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我知道了。”鸿柃心思千回百转：“我会尽快回北城。对了，应娘在喜阳昔年还给我留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四个地点，你心里有没有头绪。”
“地图？”司晨沉吟：“你说四个地点？”
看来有戏！鸿柃把方位大致描述了一下：“一个在北方，接近东北那一块。另外两个地方靠东，还有一个离北城不远。”
那就能对上了！司晨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提过，之末被分为了五份残卷吗？”
鸿柃点头：“怎么？”
司晨语调有些怪异：“关听给我的拼图解开后，你猜是什么？”
莫非是……鸿柃心里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果然就听司晨接着道：“我琢磨了半天，大概应该也许就是之末的一份残卷。”
那应娘留给鸿柃地，到底是个什么地图就很明显了。
鸿柃不可思议：“听你的语气，你也不知道关听手里握有之末的残疾？”那你这几万年干啥去了，问啥啥不知。
司晨一哽：“关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年能见一回都不错了，我有啥办法。”
想起关听那副老是藏着掖着的样子，鸿柃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跟司晨纠结这个问题：“我还要去找一趟胡和，等事情了了，立刻回北城。”
胡和跟兆木关系匪浅，同时也是墨于一事的知情人，再联想到应娘留下的半子预言，鸿柃总觉得，他或许还知道些什么。
这本来也是司晨想要托付鸿柃的事，现在他们都在一个点子上，他也就不再额外多说。不过，他给鸿柃透了个底：“根据恶妖的动向，最近墨于会有大动作，以防万一，你多看着卓杞安一点。
提起这事鸿柃就头疼，好在卓杞安现在在他朋友那里，多多少少也算个保障，等她找到胡和后，立刻回北城，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自己看着，就稳妥多了。
“我知道的，兆木那边你多留意着些。”
鸿柃刚结束电话，就动身去找胡和，这一去却扑了个空，她绕着胡和的小店铺转了一圈，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发现胡和留下的信息：暂且歇业，归期不定。
失策了，这狐狸别是找回祖地后，回狐族聚居地了吧。既然这样，她就干脆跟卓杞安一起回北城吧。耽误这一阵功夫，天色已经微亮，晨光熹微，街道上的商贩们已经在开始准备一日的生计，鸿柃一拍脑门，又调转方向，循着卓杞安的气息，一路找到了那只万年石精的居处。
这一去，还是扑了个空。
鸿柃磨了磨牙，胡和就算了，卓杞安呢？她那么大一个卓杞安呢？！
那边司晨刚挂完和鸿柃的电话没多久，一直以来被迫当顶梁柱的梁篷恹恹地回到妖协，听说司晨回来了，简直都要哭出来：“亲人啊，你终于回来了。”
把这么大一个摊子就这么扔下，良心呢，被狗吃了？！
司晨脸上丝毫看不出歉意，他一回来就接手妖协的事务，知道梁篷这阵子辛苦了，等他把一些细节跟他敲定后，就放梁篷一个小假期吧，难为这只小天狼了。
梁篷按照惯例，还不等司晨问，就一边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司晨汇报：“我按照您吩咐的捣毁了几个相纺的小据点，还算顺利。不过后来他们的攻势突然强烈了起来，伤了我们十多个分队，我们谁都没讨到甜头。”
这些他已经知道了，司晨处理着手中的文件，接道：“后来呢？”
梁篷提起精神：“后来就一直僵持着。敌不动我不动，我趁这段时间把妖协里的暗桩能揪出的都揪出来了，审问了一番，没抓到大的。”抓到的精怪一个一个嘴巴都严得很，哪怕是梁篷亲自动手审问，都没能把嘴给撬开。
僵持着？司晨觉得之前就觉得不太对劲，他又细细地问了下别的细节，听了之后心里的异样感越来越重。
身为一只根正苗红的纯天狼，梁篷一双锐利的狼爪可以撕开千钧的猎物，但在勾心斗角方面着实差了点火候：“那群没本事的孬种，时不时派出几只恶妖去袭击人类，等咱们的人手赶过去时，又不跟我们动手，跑得飞快。”说起这事他就气，梁篷义愤填膺：“我们还得把恶妖袭击一事掩盖下去，这里还没处理好，又有袭击的报告了。”真所谓遍地开花。
果然如他所想，司晨沉吟不语，墨于根本没认真跟梁篷对线，不过是时不时抛出点小伎俩拖住梁篷，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
那堕神压根就没把重心放在跟妖协的对立上。
怕是要出事。
司晨心里咯噔一下，让梁篷赶紧去兆木那里一趟：“妖协里有我看着，正好给你放个假，你去兆木那里帮把手，轻松轻松。”
梁篷一默，谴责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司晨，幽幽说道：“这叫放假吗？”
司晨心虚地移开目光，以手抵唇忽悠道：“怎么不算，你看，妖协里里的辛苦活我都直接给处理了，你只要顾着兆木一家人就行，我却要顾着妖协上上下下多少口人，难道不是放假吗？”
梁篷这只单纯的天狼，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他仔细一品，好像有点道理，但任务下来了，也不能不接，狐疑地应了下来，转身脚步沉重地出了妖协。
他太难了，前阵子司晨玩失踪，钓得妖协里有异心的精怪蠢蠢欲动，梁篷顶着压力，按照司晨的吩咐作秀埋坑，心里直叫苦。后来司晨好不容易回来，他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谁知这上司才刚刚办了点人事，中途又玩失踪，丢下一堆摊子给自己，他只好又硬着头皮顶上去，偏偏妖协里能用的人手不多，他忙里忙外，怎一个惨字了得。
司晨知道自己理亏，但不管怎么说，梁篷手下功夫好，万一兆木那边果真出了什么事，还能帮忙抵挡一阵。打算是个好打算，可惜司晨晚了一步。
话说卓杞安这边，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他是想要在成安那里借宿一晚，然后在第二天再回北城。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开车到成安小区时，正遇上成安收拾东西，要出门的样子。
打门一打开，卓杞安跟成安面面相觑，他一只手还抬在胸前，正要敲门。
卓杞安：“你这是要出门啊？”
成安见到他显然很高兴，把自己的行李箱一放，赶忙邀请卓杞安进来：“北城有个项目，我过去出个短差。”
“哦。”卓杞安心里一动：“你这是打算现在出门？”
这是成安原本的计划，不过现在卓杞安来了，他就不急着走了：“明天过去也来得及，反正我们精怪嘛，啥都不会，就是能跑。”
这不就是巧了嘛，卓杞安哈哈一笑，上前帮成安把行李箱提了起来：“那正好，我也是想回北城，本来想借你的地方休息一晚来着。既然这样，我就搭你的顺风车，咱们一块儿过去。”
这不可常见，成安眼皮子一动，瞬间明了卓杞安话里的意思，他迟疑地道：“老兄，你……又招惹谁了？”
卓杞安双手一摊：“这不怪我啊，我只是身为家属，可能要被关照一下而已。”
……
成安瞪大了眼睛：“你有女朋友了？”
要不怎么卓杞安喜欢跟成安来往呢，他就没见过这么会抓重点的精怪，人家虽然是石头精，但人家的情商，能秒杀十个八个钢铁直男。卓杞安拍了拍成安的肩膀，得意地嘿嘿两声，深藏功与名：“人魅力大了，确实没办法。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成安肩膀一耸，把卓杞安的爪子抖了下来，他笑骂一声，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往门外走去：“滚。”
都是积年的狐朋狗友了，卓杞安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跟在成安身后，搭了这趟顺风车。于是乎，鸿柃还在关听据点里跟司晨打电话商量的时候，他已经在快要到北城了。
成安送佛送到西，一路把卓杞安送到了家门口才停下来：“你的车我过两天叫人给你开过来，不急着用吧？”
“成。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下回请你吃饭。”卓杞安拿出钥匙开门：“难得来一趟，进去坐坐？”
“算了。”成安摇头：“我先去找我的甲方爸爸。打工人挣口饭吃不容易啊。”
说完，也不等卓杞安再次挽留，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卓杞安被自己的话噎了半晌，只好无奈地洗簌了下，趁着这个天还没亮，勉强眯了眯。
跟鸿柃走这么一趟，卓杞安虽然眼观鼻鼻观心，一路上老实地很，但有些事情，耳朵长在那里，终究还是听了不少进去，即便是以他一个人类的眼光来看，这场持续了数不清年月的对峙，或许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就更不能让鸿柃因为他而耽误自己的正事，多一分的准备，或许就多一分的胜率。他翻了个身，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先去看看兆木，然后再瞅瞅自己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要真是没有，那自己就苟着吧，别让鸿柃因自己分心，也能算得上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