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来之后，是情之所至
作为云香楼的常客，温无虞才刚到场就已经被迎进了一字号的上房。
待到珍肴美酒上了大半之后，桑飞语才拦住了温无虞继续叫人上菜的动作。
“够了够了。”桑飞语肉疼地看着满桌的菜肴，“我们就只有两个人，点太多吃不完的。”
虽说她现在也不怎么差钱，但是勤俭节约的优良美德，早已在她骨子里留下了深刻烙印。
珍惜粮食，浪费可耻！
秉持着这一观点，桑飞语干脆埋头苦吃了起来。
“上次宴请应老神医喝酒的时候，虽然后来也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但当时只顾着喝酒，这云香楼内的许多好吃的，你都未曾吃到。”
温无虞说话的时候，眉眼里是极为罕见的温柔，看向桑飞语的目光更是含了无限包容与缱绻。
他看得太过认真，反而让原本正在努力干饭的桑飞语，一时间不太好意思起来。
“你怎么不吃？别总是看着我。”桑飞语试图分散温无虞的注意力。
“无妨，我不饿。”温无虞却摇摇头，继续目光炯炯地看向桑飞语：“更何况长公主貌美至极，已然是秀色可餐。”
“…………”桑飞语咽下了最后一口鸡腿肉，泛着油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被温无虞这样盯下去，桑飞语早就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致。
她只得站起了身，用清水洗了手，正准备找手帕将嘴角和手擦拭干净，另一双手就已经快了她一步。
将桑飞语的手放在掌心，用手帕细细的将她手上残余的水珠后，温无虞才又问道：“怎么了？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菜的原因。”桑飞语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是你一直看着我……”
她的话还尚未说完，温无虞就已经用另一张干净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将她的唇也轻轻地擦拭完毕后，温无虞才又贴近她道：“长公主平日里吃过的佳肴太多，云香楼的这些东西，确实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美味。”
他边说边将桑飞语额前一缕碎发，缓慢地揽至了她的耳后：“温某方才想了想，等我们以后成婚了，还是需得由我亲手给长公主做吃食，才算是真正的特别。”
“…………”桑飞语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温无虞。
趁着温无虞扔掉手帕的间隙，她连忙退出了与他的安全距离，默默地跑回了桌前。
温无虞倒是不怎么介意，很快就又跟了过来。
桑飞语只好拿起酒壶，试探地朝他道：“温无虞，你真的很想和我成婚吗？”
“想。”温无虞言语简短，眼睛里却藏着亮晶晶的星星。
“为什么想和我成婚呢？”桑飞语给自己灌了半壶酒，才又问他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就算现在温无虞对她没有了原书中的恨，也应该还不至于……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自从认清自己对温无虞的喜欢之后，桑飞语的心底就总留存着忐忑。
但季眠眠后来的话说得很对，喜欢是可以让人变得更勇敢的东西。
结局没有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桑飞语今天之所以愿意和温无虞出门，就是因为想要坦明心意。
但她却又清楚的明白，自己终归不属于这个世界。
两相矛盾之下，选择和原书中杀掉自己的温无虞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极为任性而又前路不明的行为。
桑飞语忐忑于前路不明。
但并不想受限于前路不明，从而放弃对温无虞的……喜欢。
“温无虞，上次你问过我与你成婚的问题，我当时说考虑一下。”桑飞语不知不觉又灌了半壶酒下去。
酒精作用上头之后，她才终于鼓足了勇气。
“温无虞，我想好了答案。”
“什么答案？”温无虞紧张地问出了声。
桑飞语却放下酒壶站起了身，脚步虚浮地摇了摇头道：“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少女尚且能因醉酒而无恃无恐，温无虞的心却被提到了嗓子眼。
“你与我成婚……到底是为了什么？”桑飞语很是执着于这个问题。
今日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
如果温无虞也喜欢她，也对她动情，是因为心悦于她，所以想要成婚，那两情相悦之下，她未必不能拼一把。
但若是温无虞对她并无情意，与她成婚也是别有目的，桑飞语觉得自己还是趁早斩断情丝比较好。
她想要活命，便不能飞蛾扑火的率性而为。
而赌一把的前提是——
他要和她一样，喜欢她。
温无虞却在桑飞语的这句问话后，沉默了下来。
如果之前与桑飞语的婚约是为了合作而答应的假意，那现在动情于桑飞语，想让她嫁给自己便全是出于真心。
对面的少女还在眨着黑亮的眸子，等待着他的应答。
温无虞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干脆学着桑飞语，给自己也灌了半壶酒。
“你干嘛也喝这么多酒？”桑飞语凝眉看向他，半带骄矜的不满道：“你是不是答不上来了？你要是答不上来，那我也不回答了，我才不要与你成婚……”
“你必须与我成婚。”温无虞却不开心地将她按在了角落里：“桑飞语，你只能与我成婚。”
“凭什么只能与你成婚？”桑飞语觉得温无虞实在太过专横：“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与我成婚？”
她说罢便张牙舞爪的想要将温无虞推开。
温无虞却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作乱的手，将她堵得更加严严实实。
轻咬了一下她雪白的脖颈后，他才又语带威胁道：“想要知道原因，就乖一点，好不好？”
明明做出的动作极为危险，声音里的恐吓也不言而喻。
可他说出的话，却又像是在桑飞语好言好语的商量。
脖颈处的痒意传至感官时，桑飞语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时没敢再乱动。
温无虞这才满意地低笑了一下，轻轻蹭了蹭少女的脖颈后才又道——
“你来之前，是别有用心。你来之后，是情之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