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虚空破碎，玄黄镇压
北山坡上。
由于远离营寨，再加上月色不佳，所以这里异常黑暗。
吕道首健步登上山坡，手提万仞，一身杀气。
刚刚踏上北坡，只听“啪”的一声响指，面前就有九团火焰燃起。
一团团幽绿色的火焰分别位于九根石柱的顶端。
焰火仿佛野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吕仲虎。
火光之下，在九根高大的石柱包围下，一个巨大的祭坛出现在眼前。
祭坛中央，一名男子端坐其中。
刚刚打响指的就是他。
男子身材肥大，脸蛋圆润，个子稍矮。
一身白袍，却沾上了许多泥土，显得有些狼狈。
但男子的眼睛却锐利无比，一股霸气油然而生。
在男子周围，足足有上百只昏倒的花灵横躺在祭坛上。
这些花灵气息萎靡，生死也就只在一线间了。
吕仲虎大刀一指，喝令道：“你就是武殿殿主费肥甘？”
“不错，吕道首。”男子直视着吕仲虎那深邃的眼眸，“我等你许久了。”
“花灵王也是被你杀死的？”吕仲虎眯了眯眼，脚下蓄力，随时准备出手，将费肥甘一刀击杀。
“是。”费肥甘坦然一笑，“顺便告诉你，我用缚妖芒抓住这群花灵之后，就逼他们没日没夜地为我酿酒。因此，大部分花灵不是累死，就是病死，花灵王也不例外。”
吕仲虎大怒，脚步移动，就要冲上前。
但抬脚的刹那，身下的土地突然焕发出了红光。
然后，一根根刻在地面上、纵横交错的线条相继亮起。
随着所有线条被点亮，一个复杂的大字从地面升起——
缚。
是一个“缚”字。
红光笼罩之下，吕仲虎身形一滞。
“区区缚妖芒，焉能阻我？”
吕仲虎大喝一声，提刀重重一砍，一根线条被斩断，红光也随之暗淡了些许。
“我可不指望着缚妖芒能困住道长，只要能拖延一些时间就够了。”费肥甘大笑数声，“道首，不知你能不能接住我这一招。”
话落，石柱上绿色火焰猛然大盛。
紧接着，九道火焰互相连接，一条条火线从火焰中飞出，将整个祭坛隔成了，一个个一尺见方的小格子。
费肥甘全身沾染上火焰，强忍着疼痛，大吼道：“祭道灵。”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山间回荡，强劲的音波以费肥甘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费肥甘的身体开始虚化，体内的生机与真气源源不断地向头顶汇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祭坛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花灵也纷纷化为流光，飞向祭坛中央的那个光球。
“住手。”吕仲虎连砍三刀，缚妖芒顿时破解。
“楚江断流。”
吕仲虎一刀挥出，璀璨的刀光闪过。
锋锐的刀芒瞬间将九根巨大的石柱化为齑粉。
整个祭坛也被打碎。
但已经迟了。
献祭完毕，一切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光球“砰”的一声爆炸，巨大的能量甚至将空间炸碎。
吕仲虎身上灵光流转，护住全身。
强劲的力量将吕仲虎的长发吹散，但却伤不到他分毫。
此刻的吕仲虎悬在半空，白发飘舞，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亲眼看到了上百只花灵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刻，吕仲虎的脊背都好似弯了一些。
一股力不从心的无奈自吕道首心头涌起，“我老了。”
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和巨石，吕仲虎不为所动，双眼死死地望着前方——
一个大洞。
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出现在了光球爆炸处。
这是空间破碎后产生的黑洞。
强大的吸力从洞中传来，原本被炸飞的巨石立即又被吸了回来。
随着牵引力不断加强，一些小树也坚持不住，被连根拔起，吸进了洞内。
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这个黑洞的名字叫做虚空之门，连接虚无与现实的通道。
费肥甘献祭自身和上百只花灵，破碎虚空，打开了这条通道。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虚空之门就会越来越大，直到它吸入的力量能够补足破碎的空间才会停止。
但那样的话，牺牲就太大了。
吕仲虎悬浮在半空中，身子一动不动，像一根钉子般横亘在虚空之门前。
虚空之门的吸引力对他的威胁并不大。
但凡人若是碰上了，必然是九死无生。
一旦虚空之门的范围扩大到远处的村子，凡人必然遭殃，吕仲虎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手指在虚空搓了搓，像是在捏一条线。
然后，吕仲虎轻轻一拉，一条凝若实质、形似细线的玄黄之气从胸中抽出。
这玄黄之气甫一出现，就瞬间将吸力压制了下去。
以玄黄之气为中心，周围上百丈的空间，都陷入了一种沉寂和安静。
玄黄之气主镇压，只要玄黄气出世，就会荡平一切异常。
这也与人族的地位相匹配——
如日中天、睥睨苍生。
“唉。”
吕仲虎哀叹一声，气运之力用一分就少一分。
本来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是不会用的。
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将玄黄之气朝着虚空之门轻轻一抛。
一股黄色的光芒陡然绽放，原本早已不知去处的空间碎片自动飞回补齐。
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虚空之门就被碎片完全堵住。
只不过，这些碎片之间的连接还不紧密，彼此之间还有肉眼可见的缝隙。
这些裂缝出现在半空之中，就像空间的伤疤一般，狰狞难看。
不过，玄黄之气还没真正发力呢。
纤细的玄黄之气沿着裂缝缓缓游动，所过之处，裂缝纷纷愈合。
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抚平空间的“伤疤”。
但在这个过程中，玄黄之气也在不断消耗。
随着缝隙的减少，这一丝玄黄之气也在逐渐变小。
原本一尺长的玄黄之气不断缩减，最终只剩下了一寸的长度。
当最后一条细缝被抚平后，玄黄之气也被彻底耗尽，同这些裂缝一起消失在了眼前。
乌云散开，露出隐藏的明月。
清丽的月华倾洒在地面，照亮了黑暗中的土坡。
吕仲虎孤悬半空，手握长刀，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原野，喟然长叹，“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造化，命中注定。”
本以为，能够救下那最后一批花灵，谁料费肥甘设下了缚妖大阵，用缚妖芒拖延了时间。
虽然费肥甘以自己为代价，献祭打开的虚无空间，没有威胁到吕仲虎。
但是，吕仲虎为了填补这片空间裂缝，耗费了一丝人族气运，这损失就大了。
要知道，当初对付妖狼王也不过只用了一丝气运而已。
“唉，定数啊。”
吕道首只能无奈地将今夜的倒霉归结于天命上。
“不过幸好，我至少把武殿的大本营给端了。”
“即使有几个漏网之鱼，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吕仲虎自我宽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