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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特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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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曹冲念叨了一路, 还非说淮南王当年炼丹手抖做出了豆腐,接着就邀他的八位道友一起做!

    等大伙到了八公山,满脑子都是淮南王带着八公做豆腐的画面。

    曹冲版美食传说的杀伤力, 有点大。

    也不知是不是曹冲的祈祷有了效果,到了八公山一带跟当地人一问, 还真有珍珠泉。只是豆腐却是没人会做,也不知是因为战乱失传了,还是本来就没人会做。

    曹冲只能惋惜没有随身带个华佗, 没人给自己做卤水了!

    好在曹冲再一打听,发现淮南王曾在这一带沉迷炼丹,食用石膏倒是有人会做。他麻溜地找了个能干的妇人把石膏豆腐做法如此这般如此这般一讲, 表示他们一行人下山后再来尝个鲜。

    妇人收了曹冲给的定金, 又得了新鲜吃食的做法,自是叠声说好。

    曹冲把豆腐的事交待完了, 便与周瑜他们相约登山去了。

    登临这活动,古往今来的文人都爱干,不仅站得高看得远,还可以与亲朋好友增进增进感情, 顺便写首小诗或者写篇游记纪念一下。

    曹冲一行人很快登上最高处。

    他站在山顶上, 远远地往芍陂方向眺望, 只见远处一片碧波茫茫,竟是连到登高望远也像是看不到头。

    自古以来在水利工程这方面, 中国人都是不落人后的。很难想象这样大一个灌溉工程竟是完工于春秋时期,至今仍勤勤恳恳地完成着九江郡与庐江郡的浇灌任务!

    怎么说这也过去好几百年了!

    曹冲转头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周不疑说道:“明儿我们就去芍陂那边看看。”

    周不疑点头, 对芍陂那边的军屯也颇为好奇。

    现在大伙基本没仗可打了, 估计军屯规模会进一步扩大,假如能继续安定下去, 这些军屯可以跟民屯一样转化为将士们的私田,一干将士可以原地安家!

    真要能这样顺顺利利地过度好,那大魏朝的根基算是扎稳了!

    曹冲只觉屯田真是个好东西,值得多夸几句。他记得邓艾也是个屯田好手,想来到了下一代,屯田依然会是大魏朝的光荣传统!

    论种地,中国人永不服输!

    曹冲感慨了一通,又坐下与周瑜他们聊了半晌的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下山看看豆腐做好了没。

    妇人手脚很利索,又有她丈夫在旁帮忙,第一批热腾腾的豆腐已经做好了,他们家儿子还在推石磨磨豆子,显然是准备做第二批。

    瞧见曹冲一行人下山了,妇人擦了擦手,上前笑着说道:“启禀诸位贵人,豆腐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好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这个味道,要不贵人们尝尝看?”

    曹冲先弄了几碗豆浆,给周瑜几人分着尝个鲜。

    许五还记得几道豆腐菜,亲自去厨房指点妇人夫妻俩怎么做。妇人认认真真地记着许五的话,又搓着衣角问:“不知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这个豆腐?”

    旁人教的东西他们兴许直接就照着学了,只是曹冲一行人明显非富即贵,她怕惹上麻烦,所以特地问了一句。

    许五点头答道:“可以,我们公子从不在意这些事。”

    曹冲向来不在意别人学着做吃的,在他看来最好是人人都会做,这样他走到哪都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

    人生,不就该这样!

    接下来几天,曹冲都暂住在寿春,他第二日就去芍陂一带看过周围的军屯和民屯,询问了一下去年的粮食产量。

    得知芍陂这边也是大丰收,大伙一顿吃烙两个细面饼,曹冲便放下心来。

    这些新作物的种植规律,地方上的百姓应该能逐渐摸透,不必他操心太多!

    后面几天曹冲亲自去巡看过周围几个县城的县学,见没什么问题,便又乘船自淮河入水,回了趟自己老家谯县。

    这地方他爹早些年回来过,还感慨了一番说“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意思是在老家走了一整天都看不到半张熟悉面孔,所以特地让县里抚恤死伤将士后人,延请学师教导他们。

    相对于别处,谯县算是最早进入休养生息模式的地方之一,曹冲在县城周围走了一圈,感觉茫茫绿野叫人欢喜,县中也是一片祥和。

    他随意地与那些没见过面的老乡们聊了聊,又与县学的学官们畅谈半宿,不由提笔给他爹写了封信,说昔日那些死伤将士的后人不少已经长大成人,让他爹可以不必太挂念家乡百姓了!

    曹冲这些家书写得很随性,每次都是想起来了就往回送一封,没什么规律可言。

    他这封家书抵达洛阳的时候,曹操已经看过他让人送回去的许多封信了。这日得了曹冲的信,他也不曾太在意,撂到一边到无事可做时才拆开来打发时间。

    不想这一看,却是让曹操怔住了。

    曹冲这信中少了平日那些个毫无意义的赘语,读来虽仍是平平淡淡,却又句句都写进了曹操心里头。

    随着曹冲平平淡淡的那么一封信写下来,谯县的种种仿佛一下子来到了曹操眼前。他倒不是那种格外思念故土的人,只是经曹冲这么一说,他倒是真有了那么几分牵念。

    直至荀过来找曹操商量政事,曹操才回过神来,把曹冲这封信给荀看。

    荀也时不时会收到曹冲的信,只是大多都很有曹冲特色,满篇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见曹操还与自己分享曹冲的信,他起初是不太乐意看的。

    可惜曹操现在到底是一国之君了,荀也不好拒绝!

    荀本来没抱多大期望,接过信一看倒是被信上的内容惊了一下。

    看完信后,他捋须笑道:“公达若看了此信,许是可以不那么头疼了。”

    要知道荀攸每次接到曹冲这个学生的来信,都是一脸的痛苦,明显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种玩意。

    曹操冷哼着说道:“这小子聪明得很,就是不肯往诗文方面使劲罢了。”

    这小孩分明只要稍微收敛一下,文章与诗赋便能写得有模有样,偏就是一天到晚爱瞎写。

    哪怕心里对曹冲一天到晚瞎胡闹的性情不太满意,曹操还是找机会与荀攸也分享了曹冲这封信。

    曹操甚至还在朝会时让人将这封信给文武百官读了一遍,表示得知家乡如今的情况,他心里算是放心了,希望大家也好好去信了解一些自己家乡可有什么需要增进的地方,发现问题,咱就解决问题!

    曹操这一通操作下来,满朝文武自然心领神会地开夸:先说曹冲这信写得质朴纯挚,颇有古意;又说曹冲代父回乡,孝心可嘉;接着才重点吹嘘曹操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爱之心,得此明君,大魏何愁不兴?

    曹操听得心里美极了。

    马屁虽然不可尽信,但是听起来很舒服啊。

    反正他没别的感受,就是舒坦,特别舒坦!

    荀:“…………”

    荀觉得自己与这些同僚格格不入,有点想告老还乡。

    见曹操正在兴头上,荀忍着没当场站出来泼他冷水。

    他退朝后与陈群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让曹操把吹的大话付诸实践,不是说别的地方也要比照谯县来安排吗?

    那就让人开始调查,让人列出需求,看看曹操是不是真能做到!

    至于调研方法,曹冲给他们示范过了,多抓点壮丁,可着劲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早早熟悉这种摆数据搞分析的工作!

    抄女婿的事,能算是抄吗?

    对曹操这通操作反应大的,绝不仅是骨子里正派得很的荀。

    第二日正好是休沐日,吴质到曹丕府上吃酒,席间不免提及此事。

    吴质还是觉得对曹冲不得不防,毕竟当年王莽没篡位时那也是人人夸赞的能吏忠臣,谁会想到他竟有篡逆之心?

    哪怕曹冲自己一开始没那个心思,照着曹操这个宠爱他的劲头,他身边迟早会聚拢不少人。前些时候各家不就把家中子弟给送到曹冲身边去了吗?

    曹丕道:“仓舒是从我这要的人。”

    吴质摇头:“据质所知,邓侯可不仅与您要了人。”

    这事,曹丕也是知晓的。

    他听到曹操对曹冲的家书赞不绝口,满朝文武也对曹冲赞誉有加,心里不免也有点不是滋味。

    只是曹冲那性情,他多少也摸清了:你若待他好,他便真心实意与你亲近;你若待他不好,他便自觉地离你远远地。

    这小子心里不舒坦了,连对上曹操都敢撅蹄子。

    对上冒着被当成挑拨兄弟关系的风险也要向他进劝的好友,曹丕也说出了心里话:“倘若我为了未曾发生的事与仓舒疏远,焉知不会成为推他一把的人?以后的事谁都无法保证,若是日后仓舒当真负我,我也不会对他留情就是了。”

    吴质听了,也觉曹丕说得有道理。

    不管曹冲心里到底怎么想,至少目前而言曹冲与曹丕关系颇为亲近,也没有表现出要和曹丕相争的意思。

    倒是曹植表现得非常明显: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也想试着争一争!

    要是曹丕当真做出什么会损害兄弟情义的事,反把曹冲推向曹彰曹植甚至自己去争一争,那才是得不偿失。

    相反,若是曹冲当真能成为曹丕的助力,曹丕又何愁拿不下太子之位?

    吴质凛然说道:“质以后不会再劝。”

    曹丕听吴质这么说,亲自给他满上一杯,笑着说道:“若我日后犯糊涂了,还得季重多劝劝才是。”

    吴质得了曹丕亲自斟酒,自是感动不已,又提及另一边的事情:“邓侯已过了五郡,不知平原侯那边如何了。”

    曹植去年封的是平原侯,眼下曹操刚继位不到三个月,还没来得及给后宫和儿女们安排新封号,所以众人还是按以前的喊法称呼曹植等人。

    曹丕闻言,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晓,子建没给我写过信。”

    本来兄弟之间也没有动不动写家书的惯例,至少曹丕出门时鲜少给家中兄弟写信,只不过曹冲与曹植同时出发,一母同胞的曹植没来过半封信,隔了个娘的曹冲倒是来信不断,有点什么好吃的就把菜谱给写回来让他也趁着应季尝尝鲜。

    很多事是经不得比较的。

    瞧瞧,两弟弟这一对比,可不就比出差距来了吗?

    与此同时,曹植已经过了襄阳、抵达江陵。

    张辽仍坐镇江陵,得知曹植前来,自是置酒相迎,与曹彰、曹冲他们到来时别无二致。

    曹植本就好饮酒,何况是头一回出来独当一面、与张辽这些镇守一方的将领平起平坐。他心中欢畅,畅快地与张辽痛饮了一番,大醉而归。

    不想有的人喝醉后酒品好,有的人喝醉后酒品却极差,曹植就是后者。

    他被扶回房后忽地想起自己是要来延请人才的,也不管外头是不是一片漆黑,提起佩剑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随行侍卫惊醒,忙要上前拦住他,却被他拔剑威胁说不要阻碍他办正事。

    左右无法,只得跟着曹植出了门。

    曹植一心要把曹操交待的事办好,脑子又不清醒,哪里弄得清眼下是白天还是夜晚。他抄着剑出了府,起初还走得跌跌撞撞,后来步履就稳健了不少,竟是让他领着人走到了城门前。

    江陵城的宵禁执行得很严格,夜里城门紧闭,等闲是不可能打开的。见曹植一行人朝城门走来,守城门的士兵忙说道:“见过平原侯!”

    曹植酒意未醒,脑海里只剩下“我要马上去寻访名士”的念头,当即朝守城门的士兵喝道:“开门,我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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