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请把你的婢女交出来
“章副将，你……”
没等齐哲圣说完，章副将立刻打断他，“齐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老实说，我也不相信那什么江姑娘有这个本事做奸细。但现在还未有定论。要不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很平和，不偏不倚，完全不给齐哲圣发挥的余地。
齐哲圣捏着那瓶子，神色复杂地点头。
“那就问吧。”
得到他的允许，章副将又向那几个大汉重复问了一遍。
几人没回答。
章副将又给他们用了刑具。
一个大汉没忍住，直接招了，“女的！是个女的！”
齐哲圣袖中的手紧紧捏着那瓶子，又听章副将问道：“那女的长什么样？”
“圆脸，说话很快。”
齐哲圣一愣，后背都跟着放松下来。
圆脸，说明不是王妃。
章副将眸底划过一抹暗芒，目光依次扫过齐哲圣、李军医，最后落在那个年轻军医的身上，粗短的手指指着他，问道：“你说的那个江姑娘，可是圆脸？说话很快？”
年轻军医摇头，“不是。”
“那你可认识圆脸的，又能够出入伤兵营的女子？”章副将又问。
李军医看了看齐哲圣，从旁说道：“章副将多虑了。伤兵营里哪是女子可以随便进出的？”
但很快就被人打了脸。
那年轻军医偷偷地瞥了下齐哲圣，低着头，小声说道：“有，有个……”
“谁？”众人齐唰唰地朝他看过去。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那人是江姑娘的婢女红菱，也来过伤兵营。”
“她是圆脸，说话很快？”
“是的。当时营内很多人都见过……”
章副将立刻派人去询问，得出的结果跟此人所说的一样。
一众军中副将顿时哗然。
章副将右手一举，哗然声又消下去，他混浊的目光锁住齐哲圣，笑道：“齐先生，你可认识那个叫做红菱的婢女？”
“认识……”
“那就请齐先生带我们去捉拿这个奸细吧。”
齐哲圣拧着眉头，解释道：“章副将，红菱不可能是奸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对啊对啊！江姑娘心地善良，她的婢女也是良善之人，绝对不可能是奸细。”李军医也趁机替江近月澄清。
然而，章副将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俩，“可北戎奴都亲口承认了，你们又怎么说？”
其他人不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纷纷议论起来。
“齐先生，既然北戎奴都指出谁是奸细了，为何不把人抓起来？”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你要包庇她吗？”
耳听这些话越来越离谱，齐哲圣面色骤然沉下来，周身煞气外露，沉声道：“诸位，没查清楚前，请不要胡乱污蔑。红菱姑娘只是个下人，又刚跟随江姑娘来到北境，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跟北戎奴扯上关系？”
“再者，这药来历也很可疑。这本来是江姑娘所制，但还未实际应用于伤兵营中，就在某个晚上被人潜入销毁了。我估计那晚销毁药物的人与这几个人脱离不了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同一批人。这是明晃晃的算计和陷害啊！”
“怎么这么巧？”章副将若有所思道，“药一被销毁，就出现在这些人身上？你确定你不是在替人开脱？”
齐哲圣眸光一凛，神色冷肃，“章副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我也共事多年，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其他人都知道他的秉性，仔细一想，质疑声也少了些。
齐哲圣又道：“药被偷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王爷也知道此事。难道你们要闹到王爷跟前去？”
搬出萧明晟，那些人都逐渐噤了声。
唯独章副将不依不饶，“若真涉及北戎奸细，那便是大事。王爷岂会在意咱们的叨扰？”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人心，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挑拨了起来。
齐哲圣眸色一冷，别有意味地问道：“章副将如此不依不饶，是真的关心边境之事，还是另有居心？”
章副将也不甘示弱，反问回去，“齐先生如此替那两个人开脱，是想要遮掩什么？”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看出对方不肯退让的决心。
章副将虽然退居前线，但在军中的威望不小，包括这次带来的几名副将，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若不是迫不得已，齐哲圣也不想与这些人对上。
但他同样不肯让这些人去为难王妃和她的婢女。
尤其，现在王妃还在给王爷做手术，一旦成功，她便是北境的恩人。
几番思量下，他索性曝出江近月的身份，“章副将，不是我包庇谁，而是此事说来话长。那位江姑娘其实不是普通人……”
“不久前，你不是还说，她只是普通的大夫？”章副将逮住他话中的错漏，立刻反驳回去。
齐哲圣有些不耐烦了，“当时那么说，是因为王爷曾经嘱咐过，不能轻易暴露她的身份，进而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江姑娘是宣王府的王妃。”
那些不明真相的副将顿时愕然。
“怎么会是王妃？”
章副将眸光一闪，便道：“那就奇怪了。为何王妃的婢女会做出这种事？齐先生可否为我们引荐下，当面把此事弄清楚？不然，大家伙儿也都很担心啊！”
他这显然是拿众人来给齐哲圣施压了。
齐哲圣深深地看他一眼，思量良久，终于决定退一步。
“行。那就去王府说个明白。”
说完，他当先走了出去。
光影明灭间，章副将眼底深藏的毒蛇再也掩饰不住，自黑暗中悄然爬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宣王府。
刚进门，齐哲圣就感觉到里面不寻常的气息，逮住一个人来问，“怎么回事儿？”
“齐先生，刚才有人硬闯王府……”
“什么？王爷和王妃可有事？”
他一边说一边往手术间跑去。
沿途不少花草被毁，泥土和树叶铺了一地，彰显着刚才府里的确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刚走到门口，手术间的门也从里面打开，一身白衣的江近月走了出来。
她眉眼里蕴藏着一抹疲倦，当看到那么多人时，眉头微皱，“齐先生，怎么回事儿？”
“王妃，王爷怎样？”齐哲圣最关心的还是萧明晟的双腿。
江近月摇头，“没事。手术很成功。倒是这些人……”
她手指一一指过他身后的那些人，眉间的褶皱似乎更深了几分。
齐哲圣听闻萧明晟手术成功，也跟着松了口气。
又看了下章副将，言简意赅地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看到她，章副将眸底划过一抹阴冷，语气带着一股逼迫。
“王妃，请把你的婢女交出来！”