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以她身躯放血三斗,以慰神女
花中月昂首端直的站在原地,格木须达列打量着她,踱步到她身旁:“你是何人?”
因神女行路不必伺候,花中月也很少与他们见面,所以相见不识也是当然。
花中月施礼:“随行使官花中月,是本次专门负责迎接神女的使官。”
格木须达列嗤笑了声:“你崇奉神女?”
花中月利落答:“没有。”
格木须达列又问:“你身上有凤凰胎记?”
花中月理直气壮:“也没有。”
格木须达列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他愠气骤起:“本王子的话……”
“我有这个。”花中月没等他说完,伸出一只手,手上缠绕着类似绳结的东西。
昌锦的人都不明其意。
而格木须达列一看到脸色顿变,他身旁的弟弟格木须达绅沉不住气,抢言道:“你怎么会有神女的祭翎?”
花中月笑道:“贵国神女泽被万千,我虽不崇奉,但也有得此物之权。五王子,您方才言说我等凡胎俗骨,那我手握祭翎阻隔去掌心皮肉,以此相迎,您看如何?”
格木须达列气得嘴角都有些抽搐,他怒目直视花中月,花中月坦然一笑。
见此状,周砚治大悦,朗声问:“祭翎是何物?”
花中月大方俯身:“回皇上,祭翎是由多那国神女的青丝发与蛟龙筋编制而成,神女在涅槃之际,会将自己的青丝发亲自剪下分给苍生,广散德福,臣女这一株祭翎是机缘偶得而来。”
花中月讲完,又看了一眼手中之物。
几年前,她哥花西星带着她去多那国玩,正逢上他们多那国举办仪式。
神女也是人,头发能有多少,所以得此物的人少之又少。
她至今都不知道她哥怎么寻来的。
“原来如此。”阶上周砚治甚是满意道,“那五王子,可否允许让这位使官迎你们的神女呢?”
格木须达列沉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扫过那祭翎,忽而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有一事皇帝陛下请恩准。”
周砚治:“讲。”
格木须达列转而看向花中月,面色和善,眸底却尽是狠厉凶残:“我多那国神女祭翎时有冒充,若花使官手中所拿是假,本王子只能砍掉她碰过神女的那只手,再以她身躯放血三斗,以慰神女。”
他轻描淡写的说来,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旁侧花崇凛闻之,更是惊得微退半步,被其他官员扶住。
盛云依心底幽然一股畅意,她习惯的将视线落到周砚澈身上。
可目光刚投向上阶之人,她蓦地一阵冷颤,在周砚澈那里她竟感到了一股嗜血的杀伐之气。
此时的周砚治眉宇间也泛起愠怒,杀他重臣儿女,不是离间君臣吗,如何使得。
在场众人有担忧的,有看戏的,各自揣着心思目睹着这一切。
而花中月倒是淡定得很,越遇险事,她越无惧,反正已经骑虎难下,她相信她哥。
于是唇角还挽了个笑说道:“五王子说得极是,若这是假的,所有惩罚都是我应得的,您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便邀请神女下辇车了。”
花中月无半分恐惧,亦不屈服。
这一出言,莫说列席的各位昌锦官员显贵,就连格木须达列也被她的态度怔愣住了。
长相甜柔的小女子,正带着与她样貌不符的独一份棱角锋芒,将当头而来的质疑与轻视碾成粉末。
都这般表态了,还能有什么意见,格木须达列垂睫敛眸,做了个请的姿势。
祭翎查验真假很简单,神女触碰,变色为真。
花中月也不磨叽,她利落地朝辇车走去,镇定道:“随行使官花中月请神女下辇。”
辇内身影款款走出,大家翘首以望。
待人现身,神女的脸依旧未看清。
洛桑图兰一身遮掩,严密的连眼睛也用菱纱蒙了起来。
她走下辇车阶,在最后一层停住,花中月伸出一只手相接。
格木须达列紧盯着那株祭翎,在洛桑图兰搭在其上之时,祭翎无任何反应。
但花中月却感到自己的手掌倏地灼热,仿佛有火在烤。
格木须达列一声冷哼,他刚要转身。
洛桑图兰先开了口,语中还有些惊讶:“你这株竟是白祭翎?”
“什么?!”格木须达列难以置信的又看向花中月的手,青丝变白,真真切切。
此时花中月又感到一阵冻僵的冷意,她也顾不得什么青的白的,匆匆从手上摘下来。
那祭翎霎时又复原样。
多那使臣们个个面露敬意,格木须达列也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的女子。
台上周砚澈神色冷峻,凌厉的嗓音肃然打断他们的反应:“既然神女下了辇,是否可以进行下一步?”
格木须达列回过神来,他低头,没了挑衅的语气说道:“是,请稍待,等我多那神女撤下幂服。”
洛桑图兰抬手,在万目注视中一一揭露。
当他们看见神女真容的那一刻,个个都瞪直了双眼。
神女头戴金璧垂珠的首冠,但却没有一根头发,她皙白的脸连到美颈都涂满了奇特的花纹。
密密麻麻,无空隙之地。
从外遥看,神女容颜倒不俗于世。
除了多那国人不稀奇,花中月也是怡然处之,她朝神女抿笑颔首推退到一旁。
洛桑图兰甚是有好感的也相向回敬。
一场接待仪式在隆重礼拜后完成,花中月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蹲在那里起不来身。
恐吓的后劲儿很足,她腿软。
周砚澈眼望着她走远,无奈杂事缠身,担心之余忽地他看见花东阳正在寻人:“花编纂。”
花东阳收起着急,恭敬行礼:“王爷。”
“你的妹妹往那个方向去了。”
花东阳十分感激的躬身谢了声出了金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