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他后悔的时候
桑飞语和桑洛的身影离开之后，书院里才开始慢慢议论起来。
“大姐大竟然没有发脾气诶！”桑圆圆觉得很是稀奇。
“大姐大摔疼了，还没有哭！”桑年年也奶声奶气的接腔道：“大姐大好坚强啊……”
温无虞却盯着桑飞语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挪开视线。
刚才桑飞语姐弟二人的那一场动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除却懵懵懂懂的小娃娃们之外，已经成年的几个皇子也都将其尽收眼底。
尤其是四皇子桑河，在看到温无虞之后，还不忘上前刻意调笑道：“怎么？温世子莫非是今日没挨到骂，心里想念的紧？”
桑河的笑声很是尖锐：“可真是恶人有恶报啊，像长公主这样坏事做多了的人，今日之事便是个报应。”
“只是可惜温世子你了，毕竟异国贱种想要逆天改命，还是只能靠着谄媚长公主才行呢……”
温无虞并没有回应桑河的话，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桑河向来讥讽温无虞惯了，却也不觉有他，反而笑得更加猖狂。
“四皇弟，不可如此无礼。”桑泽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二人身后。
桑河见桑泽过来，这才有所收敛：“见过二皇兄。”
桑泽点了点头，才又朝他训诫道：“温世子乃是夏国来的贵客，四皇弟下次不可再不知礼数，快向温世子赔罪。”
什么贵客？不过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敌国弃子罢了。
桑河对温无虞一向嗤之以鼻。
但桑泽近两年在梁宣帝面前颇受重视，桑河心有异议却又不敢反驳，只得敷衍道：“给温世子赔罪，方才是我冒犯了。”
“四皇子殿下客气了。”温无虞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声音里却是不易察觉的凉薄。
“三皇妹前些日子告诉过我，说是自从温世子救她落水以后，她醒来便决心与前尘之错断个干净。”桑泽有意无意的朝温无虞道：“从今日之事来看，三皇妹的脾性似乎确实不再像往常那般了。”
“长公主想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的。”温无虞却并没接桑泽的话，只是疏离的应道。
桑泽见此却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便离开了。
温无虞将目光从桑飞语离开的方向收回，垂眸看向了方才她滑倒的前方。
那个木头小车还正一片狼藉，宫人们正小心翼翼的将其收了起来。
其实不止桑泽意识到了桑飞语的变化，这几日下来，温无虞早就觉得桑飞语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管是那天晚上在御花园，她跳的那些奇怪动作也好，又或者是今天在书院这里，她会滑这个从未见过的木头小车也罢，都不像是以往的桑飞语会做出来的事情。
若是换做从前的桑飞语，绝不会在今日摔跤之后善罢甘休。
她要是像从前一样大闹一场，跟着桑洛一起责骂他也就罢了，他最多也就是多受一些折辱。
从小到大难听的话听得太多，难堪的场景经受太多，温无虞早就不在意他人多一句少一句的讥讽。
可桑飞语却偏偏没有。
她明明看出来自己故意不扶她，也明明听到了他嘲笑她的声音，可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般，不仅心平气和的不与他计较，还让桑洛也不许胡闹。
温无虞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走的太过艰难，因此更格外要小心脚下的路。
他早就为自己谋划好了未来，与桑飞语的婚约在他心里不过是一纸玩笑，他也从未将桑飞语放在过计划之中。
但此时此刻，他却莫名觉得，桑飞语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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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洛陪着桑飞语回到寝殿的时候，几个老太医也都已经到了。
季眠眠还有小莹嫣儿，早就着急的不得了，生怕桑飞语真的会摔出个好歹。
好在太医看过以后，发现只是一些寻常的跌伤淤青，并没有伤到筋骨。
桑洛也松了一口气，得知桑飞语没有大碍后，才敢跑回宋青淑的寝殿告知情况。
饶是如此，晚间的时候，宋青淑也还是担心的过来念叨了一趟。
桑飞语多次强调了很多遍自己没事，才终于把他们都送走。
等到寝殿里终于静下来之后，桑飞语才赶紧拉着季眠眠打听八卦：“眠眠，你今天跟二皇兄都聊了些什么呀？”
“二皇子殿下同我说了很多。”季眠眠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诗书文理很好，眠眠不才，便与他聊了几句。”
桑飞语立刻露出一副懂王的模样：“那你们是不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然后下一步就准备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啊？”
“……哪有。”季眠眠听出桑飞语的打趣，有些羞窘的否认。
但否认完后，她又严肃了下来：“不过长公主，你和二皇子殿下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此话怎讲？”桑飞语竖起了耳朵。
“其实今日……二皇子殿下，有在话里暗示我提防你。”季眠眠看着桑飞语道：“不过后来我极力表示是你救我助我，他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也不奇怪。”桑飞语眨了眨眼睛，并不惊讶：“我与二皇兄确有矛盾，他不信我也属正常。”
“不过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好歹眠眠你是信我的。”桑飞语看着季眠眠甜笑了一下。
季眠眠被她看的心底一软。
若论年纪，其实她比桑飞语还要大上两岁。
外人常说长公主性子娇纵恶劣，可她这几日与桑飞语相处下来，却只觉对方就是个伶俐又可爱的小妹妹。
只是可惜，长公主那位未婚夫却似乎并不知晓她的好。
想来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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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桑飞语洗漱一通后，直接困得瘫在了床上。
她不太习惯睡觉的时候让侍女守着，干脆都放了她们去外间歇息。
她睡觉向来很死，一旦睡熟除非遇到大动静，不然都处于不省人事状态。
但今夜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房间里的脚步声很轻，但她却还是听到了动静。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个黑影从窗户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