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午夜决斗（下）
“该死，肖恩！”
“你冷静一点！”
从副驾驶座上，摔到外面，瑞克背部落地，承受了碰撞的疼痛。不过他并没有多少缓和疼痛的时间，他需要尽快站起身来，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确实非常准确，上午时候，洛莉的话语，瑞克现在想起来，还一清二楚，然而时机不对，导致了现在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太迟。
这似乎是一个空旷的草地，不远处，还有茂密的森林。不过瑞克可以肯定，森林的另一边一定不是赫谢尔的农场。虽然不知道肖恩具体将车开了多远，但是时间上却是行驶了有一段时间。
刚刚在汽车内发生的场景，瑞克迅速反应，与肖恩持枪的行为做出对抗。由于双方在不断争执，使得汽车偏离了方向，撞破围栏，冲进了一旁的树林，并且速度不减，一直走了很远，直到遇到障碍物，而受到阻挡，停了下来。
打落了肖恩手中的武器，瑞克并没有选择在车内继续可能发生的争斗。他迅速转身，一脚踹开副驾驶座位的门，不顾重心未稳，连忙从位置上逃离。不过，还没等他庆幸逃出生天，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瞬间背部着地。
忍耐伤痛，从地面上爬起，瑞克迅速朝着身后森林的方向冲去，想要在肖恩捡起武器，追上来之前，进入森林，借助树木的掩护，甩开肖恩，然后再想方设法回到农场。
然而，这片草地的面积超过了瑞克的想象，范围之大，一时之间，并不是瑞克脚力能够走过的距离。
“瑞克，一切都结束了！”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身后传来肖恩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有一段距离，但是瑞克知道，这片地势十分开阔，他是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姿，自己现在全身都暴露在肖恩面前，无法躲避。
瑞克慢慢的转过身来，注视着不远处追击而来的肖恩，率先开口。
“所以，你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原来是留给我的吗？”
“不知道，我该不该感到荣幸。”
靠近了一点距离，肖恩就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他没有立刻回答瑞克的话语，而是沉默站在原地，注视着瑞克的面庞，仿佛想要将他的面容铭刻在心底，做好临走前的准备。
“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能告诉我吗？肖恩？”
瑞克似乎也放弃了想要逃跑的念头，在刚刚转身的刹那，他观察到周围能够进行躲避的地方距离很远，考虑到眼下自己与肖恩之间的距离，他没有一点把握能够在肖恩开枪命中他之前，躲到安全地带。更何况，他也没有能够躲避子弹的能力，能够让自己在正面枪击之下，幸存下来。
“……”
“瑞克，原谅我！”
“只要你消失不见，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很多事情，你的决定是错误的，你并不属于某些人，也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
肖恩仍旧保持持枪的姿势，丝毫不给瑞克有逃生的侥幸。不过，他需要做好准备再开枪，毕竟，他没有更多的弹药储备，唯一一次机会，他必须确保能够百分百命中瑞克，才能彻底结束这令他痛苦的一切。
“是因为洛莉吗？还是……”
瑞克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是因为这个因素肖恩牵挂于他，那自己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不……”
肖恩想了想，犹豫了片刻之后给了瑞克一个答复。
“好久了吧，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大概是快有20年的时间了吧，从高中开始，我们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我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读书，考上同一所大学，进入同一个单位，执行同一个任务……”
“点点滴滴，一切都印在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忘记。”
瑞克像是在做着诀别宣言，临死前的回忆，所以，肖恩并没有打算终止他的话语，想要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与这个世界，与自己做个道别。毕竟，他剥夺了瑞克向洛莉和卡尔告别的机会，就必须给予对方一点恩惠。
“吼！”
然而，自己这番好意却未必能够实现！
突兀的，几只行尸乱入，干扰了原先应该比较和谐的场面。
“不好！”
视线转移到行尸身上的瞬间，肖恩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果不其然，当重新正视前方时，瑞克已经抓住刚刚他松懈的时间，朝他冲了过来。
“瑞克！”
肖恩大吼一声，想要提升自己的气势，为自己赢回先机。然而，瑞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旧义无反顾的朝他冲来！
握着手枪的手，不知为何，僵硬不动了一会。等到肖恩能够重新动弹之时，他已经错失了最佳射击机会。冲到面前的瑞克明显不会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他重重一记右勾拳，狠狠的打击在了肖恩的左脸。
“砰！”
大脑中有什么东西伴随着拳头的冲击力冲了出来，肖恩想要攻击瑞克的想法在那一瞬间，被剧痛侵蚀的一干二净。他没有了其它的意识，只能在眼冒金星中下意识做出反应。
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肖恩并没有能够稳定的住自己的身躯。瑞克顺势左手用力一推，将他的重心彻底打散。
重重摔倒在地，肖恩从意识混乱中回过神来，左侧一个翻滚，躲过了瑞克接下来的一个重拳，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个闪身获得站起身的机会。瑞克虽然一击落空，并且拳头还因为打击地面传来疼痛，但是他比此时的肖恩更有攻击意识，跨骑在肖恩身上，膝盖用力顶住他的腹腔，不给对方任何一丝能够用力起身的机会。
稳定住自身姿势，将肖恩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身下，瑞克钳制住他持枪的右手，将手枪打落，没有了直接的威胁，将双方拉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肖恩，你需要清醒清醒！”
说完，瑞克做了一个深呼吸，连续出拳，击中肖恩的左右两边面庞。
在瑞克的打击之下，刚刚恢复清醒的肖恩，再次在剧痛中意识混乱。
“这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自从我苏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你说错了一句话！”
“我比你更适合这个灾变后的末世。”
“我有同伴，有家人，有朋友！”
“而你，只是孤身一人。”
一边拳击，一边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话语。占据上风的瑞克想要抓紧时间教训，在他看来才是真正‘神志不清’的家伙。
行尸固然在不断靠近，但是瑞克并不担心，因为这是他准备好的，给肖恩的‘体面葬礼’
“这一切都结束了，肖恩！”
“从头到尾都是你错了，你的自我，你的傲慢，让你对现实的了解一片混乱，忽视了真正需要关心的东西。”
“人！始终都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而不是其它方面！”
站起身来的瑞克，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肖恩，口中说着最后的道别。
“而你，却将自己置身事外，那是一切错误的开始，也是你误入歧途的根源。”
伴随着重重的踩踏，瑞克将肖恩的右腿小腿骨踩断，让其从昏迷中重新因为剧痛回过神来。
“结束了，肖恩！”
“再也不见……”
“我的……朋友”
在黑暗夜色的掩护下，瑞克渐渐在肖恩的视线中消失了身影。
不，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剧痛侵蚀了他大部分意识，让他无法观察到周围的具体情况，甚至都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
不过，他知道，在他倒下来之前，已经有行尸出现，并且注意到了他们。
‘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
‘在午夜进行的生死决斗，自己占据着天时地利，反倒是……’
‘自己……输了吗……’
想要凝结一股气支起上身，重新坐起来，现实却像是现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肖恩重新按在了地上。
“呼哧，呼哧。”
也许是危险来临时的心跳加速，也许是刚刚那一番尝试让他用尽了气力。肖恩躺在地上，剧烈喘息，没有能力能够尝试第二次重新起身。
痛，已经成为了肖恩脑海中唯一的意识，此时，肖恩已经半死之身，没有更多的精力能够在意其它事情。
‘也许，这疼痛能够让自己被行尸撕咬时，能够不那么难受吧！’
‘大概吧！’
肖恩放松四肢，想要让疼痛遍及全身，均匀分布，这样，行尸撕咬他时，就能够不会感到那么的难受，那么疼痛。
……
“砰！”
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走远的瑞克，停下了脚步，驻足，朝着身后望了一眼。
‘选择自裁吗？那也算是好的结局！’
没有多想，瑞克并不认为，在右腿折断的情况下，肖恩能够从行尸的口中逃出生天……
……
“她们已经死了！”
“那时的她们已经变成行尸了！”
拿起地上的断手，满身是血的达里尔认真向诺曼蒂解释着两个多月之前，在棕榈庄园，当时发生的场景。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轻，达里尔捡起地上的十字弓弩，和他狩猎时常用的一把大概20厘米的短刀。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诺曼蒂慢慢停止了呼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