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要变天了
“你确定温无虞真的会杀了温春?”纹樱有些不放心道。
“当然确定。”温宣阴恻恻地笑了一下:“我早在前几天就偷偷给父皇停了长命丹,这种丹药本就是强行续脉,眼下忽然停止用药,引发的后果自然也只有一个。”
不管温无虞会做出什么选择,都只会有温春死去这一个结果。
只要温春咽了气,温无虞就必定要背上弑父之名。
到时候各方势力听见温春驾崩之后,定然会发兵逼宫,趁他们在宫中内乱,相争相斗的奄奄一息之时,温宣只要再带着禁军包围皇宫,就可以用正当的名义,将所有意图抢夺皇位之人,全部诛杀在皇宫之中。
不管是武功高深莫测的温无虞,还是带兵入宫的老五和老七,便全会如同瓮中之鳖,任他屠戮拿捏。
在纹樱的提议之下,温宣选择赌上这么一把。
反正不管是温无虞赢,又或者是老五老七赢,他最后都有理由,将他们全部诛杀殆尽。
纹樱见温宣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便也不再追问。
她转而出宫准备去寻其他天海阁的杀手,只待温宣率领禁军包围皇宫之时,一起冲进去将温无虞给彻底刺死。
温宣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
趁着温无虞还在宫中的间隙,他就立刻悄悄出了宫,命令手下之人,四处向老五和老七透露温春将死的消息。
只要老五老七闻声后,带兵进宫发动宫变,就会发现停留在温春寝殿内的只有温无虞一人。
彼时温无虞根本就无法再逃脱弑父之名,老五和老七也定然不会放过机会,会与温无虞对战起来。
待到双方都两败俱伤之时,温宣只要用禁军包围皇宫,再加上天海阁的杀手相助,他们皇宫中的所有人——
便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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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其间的利害关系之后,桑飞语就着急的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阻拦温无虞不受到危险,更不知道有了纹樱和天海阁的横插一脚,温无虞究竟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目前看来,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温无虞决不能背上弑父的名头。
温春本就命数将尽,即便死了也不足为奇。
可是温春若是死在了温无虞身前,按照夏国皇室那群人的秉性,是决计要将过错推在他头上的。
桑飞语在房内转来转去,转的小莹眼睛都花了,她才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下定决心道——
“不行,我得去找温无虞。”
“公主,你刚才说什么?”小莹觉得自己耳朵聋了。
“我说我要去找温无虞。”桑飞语的脑袋早就变成了一团乱麻:“这次他进宫后,一定会遇到陷阱,现下天海阁也搅了进来,他名义上虽是回宫拜见温春,但说不定却早就跳进了别人撒好的渔网之中。”
“而且宫内的消息一直都在封锁着,只有九皇子温宣在管,万一老皇帝温春突然不行了……”
桑飞语的声音还尚未落下,客栈附近就有好几批官兵骏马疾驰而过。
老百姓们纷纷让道的同时,也都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性。
“听闻宫里皇上快要不行了,眼下五皇子和七皇子都要进宫呢……”
“是啊,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十三皇子今日刚刚回京进宫,皇上就不行了,这可真不像是巧合……”
“慎言慎言,天家之事,哪儿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议论的,还是关好自家的门吧。”
“是啊,看样子是要变天了,这几日没事儿千万不能出门……”
“…………”
百姓们边说边飞速地收揽着自家的东西,往家中奔走起来。
桑飞语透过客栈的窗子,却将那些嘈杂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
“老皇帝温春……快要不行了……”桑飞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口忽然忐忑到生疼。
“这不是巧合……”大街上时不时地还会有兵马经过,桑飞语却脑袋一片空白:“这不是巧合……”
如若温春已死,现下在皇宫之中的温无虞,定然洗脱不了干系。
方才街上的兵马,一批又一批,装扮都像是这夏国京都里的禁军。
可得知了温春将死之讯,急着要赶往宫中的五皇子和七皇子,又如何能够调动禁军?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顺下来,却独独缺少了现下夏国名义上的储君——
温宣。
温宣才是幕后操纵这场乱局之人!
他想让温无虞和五皇子七皇子,一起死在宫变的乱局之中。
到时候他再调动禁军,将他们全部诛杀,这样他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毫无忌惮的登基上位。
而温无虞……温无虞今日进宫之时,除了带着车队的一行人,根本就未曾携带一兵一卒。
现下早就已经偏离了原书的剧情,他们提前回到了夏国,纹樱与温宣相互勾结,那么再往后的走向,又会是什么?
桑飞语不敢再想下去。
她的脸色几乎到了惨白的地步,温无虞临走时,哄骗她不会有危险,很快就会回来的那些话,还在脑袋里回想。
他给她擦眼泪,吻她额发,说一旦事情结束之后,就会来找她的场景,好像一面被生生撕裂的、装着假月亮的破碎镜子。
她之前从不敢设想,温无虞会死这件事。
但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却如无法抑制的雨后春笋一般,越长越高,几乎要将她淹没过去。
小莹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正贴心地问她要不要关窗。
桑飞语还尚未答话,窗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只飞镖。
那飞镖上带着一块小布条。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世子有难,为防引起他人注意,只可一人前来。”
“……这是谁掷过来的?”小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我要去救他。”桑飞语却根本无心却寻找源头,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唯一的念头——
她要去救他。
哪怕她形单影只,在这夏国孤身一人。
她也永远无法眼睁睁的、端坐在这客栈之中,毫无作为的干等着他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