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醋
皇太极拿到消息后，耐心的等了几天。
就像公司里知道敌对公司情报的人总不会刚拿到手就去禀报上级。
虽然知道小玉儿等得有些着急，可还是留出了几天。
正巧这日他得到了登州的消息。
觉得是时候了，便来告诉小玉儿。
借着商量的名义。
小玉儿听到红夷大炮的消息，眼中闪过些许笑意。
“上次同明朝打仗，对方正是使出了这物，才让我方大军节节败退。若是李永芳所言为真，和大明之间的胜负定会扭转。”
她微微一笑，“那便是太好了。”
皇太极温柔了眉眼，默默看着她，牵过她的手，轻轻摩挲。
“此次之事，是我大金之幸。”
他派去登州的人传回消息，确实找到了大明制造大炮的工坊，并且趁其不备，掳了两个匠人和一个夷人。
消息先到，人据说还在海上。
父汗生前曾派人在宁古塔秘密建船，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
想到父汗，皇太极缓缓地眨了眨眼。
大玉儿的故事很长，也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细节。
其中还有许多是大玉儿为了打感情牌的添油加醋。
当中有一句话皇太极记在了心里。
他前世的登基时间，和现在并无分别。
这也就说明，父汗的死，不能改变。
小玉儿虽然知晓，却也只是知晓。
……
反握住他的手，小玉儿低声道：“不是幸事，而是注定。大金有你，才是幸事。”
你注定会解决好这件事，你也能凭借着自己的手腕逐渐收权，成为大金，大清独一无二的至尊。
只是我不忍你受到质疑，不忍你心力交瘁，所以才将事情提前。
皇太极听出端倪，怔愣一瞬却很快反应过来。
喉结无声滑动，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她话里的含义让他心潮澎湃。
对自己的信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珠玉在前，前世他能做到的事，今生只能做得更好。
日后该更加勤政才行，不能让小玉儿失望。
他轻笑，“你总是夸我太过。”
小玉儿失笑，“哪有夸你，在我心中，你就是如此。”
她现在的情话是脱口而出，手到擒来。
也因此耐性也高了许多，就像是吃药会有耐药性一样，她现在对一些情话都肉麻不起来了。
皇太极闻言，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兴。
夸赞的话，是听不厌的。
……
说完外事，皇太极问起丰生。
“下月是丰生的周岁礼，小玉儿你打算怎么操办？”
没有打仗，且韩义一直运来粮食，因此国中的状况好了许多，加上前段时间葛木尔一事带出的许多人，他抄家抄了个盆满钵满。
这次周岁宴，可以大办。
小玉儿想了想，这事她倒是想过，只是没办过，不知道具体章程，所以打算请哲哲来帮她。
“这事姐姐拿手，而且也应是她全权操持才对。”
不同于现代，让哲哲做事并不等于白嫖劳动力，而是她权力的一种体现。
有些事，是只有某些身份才能做的。
哲哲身为中宫福晋，由她主持，是理所当然。
皇太极明白她的话，却也心疼她不能亲自出面。
他道：“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去……”
“别！”小玉儿连忙制止，低声道：“她在先我在后，她为姐我为妹，本就不是我可以插手的。而且……”
她顿了顿道：“人总是有在意的东西的。我已经夺去郎君的喜爱，如今还夺去姐姐的中宫之权，那岂不是贪得无厌？姐妹之情如何继续，郎君为何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皇太极本质上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封建思想。
于这世上众人而言，女子就应该逆来顺受，夫主想要做什么不用考虑女子如何感受。
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太极提出这话也正是因为他对哲哲下意识的忽视。
对于小玉儿他可以考虑周全，面对其他人却没了这份贴心。
现下小玉儿点了出来，他不由一愣。
小玉儿凑近了道：“郎君，我已经很是满足，如今，已经是美满异常。”
皇太极：“……”
“你既这么说，我明白了。”
他的手伸过去搂住小玉儿，往自己这边一兜，小玉儿和他贴在了一起。
“是我欠缺考虑，日后你和哲哲之事，我该少插些手才是。”
小玉儿偏头，浅笑着看他，“正该如此才对。女子的事，由女子解决。”
要是随意插手她才是头疼。
“对了，丰生的周岁宴郎君打算放什么东西？”
上次马喀塔他给了一件随身的玉佩，成色极好。
这次不知道会是什么，要是好东西她就帮丰生收着。
皇太极挑眉，“我还没想好。”
丰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总想着珍重些，再珍重些，故而选了许久还是没择定。
小玉儿轻声道：“别选太贵重的，也别选有什么意义的。”
“寻常物件便好，我不想他太打眼。”
皇太极道：“打眼？”
小玉儿似笑非笑的看他，“不打眼吗？幸运的作为大汗之子举办周岁礼。”
皇太极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遇到好时候能风光大办，另一个怎么想可想而知。
就像是毕业以后学校修新楼，那种难言的郁闷是最让人抓狂的。
可能是因为皇太极承诺：不会因言和她产生隔阂的原因，小玉儿现在对着他敢说多了。
男人眉尾一跳，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
打谁的眼，他心里有数了。
但他还是不愿承认，皱眉道：“他们是兄弟。自然就该和睦，又岂会因此小事生出怨怼？”
小玉儿好像第一次发现他这面，天真到有些可怕。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蜜汁自信吗？
她思考了片刻，认为有必要给皇太极开一个为人父的临时培训班。
“世上没有什么自然的事。”小玉儿从他怀里出来，端坐在一旁严肃的看着他。
“三字经中言：人之初，性本善。我不同意。”
皇太极拧眉，认真的看她。
“融四岁，能让梨。这个故事郎君亦知，可这并不代表性善。人是过去的造物，一个孩子，若是接受的是好的教育，一定会变成良善之人吗？不一定，沽名钓誉之辈层出不穷，纵然是高门世家也会有纨绔不堪之人。”
“《荀子》有言：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他们虽为兄弟，却并未有多少感情。郎君你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你的动作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人父母，最忌！一碗水端不平！”
皇太极从未听过这般放肆的言论，也就是小玉儿说他才往心里去。
小玉儿抿了抿嘴，看他沉思接着道：“我知郎君你喜欢丰生，想要给他好的。但是太过宠爱，于他而言并非好事。如同稚子抱金，你对他的好就是对其他孩子的不好。虽此言离经叛道，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男人严肃着脸，“若是这般，便是半点偏爱都不能显露了？”
他是大汗，何须如此？！
小玉儿看出他的想法，慢慢道：“因为孩子们能乞求父爱的地方，只有郎君你。”
“而郎君的父爱又有多少？如同沙洲中的一壶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多些，可你却执意只给了一个孩子，让其他孩子都渴死了，又岂能不招来怨恨？”
这个比喻不可谓不生动，听完的瞬间皇太极没再说话。
他手指无意识的一动，心里却波澜不平。
如此来说，倒真是他的不对了。
而且小玉儿这般执着，莫不是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思考再三后，他颔首。
“我知道了，日后会多注意的。”
说完后，他抬眼看她。
想要逗她：“按你这般说，那我偏宠你一人，岂不是也是不应该？”
却没想到她直接冷下脸来。
“她们与我没有关系，我自然是能与她们争斗，且姐姐也不与我争。”
“我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大汗，大汗能忍受孩子们兄弟阋墙，自也不用听我此言。”
话里的称呼都换了，可见她心里有多不快。
她是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主，如果皇太极真的爱上他人，真的让她沦落到与人平分秋色的地步，这太后，不当也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会想到皇太极可能会与其他人恩爱缠绵。
可能是她的感情愈深，对皇太极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
原本她还能淡定的想这事，现在却似一个伤疤，每每想到心中刺痛。
现下已经如此，若是日后真的有了其他人，她真的能淡然自处吗？
小玉儿不敢确定，但她明白一件事。
——要是他背叛了，那她必定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小玉儿的话里醋意明显，说的话更是大逆不道。
皇太极却是先高高挑眉，继而一喜。
上次他闹情绪，以为小玉儿不在乎他。
结果没闹几天就因为他的不安不了了之。
现在这反应，真真是意外之喜。
男人忍不住笑了，一把将她勾进怀里。
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小玉儿白他一眼。
他是真的开心，忍不住笑了许久。
她撇嘴，没有说话。
心中气恼，原本还想保持淡定的，怎么回事，最近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笑过之后，皇太极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放心好了，我的心不大，装你都快装不下了，哪有空间分与他人？”
小玉儿轻哼一声，心里却奇异的因为这句话平静下来。
“最好如此。”
皇太极看她小倔小倔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几口。
这个人，怎么能这般合他心意？
能遇到她，是他之幸。
小玉儿嗔怪地看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两人转眼就和好了。
……
只是皇太极不知道，一月之后，小玉儿还能让他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