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彻底离开了
温无虞带着桑飞语启程离开大梁那日,宋青淑哭得眼泪都快干掉。
她本来就害怕桑飞语跟着温无虞回夏国后,会随他一同陷入那深渊泥潭之中。
但事到如今,她已然不能够阻止桑飞语的选择与人生,只能含着泪叮嘱她,需得时时报平安回来。
“小宝儿,好好听娘亲的话,以后万不可再继续任性淘气了。”桑飞语叮嘱桑洛道。
桑洛点点头道:“阿姐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不过阿姐,你到了夏国,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平安。”他边说边像个小大人一般,看向桑飞语道:“温无虞,你可千万不能负了我阿姐。”
“不然,我就算徒步走到夏国,也会为我阿姐讨回公道的。”
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太过好笑,桑飞语忍不住逗他道:“没想到桑小宝你这么在乎阿姐我啊。”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阿姐。”桑洛皱了皱秀气的眉,将手中的小木雕塞给桑飞语道:“这是我最近新做出来的东西,你带在身上,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以防身。”
桑飞语收下后,又摸了摸他的头道:“那阿姐就收下小宝儿的这一番好意了。”
她知道桑洛是担心自己,但却从头到尾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态度很是温和。
一旁的温无虞却正下神色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阿姐的。”
有他在,谁也不许伤害到她。
为了掩盖桑飞语的身份,担心她随行回去会太过显眼。
桑飞语和温无虞想了想以后,还是决定先伪装出她还留在大梁京中的错觉。
自从宋青淑看开以后,桑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好了许多。
听到他们二人的想法后,桑泽也赞同道:“如此确实最为保险。夏国众人以为三皇妹未曾离京,便不会将要挟温世子之心,转移到三皇妹身上。”
“不过若是三皇妹藏匿了身份,只怕会有些委屈,难免会有些意外风险。”
温无虞看向桑飞语道:“到了夏国境内时,我会将她放在我的身边,以贴身小厮来掩人耳目。”
“如此甚好,若是出了危险,你也可随时保护三皇妹。”桑泽温文一笑,没再说话。
梁宣帝见此也适时发了话:“温无虞,朕前几日与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可都要记在心上。”
“飞语是我们大梁的长公主。”梁宣帝的声音很是威严:“你既回了夏国,那以后的一举一动,便都代表着夏国的意思。倘若飞语出了什么不测,那我们两国之间,原本以姻缘结下的‘和’字,可就不甚安稳了。”
温无虞自然听懂了梁宣帝话中的威胁之意,但却并不介意地朝他拱了拱手:“父皇放心。”
与季眠眠和宋离又十分不舍地告别之后,桑飞语才又随着温无虞一起,离开了大梁的京城。
温无虞和阿烟等世子府的一干人等,还有梁宣帝给他们二人配备的一些暗卫,都在外面跟着。
桑飞语在马车中被颠簸了一下,这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车窗。
“公主,您是不是舍不得了?”小莹给桑飞语递了块糕点问道。
“当然有些舍不得。”桑飞语点了点头,垂眸感慨道:“毕竟这一别就是山高水远,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说起来,不知道小莹你舍不舍得?”桑飞语看向小莹道:“若是舍不得咱们大梁,现下才刚刚出京,回去还能来得及。”
“小莹才不要回去。”小莹摇了摇头:“公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小莹要一直和公主在一起。”
“是吗?”桑飞语挑了挑眉,笑着调侃她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为了阿烟?”
“公主……”小莹撇了撇嘴,脸上有些羞窘之色。
“…………”
命运的齿轮似乎从来都无法更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桑飞语最后还是去往了夏国的方向。
他们的马车距离大梁京中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不甚清晰的小点。
冬日的寒风在高墙之上,愈加冷冽。
萧文斐却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已经彻底看不见温无虞与桑飞语离开的踪迹。
他今日没去送桑飞语。
他今日……不敢去送桑飞语。
桑飞语大抵也明白他的刻意躲避,因此问过宋离之后,便也没再提起他了。
最后也只是让桑泽转告他,好好保重,珍惜眼前人。
或许从一开始在赏月夜的那晚花灯会上,他和她就不该相见。
萧文斐先是错误的以为,那晚是她和自己的机缘。
而后又错误的太过克己复礼,终究是晚了一步。
自她嫁给温无虞的那天起,他便已经清醒了,哪怕心脏疼痛的如同万蚁咬噬,但疼过了便也麻木了。
从今以后,她从他的世界里——
彻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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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无虞不日便要回来了?”温宣嘲讽的笑了一声:“我当他多厉害呢,果然我一催促,他还是得乖乖听话。”
“这是自然,殿下您如今是咱们夏国正统的储君。”侍从边给温宣斟茶,边恭维道:“这整个夏国之人呐,管他是谁,都得上赶着巴结您才行。”
“那是他们还算识相。”温宣喝了一口茶,起身背过手道:“现下父皇时日无多,等到我平定了这京中的乱臣贼子,便必然会成为夏国的新皇帝。”
“谁若敢对我不敬,那就是找死。”温宣冷哼道:“五皇兄和七皇弟,我往日还以为他们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而今父皇病重,他们竟然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都是些不足挂齿之人,太子殿下不必为他们忧心。”侍从应道。
温宣拍了拍衣袖,淡淡道:“本太子当然知道他们都不足挂齿,只是对于温无虞,我始终还是不太放心。”
“他那个妓子生母,现下也不知道身在何处,需得早些找到才是。”温宣冷漠道:“到时候等他进京帮我处理完了叛党,我再以他那个下贱的母亲作为威胁,如此一来,才能够真正过河拆桥,将他彻底捏死在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