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十面埋伏，双雄绝杀
一个月后。
仲秋。
晴空万里，秋风瑟瑟。
一艘停泊在渡口的花船，缓缓地驶出了高陵城。
“一路顺风——”江边，已经痊愈的陈判花挥手，送别了大船。
船上，水宁襄喊道：“回去吧，判花。”
“表哥，后会有期。”陈恕也出声告别。
已经在华清湾待上一个多月了的陈恕，为了安全考虑，选择了在今日北归。
就这样，预想的历练和脱胎换骨成了泡影。
不过陈恕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和刘芳的感情已经变得愈来愈亲密了。
陈恕有预感，他和刘芳距离结婚，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三天后。
大船已经驶出了华清湾的辖区，进入了华清河的干流。
中午。
船舶停在河边，水宁襄带着一众侍卫，走下了渡口。
出了华清湾，华清河两侧一百里的范围内，都是回廊观的土地。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众人这算是已经到家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众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在船上吃喝三天了，在刘芳的建议下，大家一致决定，下船撮一顿，改善一下生活。
但在经过一片密林的时候，水宁襄陡然紧张了起来。
这片林子，虽然范围不大，但却尤其浓密，犹如一只静卧此地、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
水宁襄出声道：“我们绕过这片林子，从其他地方过去，怎么样？”
这话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以水宁襄的地位和资历，是没人敢异议的。
但当一行十几人，正要调转马头的时刻，一声反对的意见，从林中悠悠传来。
“我不同意！”
紧接着，一道体态修长、玉树临风的身影从林中走出。
这是一名壮年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龄，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
“什么人？”
“你是谁？”
感受着男子身上磅礴的灵力，众人立即警戒起来。
一众护卫纷纷大声质问男子的身份。
“在下柳笑缺，让你们水长老出来，我有事儿找他。”男子用一种独特的、轻柔的声线说道。
“老夫在这儿，你找我干什么？”水宁襄飞身下马，拦在男子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听说水长老是名宿前辈、功力无双，小子想要挑战一二。不知水长老，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柳笑缺的眼睛微微下弯，笑吟吟地看着水宁襄，就像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狂妄！”
“真是无知者无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众护卫立即开启嘲讽模式，怒斥柳笑缺的大言不惭。
只不过，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挑战他。
柳笑缺没有搭理这些跳梁小丑，在场众人里，除了自己人外，也就只有水宁襄是个威胁。
而他的任务，就是干掉水宁襄。
水宁襄感受着柳笑缺身上的灵力，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但也并不担心：“年轻人，是谁安排你来这儿的？”
柳笑缺没有答话，手上的竹扇“啪”的合上。
唰。
下一刻，柳笑缺左手成拳、右手执扇，浑身散发着璀璨的灵光，脚踏飞鹤步，如箭矢般袭来。
“竖子无礼！”水宁襄怒喝一声，手腕一翻，三粒铁丸出现在掌心。
下一刻，三粒铁丸夹杂着劲风，打着转儿，朝柳笑缺杀来。
“哼！”
柳笑缺冷哼一声，三片竹刀从竹扇中飞出，将铁丸尽数拦下。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柳笑缺就来到了水宁襄面前。
“好快！”水宁襄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之色，肩膀一甩，猛地出拳。
柳笑缺毫不示弱地出掌回应。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距离众人越远。
但几十拳后，水宁襄突然败退数步。
“噗——”
随着他喷出一口老血，护卫们立即被吓得惊呼起来。
“水长老受伤了！”
“水长老都不是这人的对手，我们该怎么办？”
护卫长听着耳边的谈话，立即喝道：“闭嘴，谁若是胆敢再说些扰乱人心的话，按通敌罪处置。”
听到护卫长的话，大家立即闭上了嘴巴。
然后，护卫长的语气一缓，安抚人心道：“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句话还真不假。你们几个，一点儿大局观都没有，还修什么道、练什么功。水长老今年八十多岁了，和柳笑缺对拼拳脚肯定处于弱势。但是，水长老的灵力要比柳笑缺雄厚多了，而高端的战斗中，灵力才是决定胜负的第一要素。”
另一边的战场中，就想是为了验证护卫长的话一样，水宁襄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扑上。
而且战局就像护卫长分析的那样，虽然水宁襄在拳脚上比不过柳笑缺，但是在灵力方面，年纪较长的水宁襄，占据了很明显的上风。
很快，柳笑缺周身的灵光就暗淡了下去，这是灵力即将用尽的征兆。
“加油啊，水长老。”
众人狠狠地攥着拳头，眼睛里放着精光，心中默默为水宁襄鼓气。
很快，柳笑缺的脚步就开始虚浮起来，出拳的力度也降了下去。
突然，柳笑缺立足未稳，一个踉跄，向后仰去。
“好机会！”水宁襄顿时大喜，飞起一脚，大力地踹了过去。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柳笑缺必死无疑。
“好欸，要赢了。”护卫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话。
护卫长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大局已定，这柳笑缺绝无翻盘的机会了。”
然而，就在众人脸上纷纷浮现出喜悦之情时，变故陡生。
在柳笑缺绊倒的位置，一名干瘦的男子，突然从土里窜出，一刀捅向水宁襄。
这么近的距离，陡然遇到偷袭。
按照常理来讲，人类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但水宁襄是谁？
他可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宿老，战斗经验丰富无比。
虽然早已退居二线，但一身灵技从未落下。
在关键时刻，水宁襄暴喝一声，头颅微侧，堪堪地避过了这一刀。
唰。
但饶是如此，水宁襄鬓角的白发，依旧被冒着乌光的匕首削落。
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当水宁襄反应过来，并且身形退出十步开外后，众人才将将反应过来。
霎时，众人纷纷破口大骂，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这也太……太……太卑鄙了，竟然搞偷袭！”
“无耻小人，有本事单挑，偷袭算什么大丈夫？”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包括陈恕，纷纷喝骂起来。
“骂什么骂，等解决了这老头子，就送你们上路！”干瘦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那冰冷的眸子，吓得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快走，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水宁襄大喝道。
“水长老——”陈恕看着一脸狼狈的水宁襄，说道：“水长老，我陈家只有战死的……”
但话还没说完，护卫长立即就将陈恕拉上自己的马背，带着众人慌张地驶进丛林中。
“他们跑得还真快啊！水宁襄，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吗？”干瘦男子用淬毒的匕首，在面前比划了几下，面带嘲讽之色。
“你又是什么人？”水宁襄看着浑身一丁点儿灵力都没有的男子，皱眉道，“难道你是武殿的漏网之鱼？”
男子呵呵一笑道：“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竟然知道武殿这个组织。不错，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就是武殿的戚脊蓬。你能死在我手里，是你的荣幸。”
水宁襄正要再说话，柳笑缺突然一改虚弱的模样，中气十足地开口道：“老头儿，你要是想通过拖延，来争取陈恕他们的逃跑时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大可不必。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你啊。”
“什么意思？”水宁襄皱起眉头，隐隐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的意思是——”柳笑缺身形陡然暴起，身上的肌肉一块块儿隆起，手掌上真气涌动。
怒熊掌。
“下去问阎王爷吧！”柳笑缺一掌击中水宁襄。
下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四周的环境也仿佛静了下来。
水宁襄的瞳孔一点、一点地变大。
痛苦的表情，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庞。
水宁襄不可思议地看着柳笑缺打在胸口上的这一掌，似乎不敢相信，柳笑缺怎么会在灵力耗尽的情况下，打出这么快、这么强的一掌。
但水宁襄再也没有机会搞明白这件事情了。
砰。
水宁襄被这大力一掌拍飞出去。
吐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将黑褐色的土壤染成殷红。
啪。
水宁襄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戚脊蓬眼疾手快，一刀将水宁襄的人头割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呼，一切都结束了。咱们俩人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柳笑缺哈哈一笑，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也落地了。
不过看着老人的尸体，柳笑缺又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钦佩之情。
能在八十多岁时，还能有此战力，水宁襄不愧是老一辈中，号称“战斗机器”的存在。
这样的对手，值得尊敬。
“水长老，落叶归根，我这就托人把你的尸体送回去。”柳笑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