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皇上赏赐您的，您拿着就是
杨婉笙瞧着花中月走来，她无由来的有些心怯。
不知是花中月那双仿佛能看穿她的清澈眼睛驱使，还是花中月举止的从容稳重压制。
明明是个和她一样的小姑娘，那凌人的气势却叫她心里慌乱。
“我听你方才说，你也是来研学的？”花中月问，“可有研学的凭证？”
杨婉笙眼神躲闪着，她提起帕子拭泪疑问：“凭证？什么……凭证？”
花中月伸手，紫莹递上礼章规制的本子，花中月耐心解释：“这个就是，里面是我们每天出席的记录与本次参选使官后所要遵循的要职权责，你可有？”
杨婉笙哪有这个，她结巴的好半天又哭了起来，旧戏重演：“原是父亲也想让我来的，可我怕……”
“杨二小姐，那就是没有喽。”花中月并没有表露任何同情，反而笑道，“你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不必再说第二遍。”
被人截了话，杨婉笙忌惮的转为小声抽泣，花中月行了两步打量着她：“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本来你想来的，后来没来成，如今后悔了，便又想过来，是吗？”
“我……”杨婉笙脸色微变，她结舌道，“我当初都是为了姐姐不生气才……”
花中月冷哼一声，“好一句为了姐姐，你这般为姐姐着想，现在却让她陷入不仁不义的窘境，你这时怎么不说为了姐姐？”
在旁侧的杨婉儿神情复杂的看着替她说话的人，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杨婉笙绞着帕子没了应对的法子，她身旁的丫鬟行礼道：“郡主恕罪，我家二小姐也是心急才来的，但这女使官我家二小姐也有参选的资格，大不了补上这本子也行啊……。”
此音刚落，惹得众人哄然大笑，笑里的嘲讽任谁都能听出，杨婉笙作为主子，落得的颜面扫地。
与杨家沾亲带故的赵羽见此不利之势，站出来严肃呵斥：“大胆的奴才！使官之名是可随意补录的吗？还不退下！”
花中月嫣然朝杨婉笙笑道：“是否有资格，断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不是你求求婉儿，她就留下你。方才你姐姐斥责，已给了你台阶，你偏要在这儿死缠烂打。”
“我何时死缠烂打了，花郡主，你话太寒心了。”杨婉笙羸弱的又举起帕子，花中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杨婉笙吓了一跳。
擦不了泪，只由得豆大点的珠子下落，连大气也不敢喘。
花中月正言厉色：“你报名之时瞻前顾后，反悔了耍性来这儿闹，你姐姐不依，你便哭天喊地，不是死缠烂打又叫什么。我问你，你来这儿尚书大人知道吗？赵姑姑知道吗？亦或你已上报贤王殿下？”
步步追逼，杨婉笙抖着身子想回避，花中月一扫那丫鬟，丫鬟有眼色的忙上前搀扶住。
花中月松了手，杨婉笙整个人软倚在丫鬟，这下的眼泪倒像是真的。
“我绝非是吓唬你，替谁训诫更谈不上。”花中月环视一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是勤谨学宫。这里不仅有我们昌锦的官员学子进出，更有外邦的使者上宾往来，一举一动皆为昌锦人的言行与颜面。你以为哭哭闹闹便可得到你想要的？在这里，你这般做派，别人只当你是个笑话。”
“二小姐，我一旁人与你初见，说的够多了。”花中月淡淡道，“索性再附一句，今日昌锦护你我之锦绣安泰，来日烦请在他国面前，务必保我昌锦之尊容威仪，这是我们每个昌锦子民该做的事。”
“说得好，哈哈哈……”
朗笑声从厚堵的人群外围传出，一条道被让开。
花中月一顿，刚看到熟悉的人，忽地又瞥见明黄黄的袍子。
众人纷纷下跪高喊吾皇万岁，花中月连人脸都没晃清也赶紧俯身。
“都起来吧。”
周砚治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他走到垂首的花中月跟前，温声道：“方才是你所言昌锦子民该做的事？”
花中月福礼：“正是臣女。”
“你是？”
“臣女花中月参见皇上。”
周砚治微微一惊，含笑着说，“抬起头来回话。”
花中月对待这种场面千般不愿，圣意难违，只能答是。
她仰头，眸光对上周砚治那一瞬，花中月心里登时炸了响雷。
这嘉王，不不不不是，如今该叫皇上，幼时不是个俊俏的大胖子吗？
眼下健硕匀称，活似换了个人啊。
不过，他身边这位方公公还没变样。
周砚治可不知道小姑娘这般想他之前的模样，他道：“方忠。”
方忠哈腰递上一串红色珠子。
周砚治：“你那些话深得朕心，理应当赏，只是出宫匆忙，身边仅有这把玩的珊瑚螭鲤珠，便赏你了。”
“臣女惶恐。”花中月赶忙欲行礼拒绝，“夺皇上之爱物……”
“行了，花郡主。”方忠捏着细嗓，笑盈盈的说，“皇上赏赐您的，您拿着就是。”
“是。”花中月难为情的双手摊开，“多谢皇上。”
周砚治又看了花中月几眼，转而向周砚澈问道：“阿澈，这些都是参选使官的人吗？”
周砚澈点头：“嗯，今日最后一天在学宫，还有三五日的外练。”
“哦。”周砚治扬唇道，“既如此，各位好好研学，朕不耽误你们时辰了，阿澈，这里就交给你和杨大人多费心。”
周砚澈拱手：“恭送皇上。”
众人也一一叩拜。
等那一行人走后，礼部尚书的杨肃立刻请罪：“王爷，臣教子无方，恳请您责罚。”
杨婉儿和杨婉笙两姐妹也跟着其父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周砚澈公事公办的冷漠道：“皇上未曾怪罪，你自行处置。”
“多谢王爷。”
参选使官的重新安置出一间更宽阔的学堂室，男女左右各座一边。
花中月按老样子挑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盛云依和盛云皓姐弟全全占据了首排之位。
“哼。”盛云皓望了望角落里的人，一股子恼气，“本想着让她出出丑，我好去亲近安慰，没想到竟被她解决了，还得了皇上的褒奖。”
盛云依媚眼婉转，拨弄着手钏道：“我就说她本事不是一般的大，你还不信。回家再说，这里人多口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