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吊自杀
东南沿海的一个小渔村，一棵歪脖子树下，一个小土堆上，站着一个人。
正确的说，是一个有了花白头发的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看着年过花甲，但面色红润，身体也健朗。
就是双眼有点痴呆，神情有点癫狂。
身上的衣服有点脏，但不管是面料还是做工，表明是高档货。
老太太往小土堆下方不远处，看了一眼。
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大姑娘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圆”字。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就连身材也有点圆润。
梳了两条马尾辫，皮肤有点黑，看上去很是纯朴。
旁边的小女孩儿，长得玉琢粉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只是，她的发型有点怪异。
怎么形容呢？
原本应该是一头乌亮的头发，被剪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特别是前刘海部分，脑门中间明显缺了一块，两边又是长短不一。
这发型，绝对不是托尼老师剪的，完全像是狗啃的一样。
她们都仰着头，完全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她们后，眼中满是失望的神情。
接着，她嘴里叨叨地说着，
“老头子，儿子也不来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还不如一把吊死算了，也好快点去见你……。”
说着，她双手抓住绳子，往一根不是很粗的树枝上一抛。
这个动作，老太太做得非常熟练。
仿佛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一般。
“姑妈，你倒是快一点自杀啊，我还得回店里照顾生意呢……！”
这时，那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说话了。
只见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有点不耐烦，说出来的话更是奇怪。
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与那个想要上吊自杀的老太太，还是亲戚关系。
此时，还没等老太太有什么反应。
大姑娘身边的小女孩儿也说好了。
“奶奶，你要上吊就快一点，我也要回去看动画片的……！”
不是……，听这称呼，小女孩儿是老太太的孙女。
这就有点奇怪了？
两个人，一位是老太太侄女、一位孙女，为什么都在劝她快点自杀呢？
莫非这老太太，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使得她身边的亲人，都想让她快点死？
“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我儿子不来，我就不死……！”
而准备要自杀的老太太，听到两人的话后，立刻就破口骂了起来。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来看看你妈呀……！
你妹妹和你女儿，她们的心都被狗吃掉了，就盼着我早点去死啊……！”
老太太站在土堆上，双手抓着绳子，就在那里喊了几声后，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是中气十足，颇有一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
土堆下的大姑娘和小女孩儿见状，都齐刷刷地翻着白眼。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唉……！”
小女孩儿仰着头，斜眼望向大姑娘，问道：
“姑姑，你给老梁打电话了吗？
他什么时候过来……？”
大姑娘一听，没好气地瞪了小女孩儿一眼，说道：
“什么老梁……，那是你爹……！”
小女孩儿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是个称呼而已……。”
大姑娘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问道：
“小茹，你奶奶这是第几次自杀了？”
小女孩儿低着头，用心的掰着手指头。
不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十个手指根本就不够用。
不由抬起头，说道：
“姑姑，数不过来了……，应该有好多次了吧。”
大姑娘闻言，又叹了一口气，道：
“唉……，大哥也应该快来了吧！
你奶奶见不到你爸爸，她这场闹剧就不会结束……。”
正说着，只见远处土路上，扬起了一阵尘烟。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正风疾电驰地往这边驶来。
“好了，你爸爸来了……！”
看到那辆车，大姑娘松了一口气说道。
小女孩儿听到后，转身看了一眼。
她嘴角不屑地撇了撇，眼中却尽是期盼之色。
土堆上的老太太，显然也看见了车子，脸上顿显激动的表情。
但在看到车子驶近了停下之后，就将手中的绳子，准备往脖子上套。
嘴里还在大声地喊道：
“老头子，老婆子来找你啦……！
儿子不要我了，让我去死吧……！”
说着，她竟然真的将绳子，套在了脖子里，准备开始上吊自杀了。
“妈……，你怎么又来这一出啊……！”
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就看到，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长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削瘦的脸颊，皮肤有点黑。
看上去，是一个十分俊朗的人。
只是，里面穿了一件花衬衫，还故意将最上面的纽扣没扣。
再加上，一头流里流气的长头发。
整个人，又多了几分痞气。
“儿子啊……！
你不在妈身边，留下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让妈死了算了……！”
老太太渐渐入戏，是越说越来劲。
谁知，一不留神脚下一滑。
竟然真的把自己吊在了树上。
“救……救命……！”
老太太这一下慌了。
她一手紧紧拽着绳子，一手胡乱地抓着。
只是，绳子套在脖子上，她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老太太忍不住长大了嘴巴，眼睛也开始翻起白眼来。
“妈……！”
“姑妈……！”
“奶奶……！”
“干妈……！”
一时间，底下的几个人都急了。
他们一边喊，一边极力往小土堆跑去。
而最后一声“干妈”，是一同从车上下来的另外一个男子喊的。
他年纪也在三十岁左右，一脸白白净净。
身形略矮于之前那个男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有点教书匠的味道。
只是，当他看到那个叫“妈”的男子，
展现出，那远超于常人的速度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四个心急火燎的人之中，还是那个带有痞气的男人速度最快。
他的身影，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射向小土堆。
当他靠近小土堆时，就听到“咔嚓”一声。
那根原本挂着绳子的树枝。
可能是太细的原因，也可能是受不了老太太的体重。
忽然，从中间断裂了。
而老太太，则一屁股摔倒在土堆上。
“呼……！”
见此情景，四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后面启动慢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那个痞气男子，一脸焦急地上前搀扶住他的母亲，问道：
“妈，你怎么样，没事吧……？”
老太太见到儿子关切的眼神，又立刻来劲了。
“儿子，你让妈去死吧……！
妈再也不想活了……。
你都不在妈身边，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说着，一把抱住儿子，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男人一脸无奈地扭头，看向那个眼镜男。
对方见状，也是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接着，他转首低声向那个大姑娘问道：
“阿玉，你姑妈这是第几次犯病了？”
阿玉有些头痛地说道：
“我刚才问过小茹了，她说已经数不清了。”
眼镜男一听，不由叹气道：
“唉……，干妈这一犯病，可就辛苦峥子了。
你是不知道，他这一路过来，闯了多少红灯……。”
说着，他转身伸手摸着小女孩儿的头。
只是，当他一看到对方的发型时，忍不住问道：
“咦……，小茹，你这发型谁剪的？”
小茹闻言，有点生无可恋地说道：
“奶奶剪的……！”
眼镜男一听，嘴角顿时抽搐起来。
他这是想笑，却又怕刺激到小茹，只能强忍着。
小茹倒是很坦荡，抬起头斜眼看了他一眼，说道：
“干爹，你想笑就笑，不用强忍着，我都已经习惯了。”
是啊……！
这几天，小茹顶着这个发型，可没少被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嘲笑。
弄得她都想“休学”了。
眼镜男听到她的话，反而收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说道：
“小茹，跟干爸去城里吧……！
即使你不想和你爸爸住，也可以和干爸一起住的。”
小女孩儿抬起头，幽幽地问道：
“干爸，我跟你去城里了，那奶奶怎么办？”
眼镜男看着，对方小大人般的问话。
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疼惜之色，脸上变得坚定起来，回答道：
“那干爸就把你奶奶，一起接到城里去……！”
小女孩儿一听，有些戏谑地看着对方，说道：
“好啊……，只要你能说动奶奶……！”
她这话一出，顿时令眼镜男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