的残留。
见她不再说话，他的的眼眸氤氲起一层薄雾，过去半晌也是肉眼可见的难受，冰凉的指尖再度覆上剑穗。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霄容虚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一样，刚迈进屋就踉跄着直接跌进水床，手紧紧握着剑怕她掉进水里。
“如果刚才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你呢。”
清越的声音宛若床边细细流淌的水池，温柔的拂过她的耳际，但她并没有买账的意思。
“你刚才要杀了宋钰你知道吗？”
霄容抚摸的指尖稍顿，眼底悄然涌起的浓郁黑雾重新占据他的意识：“我知道。”
“知道？”
顾星冉不知道他到底在计划什么，刚打算开口质问，眼前就随着他披上被子的动作变得漆黑，求饶的语调再次袭来：
“星冉，我现在浑身难受，你渡给我点剑气好不好。不然我担心会压制不住它，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魔有多难控。”
即便霄容不说，她也会有渡些灵力，毕竟她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呼吸被抽空的极致体验。
简直气得想把他劈了。
但现在他这幅求饶的模样还让她有些不忍心。
体内的灵气输送大半，她刚想留给自己调养元神，就发现侵袭而来的浓郁邪气抵在自己身上。
正欲将灵力抽离，霄容温柔的嗓音中夹杂着邪魅，“别跑啊，还不够。”
剑气的快速消耗已经由不得顾星冉控制，在她迷迷蒙蒙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的刺耳警报音——
【哔哔哔——系统警报！】
【高亮飙红！目前霄容黑化程度已至70，心魔已占据他的意识，请宿主立即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