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挽凉烟将她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发现了药疯子正在研制一种毒药，人服用后记忆会消散，格木须达明怕我泄密，他将我关进了狱塔。您再等等，我调制好药，您带上。如果可以掩人耳目见王妃一面，请务必让她服下。”
在旁的花西星听之，心里切齿痛恨，他以为能控制好这些亡命罪人，没想到此时重重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因挽凉烟需要时间配制，花西星找了一辆马车载她一同前往。
到了池州安顿下来，花西星先去找到挽凉烟拿药。
进了门，两人默默一视。
花西星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妹妹，而把他妹妹害到这种地步的正是挽凉烟。
他是有恨的，妹妹若有闪失，他这个哥哥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面对眼前人，他又自责，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间接致使挽凉烟做出了错事。
挽凉烟见他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处之。
她把药瓶塞给花西星：“此药毒烈，服用后会有一盏茶的头痛反噬，格木须达明多疑，给王妃解毒时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尤其是药疯子。”
花西星谢字还未说出口，山奴忽地在外面焦急地说道：“城主，您的那位朋友不见了！”
花西星一愣，随即踏门而出。
街上纷纷攘攘，池州百姓拥挤着朝前行，人群乱作一团。
“奉安城今早神女的事儿你听说没？”
“听说了，神女洛桑图兰浴火焚身之前，大喊自己是假的，说什么不是神女。”
“哎呀，我挺信神女的，我儿子的病一直不好，还不是得到神女的护佑，才能化险为夷，突然说是假的，我打死也不信。”
“我也不信，阿依月神使不也言明，有些神女未尽全力造福众生，会以谎言推卸职责。洛桑图兰也许就是没做好分内事，才如此说的。”
“什么叫也许，你们没听传闻，前些时候，十几个有祭翎的人莫名的死去了，七窍流血，依我看洛桑图兰肯定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出了人命。”
“真麻烦，还得拿这祭翎来让神使再次化解。”
“你也可以不要啊，神使不是说若有不适，埋在梧桐树下就行。”
“我当然要……”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争相看着前面，角落里，有个围衫缎布半遮颜面的人拍了拍身边的一位行客：“请问神使是何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两眼：“你外乡来的？”
周砚澈客气道：“初到此地，看前面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人热心地为他解释：“阿依月就是神使，三天前，她救了一个拿着祭翎快要死的人，阿依月说这祭翎不正，大家那时都不听她的，以为她在胡言，现在拿祭翎的人死的多了，大家就开始信了，三王子还特地封了阿依月神使之职。”
那人往外一瞧，兴奋道：“呐，你看，神使来收祭翎了。”
周砚澈刚要去望，因有人两排士兵开道，人又一阵潮涌拥塞。
好不容易站稳，那纱华遮身的肩舆轿子早已行了过去。
周砚澈没看清里面坐着的人。
他顺着行驶的方向追去，最终轿子在一处祭台前停了下来。
众人摩肩擦踵的喊着要见神使，被士兵们生生推出几丈。
轿子里的人缓缓起身，侍女为她掀开纱华。
一抹深秋庭梧之色现于人眼前，她的背影窈窕婀娜，乌发由上而下以澄金发带编制，隐于发间的梧桐果和叶簪雅然相衬。
周砚澈眸光直直的跟随那移动的身形。
不会错的！是她！
祭台上的人一转身，周砚澈揪起的心重重摔回了它的归处。
花中月望着下面的人，笑意盈盈。
十几名侍女上前发牌号，以便交上来祭翎的人明日拿回。
周砚澈握紧手中的剑欲要上前，忽地胳膊上一紧。
“出去说。”花西星拦住，低低在身边暗示，强行将人拽到了隐蔽之处。
四下无人，花西星道：“暗探来报，我妹妹现在叫阿依月，她相信了这个名字。药疯子已为她除掉过一遍记忆，凉烟说这会极其损耗身心，她见到我们，也未必能认清楚，况且你也看到了，格木须达明需要她，士兵防守了好几层，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直接救人。”
花西星将药瓶递给他：“你也拿一份解药，若有时机，再给她。”
药瓶收下，周砚澈又打算折返。
“你！”
周砚澈顿住脚步：“我只是看看她，不会做什么。”
说完大步朝街巷外的人群走去。
花西星需要在落脚处等待消息和时机，他不得已先回原处。
祭台上的人渐渐散开，周砚澈站在侧角静静地看着花中月的一举一动。
足月未见，竟消瘦太多。
“大哥哥对不起。”
周砚澈沉在思绪里，稚嫩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
周砚澈低头，一个小孩子把蹴鞠球踢到了他的脚边。
小孩捡起球仰头：“大哥哥，你好高啊。”
“说了别乱跑，丢了你怎么办。”女子过来揪着他的耳朵，疼得小孩直喊娘。
周砚澈收回目光，他刚一抬眼，心念之人竟径直朝他行来。
两人视线相交，周砚澈吐息都僵滞住了，而花中月仿若是对陌生行客，面色淡然浅笑道：“公子也是来交祭翎的？我看你一直往这边看。”
周砚澈盯着眼前人不说话，花中月垂眸瞟了瞟他的手，没有东西，接着问：“你是没有带过来？”
“神使，我们要回去了。”
那边突然催促，花中月应道：“马上。”
她拉起周砚澈的手，将一纸包放在了周砚澈的掌心：“你若有祭翎，回去用净水化开此物，把祭翎放进去，若有变色，千万当心，你可以送过来，或者埋起来。”
花中月朝他笑了笑，转身。
周砚澈慌乱地想伸手，几个守卫警惕的望着他们。
忽然花中月回头，沉吟片时：“你的手骨匀称分明，很像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